第551章 血光之災(1 / 2)

爛柯棋緣 真費事 1641 字 2020-07-15

牢頭皺眉想了一會兒,心中多少也有些煩悶,這王立說書的本事確實了得,關押他的這一年多時間中,長陽府大牢里頭難得多了不少樂趣。當然了,王立的價值不止於此,對於牢頭來說,消遣一下固然好,真金白銀才是落到實處的好處,比如出手闊綽也似乎來頭不小的張小姐。

『哎,可惜啊,這說書匠一去,能拿銀子的地方就又少了,所幸宰了還能撈一點好處。』

有命令下來,自然也是有不少好處的,畢竟京城的尹尚書也為這王立說過一句話,所以要做掉王立有一定風險,但其實風險也不是很大,只要照著他心中想的去做,獄卒們估摸著也就挨幾頓訓斥。

這會兒有獄卒過來換班,讓其中幾個同僚可以去吃飯和休息,其中有人直接走到牢頭邊上問一句。

「頭兒,一會去聽王先生的那個《易江記》不?」

牢頭喝了口酒道。

「去啊,當然去,不過你們來晚了,咱前面已經聽到下半段了,不聽完是真的不過癮,現在不聽以後就沒了。」

「是說啊,不過好在還有一陣子呢,若是幾天聽一個故事,還能聽好些呢,在這都不用付銅子兒,給碗茶水就好!」

「這王先生肚子里的故事,怎么也聽不完,也總能想出新故事,怪不得原本這么有名呢。」

幾個獄卒聽不出牢頭話里有話,很自然地想著是說著王立刑滿釋放的問題,等到了下午,除了兩個必須門口站崗的,剩下的獄卒就又和牢頭一起帶著凳子圍到了王立牢房前,午休過後的王立也重新精神抖擻。

……

張蕊依然撐著白傘走在雪中,離開衙門後首先去酒樓還了食盒,然後緩步從原路離開,只是這次走到一半,前方視線中忽然見到一個略顯熟悉的人走來。

走在人群中的計緣根本毫無特殊氣息顯露,就和凡人沒什么兩樣,張蕊愣了一下之後仔細看,才確認自己應該沒有看錯,趕緊快步上前,遠遠就喊了一聲。

「計先生!」

計緣本就是沖著張蕊來的,聽到張蕊的聲音,朝著她點了點頭,視線則望向她來的方向,等走近幾步後,他才以平常的聲音道。

「去大牢看王立了?」

「先生,您都知道了?」

計緣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一邊的茶樓。

「我只知道王立在坐牢,卻還不清楚他因何而坐牢,去那邊坐坐和我說說吧。」

「是!」

張蕊對於計緣的話自然聽從,趕緊跟隨先走一步的計緣一起走向茶樓,坐下之後,張蕊也一五一十將王立坐牢的事情講了出來,究其根本還是在老龜的那些故事上。

當初王立被請去一家大酒樓說書,引得滿堂喝彩,樓中有個同行是偷偷記他的故事的,早聞王立大名,對其推崇備至,狠狠拍了王立的馬匹,隨後還被王立邀請回家探討故事。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說書人同行看似同王立成了好友,後面卻多次踩點後趁著王立不在家的時候潛入室內,盜取了王立許多的書稿,要命的是其中有當初蕭家與老龜那故事的一卷初改版本手稿。

那個說書人到底是業內人士,只是粗粗瀏覽就知道是個好故事,哪想那么多,當然是要用來牟利的,而長陽府這邊王立在,說書人多少要點臉,就偷偷去了京師,用盜取自王立那邊的故事說書。

本來確實是積攢了一些名聲,可要命之處在於王立那手稿,改了朝代也避開了楊氏這個國姓,但蕭氏的部分卻沒動的,這書說了幾場之後就出了大事,被蕭家人給盯上了。

直接私下抓捕不說,那說書人更是毫無節操的供出了王立,王立人在長陽府,鍋從京城來,也遭了殃,若非尹青早就看蕭家不順眼,聽聞此事順勢插了一手,讓蕭家束手束腳,王立和那說書人估計就小命不保了,但一個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是開脫不了了,所以還得坐牢。

權力斗爭是很殘酷的,尹青早些年名頭不顯,官場上皆以為其人都是因為父輩之蔭才能嶄露頭角,但這些年里有這種感覺的人少了,許多官場老油條已經隱約明白,尹家人沒一個簡單的,這也是一貫囂張的蕭家能放過兩個說書匠的緣故。

由張蕊講明的來龍去脈就是如此,計緣聽完之後並未表達什么意見,只是磕著桌上的瓜子。

「對了計先生,您這次來是讓我一起去接白姐姐的嗎?」

笑了笑點點頭。

「正是此事,期限已到,是時候了。」

張蕊猶豫一下道。

「先生,具體是什么時候啊,王立他還要幾個月才會釋放的……」

「呵呵呵呵,放心,時間還夠,能等王立出獄。」

計緣這么說著,思緒卻飄向長陽府衙門大牢,之前他粗略一算,王立可是有血光之災啊。

而在兩人進入茶樓的時候,小紙鶴已經拍打著翅膀飛向了衙門大牢的方向。

對於小紙鶴如今的速度而言,片刻就已經到了大牢外,在兩個獄卒頭頂盤旋了一會兒。

「嗬呼……」

其中一個獄卒打了個哈欠,而哈欠這東西有時候會傳染,另一個獄卒看到同僚打哈欠,也跟著打了一個,一道白光「嗖」得一下就從兩人頭頂閃過,飛入了牢內。

紙鶴貼著大牢頂上飛,遇上有巡邏過來的獄卒,會立刻貼在頂上不動,但它很快發現這些拿著棒子配著刀的家伙根本不看頭頂,也就放心大膽地直接飛到了王立所在的牢房頂上。

到了這里,小紙鶴就掛在牢房天花板一塊陰影中,繼續了它最喜歡的觀察工作,看聲情並茂的王立,也看聚精會神的獄卒和周圍其他犯人。

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獄卒坐在同僚中間,臉上表情微微一變,身子很隱晦地前傾,看到這種情況,小紙鶴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歪著紙腦袋看看自己的尾巴,再看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