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葯石難醫
程家的馬車停在爻府門口的時候,爻子期的馬車也剛巧駛入了溫泉小墅。
幼幼一大清早便被阿情從被窩里挖了出來,上小墅里的溫泉里梳洗完畢,又重新著裝,等到她捧著阿意准備好的茶壺托盤走進溫泉小墅里專門用來會客的小竹屋里,里頭的錦衣公子早已經安然入座,掩飾不住眼下鴉青,正在閉目休息。
阿情跟阿意都是曾經受過爻子期恩惠的人。
此時自然對於突然到訪的這尊貴客報以十二萬分的敬意。
幼幼抬步走進竹屋,阿意便在後頭幫著將竹門合上。
偏安一隅的小小竹屋只聽得到外頭夏風拂過竹林時樹葉婆娑的聲音,只看得到屋內點燃的一株熏香,嫋嫋騰起青煙一縷。
幼幼將托盤在竹桌上放了,也在爻子期對面端坐起來。
她知曉這位大哥向來看重禮儀,此刻自然不敢有半分造次。
規規矩矩的沏茶、斟茶,再將茶杯遞到爻子期面前的時候,那錦衣公子終於回神,稍稍舒展了眉頭,將她手中的茶杯接了過去。
說起來,兩人的關系在外人眼里看起來比平常的兄妹更顯要好,然而在實際相處之中,卻是爻子期用大哥的身份管制著幼幼一分。
平素懶散沒個正經的少女只消聽到爻子期的名字,立刻就能正襟危坐端正表情,儼然就是看見了貓的耗子。
爻子期接了茶,只小酌了一口,便將茶杯輕輕放下。
幼幼依舊在他對面坐著,微微低著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她垂下來的睫毛,仿佛羽扇一般遮住下頭一雙妙目。
爻子期有些不在狀態的想著,時人常說,爻家爻弱弱乃京城第一美人,風姿綽約傾國傾城……怕是說出這句贊揚的人,從不曾見過他這個從小就被圈養在深閨之中的妹妹。
「最近過得怎麽樣?」
爻子期最終還是拋出來一個頗失新意的開場白。
幼幼開口,聲音依舊軟軟糯糯,「過得還算不錯。」
──不錯,才有鬼了。
也不知為何,最近晚上只要一睡著,便會立刻夢到自己被程烈壓在漫天遍野的芍葯花叢之中的場景。
她想奮力反抗,只可惜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只得眼睜睜看著身上的衣裙都被程烈粗暴的撕裂,而男人粗魯的吻游便了她的全身,最終落在她雙腿最為私密柔軟的部分。
先是靈舌,再是長指。
程烈熟練的挑弄著她的敏感點,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漸漸發熱,而被刻意壓制住的病癮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
睡夢之中,她款款擺著腰肢順從著程烈的愛撫,程烈無法逞凶的yuwang卻突然不葯而愈。
他不顧她身上的疼痛及不適,強硬的插入她的身體,奮力choucha沖刺。
而正在她最最痛苦,最最沒有防備的剎那,忽然一道輕描淡寫的帶笑男聲總會突如其來的出現,喚著程烈的名字,將她的夢徹底絞碎。
爻幼幼想。
她大概這輩子,都不太願意再看到程烈的那張臉。
也不會再去游覽開了芍葯的花園。
「把手伸出來。」
對面的爻子期忽然開口,把幼幼從自己的世界給拉了出來。
雖然他的這個請求來得突兀,然幼幼還是乖順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平展在爻子期面前。
一襲輕薄的夏衣,一截被遮掩住的纖細皓腕。
爻子期將眼前礙事的茶杯拿起來重新擱在一邊,隔著夏衣單手撫上幼幼的手腕屏息診脈,除去較常人要來得更為微弱的脈搏之外,便也診不出更多的確切的信息出來。
他有些煩躁的想著,幼幼的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為什麽每次當他問及君墨閑相關的事情時,那個沒個正經的『庸醫』就會瞬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不再搭理他的任何話題。
將幼幼手腕上的夏衣又朝上挽了一些,爻子期溫熱的手指直接貼上了幼幼冰涼如玉的手腕。
他的眉毛因指腹見所感受到的溫度微不可查的皺了一皺,將一旁尚且冒著熱氣的茶壺提起,又重新倒了杯熱茶放到幼幼跟前。
「手怎麽這麽涼,是不是需要多穿些衣服?」
幼幼轉眸看了眼外頭明媚的陽光,又將視線重新落了回來。
爻子期這才後知後覺,初春的料峭早已經過去。盛夏來臨,哪怕是清涼的竹屋也能感覺到外頭連綿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