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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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末盤膝坐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面前是一個落地大窗,透過茶色玻璃看下去,外面的世界一覽無遺。

寂寞的男人在夜里,通常會燃一支煙,如唇邊一縷清風,嘴上一個輕吻,憑煙霧繚繞,思緒飄浮,沉浸的是對未來的規劃,平凡的臉上亦是英氣逼人。

而寂寞的女人,通常需要咖啡來陪伴,裊裊的煙霧之後,是歲月沉淀下來的從容,訴說著過去的情懷。烈火烤焙的咖啡豆,在研磨機里粉身碎骨,變成細細密密的心事,與水相約,由固體而液體,也許就是女孩子從天真爛漫到心思沉沉的蛻變?

「怎么,丫頭,站在這兒,俯瞰這水鄉山塘,是不是有種鄉愁纏心的感覺?」趙惜文雙手就插在褲子荷包里悠閑地斜靠在門框邊,淺笑凝視著她。

嘴角勾著調侃的壞笑,眼里飄著淡淡的憂郁,聲音如高山流水,富有磁性。

隨手彈掉了煙蒂,不經意間的動作卻透著瀟灑迷人的風采,松掉的領帶,有些微凌亂的休閑裝,在黑夜的襯托下渾身散著罌粟花般的致命吸引力。

優雅地踱步過來,盤膝坐在她邊上,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唇蠕動了下,卻最終什么都沒說。

「哥哥,她很美,對不對?」歪倒在他懷中,頭枕著他的大腿,葉末輕聲呢喃著。

江南煙雨,s市的魅力,不僅在於她的文化和園林,也在於她的現代與傳統之間的融洽,深厚的文化遺產,無疑是一份值得珍視的財富,在這個富於年輕活力的古老城市中,總有一些現代的故事在粉牆黛瓦中演繹。

這條在2ooo多年前就有的老街,原有的明清老建築,經過休整,早已以一種嶄新的面目示人,成為了女人服飾一條街,熱鬧而喧囂。然而熱鬧總是表象的,寧靜只在一街之隔。

落地的玻璃長窗、花草蔓延的細紗窗簾在這里與古梁柱融為一體,透過窗戶可見樓下廳堂深處有個小天井,天光子上傾斜下來,照著其中半亭臨水。

庭院中,荷花池里錦鯉游泳,岸邊湖石玲瓏,花木扶疏。

照片里的女人穿著一襲紅色鏤空綉茉莉花旗袍慵懶地靠坐在藤椅上,約十七八歲上下的年齡,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柔順地散落在肩上和沙上,一雙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前方,並攏的雙膝上攤著一本線裝書籍,神情專注,不受外界打擾的寧靜。透著精致的嫵媚,淡淡的婉約。她氣質恬淡,有著濃郁的古典韻味、含蓄、溫婉、矜持、精致怡人、端庄典雅——

這是她從米芾的相冊中取下來的相片。

並且,她一廂情願地認為,這就是她未謀面的媽媽。

真美,真的很美!

「是的,很美,」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趙惜文眸光一閃,點頭道。

他不知道她問的是這個城市,還是照片中的女人。

不過,不管哪個,都很美!

但,最美的這個就在懷中,其他的,再美,也只是一幅畫兒、一個景點。

「他就是在這個城市將我領走的!」朝他懷中又偎進半分,葉末的聲音透著凄涼。

六歲的記憶很模糊,但她依稀記得就是這兒。

「只是現在她們都不屬於我了,也許她根本已經忘記了我,也許她已經結婚、生子,有了新的家庭,有了疼愛的孩子,他(她)會是我的妹妹或弟弟,可我只是他們的陌生人,我是不是不該來,不該打攪她平靜的生活,她一定很惱我,」不然,也不會將她丟棄在孤兒院門口。

抽了抽鼻子,「可是,哥哥,我並不是想認她,我只是,只是想遠遠地看看她,看看而已,」雙手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可憐巴巴地問,「哥哥,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站在她旁邊,她會認我嗎?我叫她一聲媽媽,她會答應嗎?」

在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哀悼基督中,死去的基督安卧在聖母瑪利亞的膝上,聖母俯視著兒子,眼里充滿了憂思與愛憐。米開朗基羅創作這副雕塑時年僅24歲,這也是他唯一簽名的作品。

如果說這是幅表達母親對孩子的濃愛,那么小蝌蚪找媽媽則是孩子對母愛的向往和執著。

媽媽,對於葉末來說,就是一個執念。

即便她知道自己是個棄嬰,可對媽媽的渴望依然是熱切的,尤其在得知他父親是那樣一個人,有那樣一段故事的時候,她更是覺得,這個『媽媽』很可憐,她為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得到的是,連留在他記憶中的資格都沒有。

米芾,絕世獨立,傾城傾國,又聰慧非常,他活著的時候,讓裴揚為之神魂顛倒,讓葉修謹為之傾其一生,他死了以後,依然讓裴揚對他念念不忘,讓葉修謹對他執迷相守,這樣的待遇,很容易遭別的女人妒忌咒罵。

所以,他被老天爺收走了,紅顏薄命,終其一生,也沒有跟摯愛的男人相守,何其悲哉?

「會的,會的,如果,她還活著,她一定會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地喜歡——」斟酌了下言詞,趙惜文輕撫她的短,哀聲說,「末末,其實,她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將你丟在孤兒院門口,也並非她本意,那時她才十八歲,還是個學生,她沒有能力撫養你,」

然後,仔細盯著她的面部表情,生怕錯過一點面部情緒。

「所以,我現在真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嘍?」咬著唇閉上眼睛,葉末鼻子酸澀不堪,眼淚從眼角滑落,心,一圈圈的疼——

「末末,你不是孤兒,你還有我,」悲傷地望著她,趙惜文的手摩挲著她的飽滿的額頭,然後,眉角,眼睛,面頰,唇。

柳葉彎眉,睫毛翹翹,俏鼻挺立,櫻桃小嘴嫣紅粉嫩,趙惜文的手像著了魔般地輕撫那如夢幻般的容顏,珍珠般細膩的肌膚手感棒,一時間竟流連忘返,像呵護寶貝般想將她永遠珍惜。

葉末的眼淚隨著他的指尖滑落,睜開眼睛,松開唇,「哥哥什么是生活?左拉說,所謂充實的生活,便是:養個孩子,栽棵樹,寫本書。

貝蒂.史密斯說:活著,奮斗著,愛著我們的生活,愛著生活所饋贈的一切悲歡,那就是一種實現。生活一定要有悲喜哀愁嗎?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它讓我透不過氣來,」

捂著胸口,她大口地喘著粗氣。

「換個角度看人生,幸福不必只出現在某些瞬間,可以成為一種常態。生活的真相就是悲觀的無序及無意義。但人生的樂趣正是直面真相,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在悲觀中活出樂觀的氣魄來。總之hateverorks,永遠要選擇追求生活的趣味。記住,無論悲喜還是哀愁,我都會陪在你左右,」

「是的,我還有你,」葉末扭頭,望著他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里怎么看怎么有點苦澀的味道,「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她的手伸進他的襯衣,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她感覺到手指下這具身體的火熱和顫栗。

「會的,當然會,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你的親人,你的靠山,」伸出手,修長干凈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面頰,溫柔,細致像輕風微拂。

面頰癢癢的,微涼的指肚摩挲她的皮膚,有種異常的柔情在里面,舒服的讓她的心砰砰急跳,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印在他的嘴唇上,舌頭像小蛇一樣渡了過來,和他的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