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2 / 2)

「我訂了晚飯,」他說,「待會兒客房服務會送上來,吃完再休息吧。」

黎煙親了他一下:「黎雨還在睡嗎?」

傅時揚也親了一下她的額發:「放下她的時候還在睡。」

黎煙吻到他的喉結,手在他胸口撫摸著。

傅時揚扣住她的手,連著親吻她的額頭和眼睛:「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

黎煙心里有點不舒服,懷疑他在外面找了女人。兩人一個多月沒見了,傅時揚正值壯年,性需求旺盛,她不相信他能潔身自好,每天用手解決生理需求。

但無論如何,她沒有證據。而且有些事既然沒發現就最好當作不存在,不然她遲早會因為猜疑把自己逼瘋。

半夜響了冬雷,黎雨從夢里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她看著黑影綽綽的套房,臉色慘白,像個死而復返的游魂。

黎煙睡得也不踏實,也許是白天掃墓的緣故,她也做了一個夢,驚醒過來。

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黎煙的心都跟著劇烈跳起來。她披上外套從貓眼向外看——黎雨夢游似的,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

她開了門,剛要問怎么了,黎雨便撲進了她懷里。

「姑姑,」單薄的身體在她懷里發抖,黎雨聲音帶著哭腔,「我夢到爸爸,我夢到他的臉。」

黎煙的血驟然涼下去,刺得她渾身發疼。

她拍著黎雨的背,艱難地吐出安慰:「沒事,沒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怎么了?「傅時揚被她們的動靜吵醒,聲音沙啞。

黎煙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沒事,她做噩夢了。「

傅時揚打開床頭燈:「進來說吧。」

黎雨披著他的外套,坐在床邊發抖,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手背上。傅時揚走到陽台抽煙,把空間讓給她們。

她哭起來沒有聲音,眼淚落的很急,看著就讓人心生壓抑。

黎煙眼睛也紅了,握著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一遍遍重復:「好了、好了,別再想了,都過去了。」

什么都過去了?

她心知肚明,什么也沒有過去。

傅時揚抽完幾支煙洗漱回來,黎雨已經在黎煙懷里哭睡過去了,濃密睫毛濕漉漉的黏在一起,眼尾一片紅。

「睡吧。」他躺在另一側,關了床頭燈。

黎煙背對著他抱著黎雨,無聲地流淚。過了半晌,後頸落下一個吻,傅時揚表達了他的安慰。黎煙咬緊牙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