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求愛之道(2 / 2)

滄瀾曲 忘懷 3823 字 2020-12-24

厚澤吩咐手下仔細看守四周,注意動靜,然後將木雕般的范胡扔到地上道:「逼供一道,雖然只是小道,卻是有非常大的學問的,我看這范胡應該是個頗為硬氣之人,看來很不好應付哩!」靖雨仇皺眉,「這應該是算做很難逼供的一類人吧?」

「恰恰相反!」厚澤搖頭,「意志堅定之人,固然難以逼供,但是如若一旦得手,所問出的東西絕對不會打上折扣,反是意志薄弱之人說出的東西要祥加辨認真偽才是。

三公子在武功上老厚是極為佩服的,尤其是公子竟然可以單挑李元陽而沒受的絲毫無傷,老厚更是敬佩得如同滔滔江水……嘿!沒什么!不過要論起刑訊一道,或是入土之術,呃!還有求愛之道,請教我老厚來是沒有錯啦!」

「這……?」靖雨仇將信將疑,前兩項他絕對相信厚澤的能力,而且這亦是他所要學習的,但這最後一項的如圓桶般的厚澤竟精通求愛之道,著實令他不敢相信。

「不信?」厚澤察言觀色,知道靖雨仇將信將疑,也不點破,只是自言自語道:

「如果要追個女子,首先必然是要引起她的興趣,但如果她根本就避不見面,那就需要另種特殊的手法嘍!」

靖雨仇心中一凜,目光正對上厚澤笑嘻嘻的眼神,從那看似滿不在乎的眼神中,靖雨仇感覺到了一份鼓勵,他豁然開朗,眼中一亮道:「謹受教!」厚澤露出滿意的笑容,顯是對他快速的反應很是滿意。腳尖一抬,他一腳將在地上已經躺了許久的范胡踢得昏了過去,「有些事情,只能入你我之耳,要是讓這小子聽到就壞了!」接著厚澤面容一整道:「現下我要對你說得話,日後絕對不可以說給第二個人聽,即使是兩位首領,同樣也是不可以!」靖雨仇微微額首,知道他所說出的事情必然是極其隱秘,不然不會保密至此。

厚澤長嘆一聲,悠悠道:「大概已經是八年的時間了吧,日子過得還真快啊,想當初我們七個人在江湖上聯手闖盪,闖出了七君子的名堂,不過現在……算了,不說這個,說說碧影好了!」厚澤臉上陷入了沉思,「當初最早的時候,只有我們六人同闖江湖,而碧影是最後加入的,我們最初見到碧影時,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是兩位首領自湖中救出的,而為什么她會落入湖中,是直到現在任何人也無法知曉的!不過……」他語氣頓了一下,看了靖雨仇一眼才繼續道:「後來首領成立流民大營後,我曾經調查過碧影的身世,得出的結論是,碧影是被她的養父強暴後賣入青樓的,而且她被轉賣過不止一次!而是有四次之多!雖然後來她終於逃了出來,但這過去的一段黑暗的經歷,也是她為什么願意躲在暗處的原因!」

靖雨仇臉上動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厚澤繼續道:「我知道她心里傷在何處,但我沒辦法給她彌補,不過看小雪幾人的樣子,你一定有辦法,所以呢,如果要想把碧影從黑暗中解救出來,非你莫屬了!」

「呃……這個……」靖雨仇大受震撼,過去他所認識的女子中,從未有過遭受到如此悲慘遭遇之人,本來是好色的獵艷之心,在聽聞碧影過去的遭遇後盡化做憐惜之情,就算以她七君子之一的身份,自己亦應該幫她擺脫出過去的枷鎖。

「多謝厚兄告知,接下來就看小子的了!」

「針對她的弱點,突破她的心房,然後在床地之上……喏!你明白啦!」厚澤指點著招數,「不過呢,我可是什么都沒有說呦!事後我可什么都不承認啊!」厚澤的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好了,羅哩羅嗦的東西說完了,求愛之道也教完你了,剩下來的就是講解和示范刑訊小道了!嗯!這小子躺了半天,也該休息夠了。」厚澤細細的搜遍范胡全身,不但外衣內里全不放過,而且鞋襪頭頂亦是查了個透,最後還掰開他的大嘴祥查了一番。

厚澤拍拍手站起來道:「對於這種暗器高手,事先一定要詳細檢查他身上的裝備,或者是自裁用的毒物,或者是反敗為勝的救命法寶。這范胡不愧是頂級暗器高手,頭頂、鞋襪、口中都有各式各樣的暗器,真是他娘的夠多,說不定他連卵蛋那里都會滾出什么東西來:好了,正式開始!」厚澤抬腿踢開范胡的穴道,讓他呻吟一聲醒轉了過來。

范胡也是江湖上的老手,甫一睜眼,瞬間就看清了當前的形勢,知道再也無法掙扎,而且身體的觸覺也告訴他,頭頂、口中、鞋襪等處的救命暗器已經完全被刮得半點不剩,形勢已經不容他不低頭。

厚澤察言觀色,立知他基本上已經屈服了,向靖雨仇使個眼色,厚澤道:「范胡,你也是個聰明人,如果有問必答的話,自然放你走路!」范胡默不做聲,顯是默認了他的話。

不待厚澤提醒,靖雨仇立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效力?」此話一出,連厚澤也頗為贊嘆,第一句問的並不是什么要害的問題,而且他范胡是什么樣的人,在哪里安家,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靖雨仇以普通而並不重要的問題逐步敲擊開他的防備心理。

范胡一怔,答道:「范胡,浪人軍!」話語極為言簡。

「很好!」靖雨仇點頭,第一個問題據實回答後,後面的就容易很多了。他接著開始詢問范胡關於顏傳玉、以及魔門的情況,而范胡的回答著實令他和厚澤吃了一驚。

范胡竟然也是魔門內的一份子,從屬於天缺閣,從輩分上講,應該是顏傳玉和浪琴的師兄弟,不過他並沒有兩人那種強橫的實力,他是屬於那種能夠協助浪琴統率軍隊的人物。這次襲擊李特的行動,表面上策劃的是李字世家,而在背後推動的則另有勢力。

如若范胡不說,靖雨仇絕對想不到李元陽居然也屬於魔門中的一份子,李元陽是屬於魔門中的邪宗——魔門內最強的兩派之一,其實要不是因為魔門內另一個最強派花音派握有魔門至寶《魔典》,邪宗的實力絕對可以獨步魔門之內。而隨著《魔典》的不知去向,如今的魔門內擁有最強實力的就是邪宗,今次的行動,就是由邪宗和天缺閣在背後聯合推動,只要除掉李特,就可以令流民大營大亂,進而可以讓洱海對岸虎視耽耽的刀疤軍和元江下游的浪人軍兩下夾擊,吃掉這個不屬於魔門控制的勢力,如果計策得逞,天下間剩下來的六支義軍中,就有四支是屬於魔門控制的勢力了,除卻赫連鐵樹的獸人武裝勢力不明外,魔門對外的一致敵人只剩一個,江華城蘇潘的流離失所,這也是香榭天檀所控制的唯一勢力。

「看來這場魔門與香榭天檀的爭斗中,魔門已經明顯搶占了先機!」靖雨仇暗嘆,按照范胡所說的,魔門三秀中的侯子期是屬於花音派的、石公山和阮公渡是屬於天演門的、顏傳玉和浪琴是屬於天缺閣的、而另外的人秀卓天罡、福秀京百福是屬於邪宗,再加上邪宗的薛刃和蘇寫意,以及其他未露面的魔門高手,邪宗的實力現在絕對算得上是魔門第一了,流民大營如果想夾在魔門同香榭天檀中間取得天下,現在看起來無疑是痴人說夢!不過話說回來,這兩邊高手雖多,但要論到軍隊的戰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同時,靖雨仇也獲得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一個月後在天水,即將召開魔門內的大會,將魔門內所有的勢力和實力匯集在一起,屏棄相互間的芥蒂,先一致對外,將天下控制在魔門的手中後,再考慮各自的利益。這個消息聽得靖雨仇和厚澤膽戰心驚,如若這次大會能夠順利完成,那其帶來的後果就可想而知了,即管是天下四大宗師聯手出戰,亦不可能挽回局面。

必須得去攪和一番!靖雨仇暗下決心,不過在此之前呢,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問一問,靖雨仇笑眯眯的看著范胡道:「嗯!剛剛也見識過你的暗器絕技了,的確是非常了得,不知道可不可以傳授給小弟呢?」語意是和緩而禮貌的,但語氣聽起來卻像是惡魔的聲音,讓范胡不寒而栗。反正已經把魔門和浪人軍的大部分秘密都泄露出來了,也不在乎再多說這一件,雖然極度不願將自己的暗器手法教給對方,不過性命握在靖雨仇的手中,由不得范胡不低頭。

范胡的暗器手法的確巧妙之極,並不過於消耗真氣,只需要按照他的手法運行真氣,用極少的真氣,便可以控制暗器的角度,真氣愈大,角度愈刁鑽,如若運用得當,實在是威力無窮,無怪以范胡的身手,可以成為最頂尖的暗器高手。不過說起來容易,掌握起來卻是極其困難的,單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翻腕提氣讓暗器轉折的動作,就足夠靖雨仇練上一陣。不過靖雨仇另有妙計,他以范胡為試練暗器的靶子,逼得他不敢藏私,惟恐靖雨仇手下一個不准送了自己的小命。

靖雨仇臉上露出笑容,只需將暗器之術練到熟練,再修習厚澤的遁土術,估計即便是一個月後魔門高手雲集的天水,也可以任意的險中一走了。

看到靖雨仇點頭,知道他再不需要繼續問口供了,厚澤點頭道:「你可以走了,不過看清楚方向,下一次再落到我們手里……嘿嘿!後果自己預料吧!」

范胡慢慢的直起身,用充滿怨毒的眼神瞪著兩人,不發一語,邁步向遠處行去,由於穴道未解,范胡的腳程緩慢了許多。靖雨仇微笑著看著他離去,當兩人間距離拉大到七八丈的時候,靖雨仇忽然一揚手,順手摸出錠銀子直奔范胡的後腦而去。

雖然真氣暫時被封住,但武功、耳力依舊還在,范胡聽到風聲直奔向後腦,猛然向旁側身,不過卻已經晚了,銀子奇跡般在空中轉了小半個圈,與范胡閃躲的方向同步,直接由側方慣入腦中。范胡身體猛烈的顫抖,臉上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因為這招弧線暗器的手法正是出自於他剛剛教授靖雨仇的手法。

厚澤面露不解之色,道:「適才我們不是答應他如果有問必答的話,自然放他走路?」

靖雨仇點頭,「是沒有錯,但看他臨走之前的眼神,此人若留著,必然是流民大營的心腹大患,這樣的家伙多干掉一個,就是多削弱份魔門內的力量,對於威脅到自身的承諾,是不適合遵守的!」

厚澤點頭稱是,卻心中暗凜,靖雨仇同李科一樣,是個不忌世俗,不尊禮法之人,這樣的人也最是可怕,他們不在乎用任何的招數,哪怕是為人所不齒的招數,而能成大事的人,亦正是這樣的人。

靖雨仇注視不遠處的范胡的屍體好一會兒道:「我們行個好事,把他葬了吧,好歹他也算是位暗器大師,而且還教了我絕妙的暗器手法。」

長草厚土,將范胡的屍體徹底的掩埋其中,范胡雖然死了,卻同時也揭開了魔門內的許多隱秘。

靖雨仇深吸口氣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驗證厚兄的求愛之道,和讓范胡這死鬼的暗器手法在我的手里發揚光大了!」他仰頭向天,「這蒼穹覆蓋下的大地,日後究竟是屬於誰呢?」頭轉向厚澤,靖雨仇一笑道:「是屬於流民大營的!我們走!」

厚澤熱血激揚,知道一個月後天水內魔門龐大無比的實力反而激發了靖雨仇的斗志,他一聲呼嘯,招呼手下兒郎們緊跟靖雨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