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恥辱的失序(2 / 2)

「為了遏制死亡人數,缺乏女伴而又有辦法找來救星的男人,會被允許在監督下聯系外界。我本來沒想過會有需要那樣做的時候,可是……可是我太太……竟然不見了。夏目,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榮子內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怎樣指責老師也是無濟於事,她只好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安慰他說:「老師,我知道您有事求我幫忙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其實……我一直都很仰慕老師您,還曾經想過要不要試著勾引您一下。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您叫來,我也不知道到是因為我的魅力還是死亡的威脅更重要了。」

坂本感激的看著她,雙手握住了她的手,「夏目,真的謝謝你。我就知道,除了你,再也沒有誰能幫我了。謝謝你……」他感激的幾乎流下淚來,用臉頰靠著她的手背,顯而易見的表露出死里逃生的興奮。

榮子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膝蓋,小聲問:「松田女士他們,後來怎么樣了?」

坂本抬起頭,帶著恐懼的神情說:「他們並沒有都活下來。其中一個男人兩次射精都射在了松田的口中,沒能解開詛咒,最後體力不支,中斷太久導致倒計時結束,就那么騎在松田的臉上,死了。」

「另一個男人在強迫麗香為他口交的過程中被咬斷了陰莖,在失血過程中因為詛咒提前身亡。」他用平淡的語調鋪墊完榮子並不關心的消息,然後緩緩說,「至於三名女性受害者,那個女秘書的情況我不清楚。松田和她的助手,則是在事發的第二天,從公司的頂樓牽手跳了下來。我想,這是她們兩人對這些只顧自己的男性最後的控訴吧。」

榮子費力的消化著大腦中的訊息,低聲問道:「那……現在z市中是什么情況?從我路上看到的情形,好像並不是太糟。」

坂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四天前就不再出門了。那時候整個城市都游走在瘋狂的邊緣,我根本沒膽子進入人群之中。只有從可用的網絡和市內的收音廣播里聽到一些消息。這座城市應該還勉強維持著運轉,最大的變化也只是物價驟然升高而已。不過我在公務機關工作的朋友告訴我,有兩個組織的結成是對公眾隱瞞下來的。」

「組織?」榮子皺了皺眉,猜測著說,「其中一個應該是單身女性們的聯合吧?」

坂本贊許的點了點頭,「嗯,她們主張應該在自願的大前提下對受詛咒的男性進行人道援助,強烈抗議各機關對強暴和綁架的放縱,指責犯下暴力罪行的男性是以詛咒為借口滿足自身的淫欲。她們集合在一起,要求政府嚴查近期的針對女性的暴力事件,並申明在一切得到解決前,所有的組織成員不會接受任何男性提出的施救申請。」

榮子的眉頭皺得更緊,「她們……是不是有些偏激了。」

坂本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極端的環境下,人的思考本身就容易發展到偏激的地步。更何況……最初的幾天,很多男人做出的事情也確實的讓絕大多數單身女性感到了危機。」他扶了扶眼鏡,小聲說道,「再加上,獵人的出現。」

「獵人?」榮子想了想,很快猜出了這個名稱的含義。面臨死亡的威脅時,道德和法律往往會變得不堪一擊。

「嗯,那些沒有渠道自救的男人,在心中的獸性被釋放出來之後,化身成了游走在城市邊緣的獵人,我想……我太太應該就是被獵人捕獲了。他們雖說是一個組織,卻遠不如那群單身女性團結,大多數都是以小團體的模式行動。廣播里沒有特意的提到他們,只是叮囑讓女性們外出的時候小心。」

他看了一眼窗簾的縫隙,外面的光線只透進來了一點,就想這個城市一樣,靠著最後的光源維持著沒有完全墮入黑暗。

「刑警對此完全沒有表示嗎?」榮子有些絕望的看著坂本,但從震驚中逐漸恢復過來的她,也隨著記者的本能產生了想要記錄這城市的一切的沖動。

「我不知道。」坂本搖了搖頭,從高度的緊綳中松懈下來的神經讓他顯得有些疲憊,「很多機關都在漸漸失去作用,大部分勉強維持運轉的機構都不得不為所有的男性下屬配備必要的女性助手。或者,選擇女性作為主干。」

他嘆了口氣,「這……好像是神在懲罰我們這些男人一樣。」

榮子只能安慰他說:「沒事的,老師,有我在,您不會有事的。」這話中的意味讓她稍微的臉紅了一下,「這個詛咒,沒有任何解除的方法嗎?」

坂本想了一會兒,很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也許有,不過,沒人知道。已經有不少男人受不了這種壓力,自殺了。也有不少男人瘋了,既不是獵人,也不去安分的尋求一個性伴侶,而是變成了野獸,潛伏在女性附近,一旦發作就直接襲擊陌生女性的野獸。」

榮子拿起速記本,還是把整理出來的訊息記錄下來,不僅是因為職業習慣,也因為突如其來的安靜在這種情況下多少讓她有些不安。

她幻想過很多次與老師單獨共處在私密環境下的情景,卻沒有一種是現在的這種情況。而且,要等到什么時候呢?這種發作不定的詛咒,難道要讓她一直保持著隨時可以獻身的狀態嗎?

「老師,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詛咒的發作有什么規律可尋嗎?」

坂本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頰,「基本上是沒有的。硬要說的話,根據我個人的經驗,在人比較亢奮的情況下,會比較容易引發詛咒的發作。」

「那,兩次詛咒之間有沒有不應期之類的時間段存在啊?」榮子有些發愁的問,她並不想整天陪在老師身邊來預防那個詛咒,可能的話,她還是想要靠相機攝影機等設備記錄下這座城市發生的一切。

坂本搖了搖頭,「我也想到過這個問題,按我的經驗,詛咒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間隔。最短的時候,我第一詛咒的解除到第二次詛咒的發作,只間隔了十五分鍾。那一次,我險些就沒命了。」

榮子打量老師的身體,畢竟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健壯,詛咒發作後那樣連續的進行激烈運動,必然會感到吃不消。坂本夫人也不是健美型的女性,而是典型的豐滿圓潤型的中年婦人,可以想象得到,夫婦二人是怎樣竭盡全力才配合著消除了那一次的詛咒。

「如果這樣的話……還真是很不方便吶。」榮子有些郁結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罌粟花田的背景,「我還想有機會的話出去把這城市的事情記錄一下呢。不過話說回來,這樣完全不方便出門的情況,日常的生活不是也變得很麻煩?」

坂本吐了口氣,榮子在身邊讓他徹底放松了下來,「麻煩肯定是有一些的。不過現在外賣很方便,很多東西快遞員都可以送上門來。這一陣最賺錢的恐怕就是快遞公司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出門,夏目你想要出門的話,我和你開車出發,不去太過偏僻的街道,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終於不得不接受了要在這里與坂本老師度過一段非正常生活的命運,榮子微笑著站了起來,過去主動在坂本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微笑著說:「老師,作為對我的報答,也請您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坂本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呃……當然,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我一定盡力滿足你。」

「請不要再叫我夏目了。」她撫摸著老師的臉頰,把嫣紅的嘴唇湊近他的面前,「叫我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