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使用靈力，無法動彈，只能被動接受。

周舒感覺得到，身體仿佛被壓在磨盤中，來回碾磨。

在碾磨中，每一部分都被撕裂成粉，一點點的碎開來，破碎的身軀不斷下沉，下沉，墜落到無底的深淵。

那痛苦無比清晰，比氣脈崩裂時還要痛苦萬倍，經歷的時候，有一種恨不得立刻死了的感覺。這想法在周舒心里，是從不曾有過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輕嘆讓他清醒過來。

「唉。」

是趙月如的嘆息，仿佛從遠處傳來，又仿佛近在身邊。

周舒睜開了眼，抬頭就看見一片蔚藍的天空，明凈如洗，之前的烏霾全然不見，身體完好無損，腳下是一塊青草地，並沒有一點沙地的痕跡。

他正在一處山谷中，左右俱是望不到頂的高山，險峻異常，一條布滿怪石的道路向前延伸，幽深不知幾許。

周舒有些不相信的道，「出來了么？」

「出來了。」

依然是淡淡的聲音，只是其中含著一絲驚訝。

趙月如從山崖邊轉過來，在空中走過，閑庭信步一般，輕巧的落在他身邊不遠處。

周舒很有些疑惑，「怎么出來的？」

之前還在感受渾身都被碾碎的折磨，醒來後全都變了模樣，很驚奇。

「我也弄不懂，不是我這個階段能想的。」

趙月如輕聲道，似乎又嘆了一口氣，這陣法的玄奧之處，即使她這樣專修過陣法的修者也弄不明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經歷的是幻還是真，這一片沙海是真實的，還是不存在的。

這種手段，絕不是元嬰境修士就能做到的。

清楚這點的時候，她對這處秘境充滿了敬畏，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周舒沉默了一會，連趙月如這樣的金丹境長老都不清楚，他現在去想也沒有什么意義。

既來之，則安之。

他感受了一下周圍，頓時有幾分驚喜。

這里的靈氣異常濃郁，比自己修煉的地方要高出許多，在這里修煉，只怕和用葯液修煉也差不了多少。

他看向趙月如，「這里就是秘境么？」

趙月如想了想，緩緩道，「嗯，之前是守護秘境的陣法，只有通過陣法，才能達到這里。」

「秘境！」

周舒有些興奮的站起來，雙目眺望前方，眼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期待。

傳聞中的秘境，可以發現天材地寶的所在，也許能發現修補氣脈的寶貝也說不定。

但這興奮，只持續了短短幾息就平靜下來。

有寶貝又怎么樣？天地間到處都有寶貝，但以他現在的實力，在這樣的秘境，根本不可能得到。連守護陣法都如此恐怖，里面的東西只怕還要更可怕。

邊上的趙月如，雖然不會對他如何，但多半也不會把辛苦拼來的東西送給他。

他來這里，還是太早了。

周舒看了眼趙月如，「已經找到了秘境的出口？」

趙月如一直注視著他，見周舒這么快就恢復了冷靜，也有幾分贊許。她點點頭，「不錯，找到了。」

在這里，並不隔絕神識外放，她放出神識，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就在山崖後面，不足五百丈的地方。

「看起來，我是時候出去了。」

周舒神色坦然，笑著攤了攤手。

趙月如輕輕頜首，「你是應該出去。」

周舒有些無奈，空入寶山不能得寶，著實讓人嘆息不已，無奈自身實力不夠，進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吼——吼——

凄厲的巨吼，從山谷中傳來，聲勢駭然，山石紛紛滑落。

「來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