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假巴大亨(2 / 2)

棍王巴大亨 松柏生 7318 字 2020-12-26

回頭一看,又是劍士首領上官能,微愕道:「有什麽事?進來說。」

上官能右手握拳,急步走到席旁,先向巴大亨瞧了一眼,轉向莫鎮湘躬身道:「頃接穆青虻飛鴿傳書,巴大亨已起床梳洗。」

莫鎮湘一征道:「有這等事?」

上官能放開拳頭,將掌心一個小紙卷送上。

莫鎮湘打開紙卷一看,面向巴大亨惑然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巴大亨淡淡地一笑道:「哇操!在下若不施「金蟬脫谷」之計,豈又能脫離貴幫到處布置的服線?」

莫鎮湘一想這話倒也實在,剛揮手令上官能退下,千手劍忽然一聲狂呼道:「果真是個雌兒!」

巴大亨不由大怒站起,哪知那一只右腳竟抽不回來原來右腳的鞋尖已經被千手劍踩扁。

他原是易釵而奔的冒牌貨色,一班鳳頭鞋套在一班男人的鞋子里面,鳳頭鞋前面還塞了不少綿花。

是以被人悄悄踩緊而毫無所覺,猛一站起,幾乎要仰趺椅上,急忙一坐身子,左腳向桌子一桃。

「砰」一聲響,桌面向右翻轉,碗碟齊飛。

坐在右側的千手劍和八方象不防她有這絕招,各被濺得一身菜汁。

千手劍急忙縮腳飄退。

假巴大亨收得右腳回來,左手一揮,一掌劈向百齡機,猛覺身後勁風射到,急又腳尖一點,全身躍高丈余,一扭柳腰,射向顯外。

然而,她這一席恰設在八面包圍中,經這麽一鬧,入席的高手已紛紛起立,吆喝聲中,掌影紛飛,勁風激盪。

假巴大亨身形未落即見白龍倪天校揮出一道銀光向身前點來,祗得一抓星楔,順手劈出一掌。

一股掌勁透掌沖出,倪天校那條銀光立被倒劈回頭,連身子部晃了一晃。

莫鎮湘因假巴大亨向上縱起,同黨的暗器直射向自己胸前,急忙先接暗器,高聲疾呼道:「巴夫人請緩下手!」

若果不是巴夫人怎能喬裝巴大亨維妙維宵,連吃過大虧的楊國清都不能解認?

百齡機接口狂呼道:「不錯,正是章家妮子,她還妄報被擄,今日且先活捉下來再說。」

吆喝聲中,一部份高手已將前後大門堵死,兵刃也紛紛亮出。

真正是關門打叫化,想逃都不可能。

然而。她冷冷一哼,向下揮出一蓬碧光閃開的輕霧,同時一掌將瓦面劈穿一個大洞,一縮身子,沖上瓦頂。

「碧磷毒火!」百齡機一聲驚呼,緊接著是慘叫的聲音震耳欲聲,一大夥滿身帶看熊熊烈焰的高手爭先奪門而出。

假巴大亨直奔正西,一連越過六七座瓦面,衣袖頻揮,碧霧見風即燃,頃刻間,瓦面上火光能熊,濃煙彌漫。

千手劍帶著一身火焰沖出大門,急忙跳進養魚缸,浸熄火焰,但衣服已被燒燜,皮膚也被燒起不少水泡。

當下,顧不得找衣服穿,光著身子,仗劍縞道疾追,厲聲罵道:「不抓你這賤啤來活剝才怪!」

巴大亨回頭一看,羞得面紅耳赤,急忙施展絕項輕功,如一縷輕煙飄去。

千手劍一直追到湖邊,但見假巴大亨站在水面上揮袖,並不見她舉步,卻是滑水而行,自己又沒這份本事,祗好無可奈何地破口大罵。

假巴大亨到底走遠了,另一位少年書生卻由岳陽樓徐徐踱向湖邊。

這時,一葉扁舟載著三人剛到湖岸,兩名勁裝少年一見少年書生不禁驚得一呆。

少年書生向二位勁裝少年一瞥,拱手微笑道:「哇操!二位又來了,巴某從來不記仇,請問楊兄可曾將小可的話轉告飛龍幫主?」

被問的楊姓勁裝少年驚疑道:「你又是巴大亨,到底有幾個巴大亨?」

少年書生好笑道:「楊兄可是夜來失眠眼花,小可這付容貌難道有假?」

原來楊姓勁裝少年正是被莫鎮湘派來岳州擒捉穆青虹回庄的楊國清,他和安國長在飛龍庄外見過「巴大亨」,來到岳州又見另一位「巴大亨」,真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向安國長苦笑道:「這就怪了,你看像那小子不像?」

安國長早就把當面這位巴大亨看個仔細,惑然道:「什麽像不像,簡直完全一樣。」

巴大亨詫道:「二位可是見了一位與小可面貌相似之人?」

安國長茫然道:「完全相同,連穿著打扮也不例外。」

巴大亨笑道:「小可托二位所傳的話呢?」

楊國清接口道:「當然傳到了,你到底是誰?」

巴大亨正色道:「哇操!兄台問得奇怪,若不相信小可是巴大亨,可再試一下十天前小可使過的手法。」

十天而,楊國清被摔得連翻筋斗,至今心有余悸,實在沒明再試,但自己偏是不肯信邪,那有兩個巴大亨的道理?

想了一想,一聲不響地忽然一掌劈出,前一次是抓,這一次是劈,手法卻不相同,後者比前者更加凌厲。

那知巴大亨身形不動,順手一勾,一擲,已把他摔出五丈開外,跌在沙灘上面。

楊國清這一交跌得滿面羞慚,但又十分心服,一耀而起,立即眨眨眼道:「你是真的!」

巴大亨好笑道:「小可方由安平客棧來到這里,就遇上二位兄台,當然是真的,兄台若是回庄,請即搭載小可前往。」

楊國清因為先後出現兩個巴大亨,巴不得立即弄個明白,不假思索道:「好吧,請上船就是。」

安國長急道:「我們要不要把穆青虹也帶回去?」

楊國清想了一想道:「不必了,穆青虹見了這位巴兄雜店,自然會飛報本庄。」

安國長笑道:「祗怕他店里還有一個巴大亨。」

楊國清斷然道:「那有這麽多巴大亨!」

巴大亨含笑接口道:「哇操!楊兄認得有理,我們得趕快去君山,莫要被那冒牌的人走了。」

經他這一催促,安國長也不再堅持往平安客棧,和楊國清請了巴大亨上船,向君山一望,不禁吃驚道:「看,他們已經動手!」

飛龍幫總舵的所在地飛龍庄,此時已是煙焰沖天,人影紛亂。

楊國清目光暴射,喝道:「王有道,趕快劃船,使勁些!」

檣槳的壯漢恭應一聲,鼓槳如飛,船行如飛,船頭刺開兩條滾滾白浪,眨眼間已離岸央前。

巴大亨一見飛龍庄起火,情知安國長訝的不差,心頭不由更加著急,滿面愁容地望著安國長道:「小可有點想不明白,貴幫幫主名滿武林,威震湖湘,難道廿受黑歷魔君節制,與那位巴大亨交手?」

安國長冷冷地瞪他一眼道:「你何以見得敝幫受黑鷹令主節制?」

巴大亨道:「小可初次遇見二位在岳陽樓,曾聞二位說起那天早晨發現黑鷹令,而貴庄竟置之不理。」

楊國清接口道:「那是閣下送來的偽鷹令,當然不加理會。」

巴大亨想回當初自己背這口黑鍋,也暗自好笑,反問道:「何以知道那是一枝假令?」

楊國清道:「那就不知道了。」

巴大亨暗忖黑鷹令主早將有人送假黑鷹令的事分傳示屬下的黑道梟雄,莫鎮湘自知不致接到黑鷹令乃不加理會,此事本極尋常。

但莫鎮湘遣人假冒名義,眶騙章紅娣來君山,難道也是奉令行事?想到這里,秀眉微微一皺道:「兄台是不願說實話吧?」

楊國清道:「你知道就好。」

巴大亨臉色微沉道:「你也該知道小可能讓你吃點苦吧。」

楊國清忽然想到不是巴大亨敵手,深悔「請賊上船」,急向安國長使個眼色。巴大亨微微一笑道:「哇操!二位別打歪主意,小可若要你兩條命,實在也不須舉手之勞,但此時還不想這樣做。」

安國長雖沒吃過苦頭,也親眼看見楊國清敗得毫無還手之力,情知章紅娣這話說來並不過份,頓時如坐針氈,嚅儒道:「閣下又有什麽新打算!」

巴大亨徐徐道:「我不打聽你幫里的秘密,祗打聽一個人,可行?」

安國長微愕道:「你說吧。」

巴大亨道:「王國良去那里了?」

楊國清急忙搖頭道:「不知道。」

巴大亨接著道:「王國良曾經去找過我,你怎說不知道?」

楊國清微微一楞道:「他去找你?」

巴大亨心頭暗笑,佯作一臉正經道:「不結,他今早上曾往螺絲湖畔找我,但我還沒去螺絲湖。」

「該死!」楊國清咀咒了一聲。

巴大亨這時禁不住笑出聲來。

楊國清猛悟已被套去秘密,急得滿面通紅道:「王國良早就被幫主開革,他一切行為與本幫無涉。」

巴大亨冷笑道:「哇操!閣下大概想吃苦頭了。」

楊國清不知他要使何積手段來擺布,驚得臉色一片蒼白。

巴大亨祗因為秀華曾經向飛龍庄報稱章紅娣被劫,當時飛龍庄矢口否認有王國良其人,以致無法斷定飛龍庄是否黑鷹凶徙的巢穴。

於今既由楊國清承認確有其人,雖說已被開革,那不過是「掩耳盜鈐」,「欲蓋彌彰」故意飾詞,決不足以探信。

由此可見飛龍庄縱非黑鷹令主的老巢,至少也是黑鷹三不的重地,否則像騙章紅娣這樣重要人物,這等機密大事,不派令使執行而以飛龍庄派人代疤?

這時既已套出一部份實情,心知再問下去,對方也不會說,淡淡地道:「二位也不必怕成這付樣子,巴某不慣器刑逼供,否則「仁俠」之名何來?」

他居然自稱為「仁俠」,豈非有意承受這個美譽?

但楊,安二人祗求得他不殺,不辱,已感莫大快慰。

楊國清趕忙接口道:「閣下果然當之無愧!」

這馬屁當真拍上了,巴大亨那俊臉上立即布起一重笑意。

飛龍庄煙焰漸熄。

血岳州駛來這艘扁舟也靠上了碼頭。

楊國清一來怕和巴大亨在一起,二來急欲進庄報功,請得巴大亨到了庄門外面,立即匆忙地道:「安兄請陪巴仁俠稍待,我進庄通報安排儀仗迎接。」

「且慢!」巴大亨笑道:「煩請楊兄代傳拜帖進去。」說罷,由袖中取出一封紅紙對摺的帖子交了過去。

雖然祗是對摺的拜帖,但楊國清不敢打開來看,捧帖如飛而去。

安國長笑道:「巴仁俠果然探明武林規矩,不候方才那人牢手到來,還要弦事生端,放火燒屋,看來已被擒了。」

巴大亨心頭有數,也知道假冒身份的人是誰,若果那人被擒,自己也難逃脫,暗忖對方未必肯說實情,但在未進庄之前,能多獲知一點虛責總是好的,微笑道:「會友先投帖這點規矩還能不僅麽?不過,那位冒名朋友也許為了祗顏冒名,故意忽略投帖的事,至於說到他際敢胃小可之名,入庄滋事,武藝必定不俗,貴庄未必就能把她擒下吧!」

安國長傲然道:「本幫總舵高手如雲,那怕他武藝再高也難幸免。」

巴大亨冷笑道:「哇操!少臭美啦!什麽高手如雲,能夠一動手就把揚國清摔筋斗有多少個?」

人總是好替自己有關的人物吹噓,安國長先被冷笑激怒,再聽說出輕視的話,不禁哼一聲道:「閣下這份藝業,在敝幫里多的是人。」

巴大亨冷冷道:「哇操!了不起祗有半個,而這半個就是貴幫幫主。」

安國長氣往上沖,大聲道:「至少也有四位!」

巴大亨冷笑道:「四位就想把人留下?」

安國長一臉傲色道:「夠了,閣下這時要逃,也許還來得及。」

巴大亨好笑道:「哇操!少臭美啦,巴某若是要逃,也用不著來啦。」

安國長瞪他一眼道:「我絕不信你能逃出四位總護法之手。」

巴大亨當然明白來到飛龍庄並非作客,祗要一語不合,立即刀兵相見,何況已經有人冒名滋事?

但他已有了幾分把握,是以泰然一笑,並不置答。

楊國清也恰在這時來到,強作笑臉道:「巴夫人方才在敝庄閑事,燒毀幾棟房子,並燒傷了不少人,以致幫主為了救治傷者,無限恭迎,命在下請巴兄先至北偏院小憩,少頃再而往拜會,巴兄意下如何?」

巴大亨見他目光游移,情知大有詭謀,也許經過方才一間,莫鎮湘因被人逃脫另外安排埋伏,以至無瑕分舟。

否則為何不差遣職務較高的人出庄迎客,仍令這麽一個窩囊麽來敷衍?

利那間腦門一亮,暗忖得替那滋事的人再背一次黑鍋,點頭笑道:「兄台不必掛意,就請先行帶路好了。」

他從容學步跟在楊國清身後走進庄門,即見居中一路屋子除了第一進廣廳之外,每一進都已瓦面透亮,屋里還有余煙裊裊,果然毀了不少房屋。

楊國清並不讓他仔細端詳,帶他斜折向右,穿角門,行曲徑,走過花木扶疏的院落,經過一處廣潤的空場,到達一列十幾間大屋前面,停步笑道:「這里是北院。乃敝幫主以武會友之所。」

巴大亨淡淡地笑道:「哇換!這樣說來,貴幫主是以武相見了?」

楊國清狡猾地笑道:「在下不敢妄測幫主之意,奉命敦請小俠來到北院就算事畢。」說罷。又陪巴大亨走向居中一間屋子。

巴大亨還在仔細察看這些屋子的外面結構,忽見屋里人影晃動,一位垂髻童子已經跑出門外。

楊國清忙笑呼道:「小東,你要去那里?」

垂髻童子一怔道:「你們不是來了嗎?」

安國長笑道:「小東越發伶俐了,怎知道我們要進屋?」

垂髻童子向巴大亨瞟了一眼,輕哼一聲道:「幫主早就傳聲過來,要我好好接待這位姓巴的客人,你們可以走了。」

楊國清點頭微笑道:「原來如此,這位就是仁俠巴大亨………」接著又轉向巴大亨道:「小東是敝幫主侍座的香童,請小俠跟他進去吧。」

巴大亨以為會有多大凶事,絕料不到竟以童子迎賓。

像這種場合里,以童子迎賓是對客人十分輕視,但自己也未把這類小節放在心上,含笑拱手道:「二位請便了!」

楊國清和安國長狡猾地笑了一笑,也拱手退下。

小東痴望著巴大亨向人施禮,輕輕一咬房皮,忽然移步上前,癆笑道:「巴哥哥,管他們哩,跟我進來吧。」

巴大亨向小東打量一眼,但見他年紀不過十三四歲,長得粉紅肉嫩,十分清秀,說話時還是童子的尖嗓子。

不覺消除了幾分戒心,含笑點頭道:「好吧,你先走。」

小東輕晃一下腦袋,晤了一眼,帶笑道:「當然是客人先進屋呀,巴哥哥,你會不會作客?」

巴大亨祗得徐步進門,笑答道:「我怎不會作客。」

小東跟了進星,指著一張大師椅,笑道:「你會作客,就請坐下。」

巴大亨含笑就坐,趁小童取杯倒茶的時候,迅速向屋里掃掠幾限,原來是置身於一座方廣約有三丈的大廳。

兩側板壁掛有不少字書,靠緊板壁設有交椅、茶幾,大廢當中,一張長約丈許的橢圓形桌子嵌著整塊大理石,光可蹉人。

桌上設有一瓶花和一個養金魚的琉璃缸,對著大門的後壁前面,設有一張長形香案,板壁上供著關雲長的父子喜像,並還設有香爐,燭台等物。

由這樣陳設看來,這座大廳應該是莫鎮湘與密友議事之所,不該是什麽凶地,惟有兩側字書外方,房門緊閉,不知可有人藏在里面。

小東就茶幾上的暖壺倒出一杯香茶獻上,垂手笑道:「請喝茶吧,我接待你這樣一位客人還是頭一回哩。」

巴大亨含笑舉杯,忽然靈機一動,又將茶杯放下,先服了一粒解毒的丹葯。

小東輕笑一聲道:「你長得很俊,也很細心,但這茶里沒有毒。」

巴大亨俊臉微紅道:「哇操!你怎知我服的定是解毒葯?」

小東笑道:「若不是解毒葯,怎會在這時服用?」

這垂髻童子年紀雖小,確也伶俐過人。

巴大亨服的本是解葯,也不再加強辯,答訕著道:「你坐下來吧,這里就祗有你一個人?」

小東在靠緊巴大亨右側的太師椅坐下,又先晤了一眼,才含笑道:「這里連我是四人,他們跟庄主在那邊療治別人毒傷,就剩我一人了。」一頓,又笑道:「你先喝茶潤潤喉,帶你看看這里的機關。」

「看機關?」巴大亨愕然道:「庄主讓你帶我看機關?」

小東笑道:「不要緊,這里約機關全是我管。」

巴大亨搖搖頭道:「我不要看。」

小東詫道:「好的玩意多哩,為什麽不看?」

「看了可不害你受責麽?」

「唉!你倒是個好人。」小東嘆了一口氣,頗帶幾分失望的神情,忽然,又楞楞地笑道:「這樣說來,我更加非要你看不可了。」

巴大亨好笑道:「那有這個道理?」

小東嘻嘻笑道:「怎地沒有,你看吧!」

他忽然站了起來,奔向房門,巴大亨還以為他童心未退,鬧著玩的。

那知念頭還未轉過來,葛登「砰」一聲響,一塊鐵閘已落了下來代替了大門,眼前也跟著一暗。

這個突然的意外,驚得他跳起椅子,蓄勁戒備,喝道:「哇操!小東,你搗什麽鬼?」

小東由房里傳聲道:「請你到房里來看!」

這真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一位宅心仁慈,藝冠群倫的少年俠士竟上了一位垂髻小童的當。

小童就在房里面發話,顯然並未關上房門,究竟要不要追了進去?

追,也許就越陷越深。

不追,難道在黑獄里坐著?

在這一剎那,他回手一彈板壁,竟然響起「鏘」的一聲,看起來是極尋常的板壁,原來竟是以鋼板漆上木板的紋理而成。

小東在房里格格笑道:「奴家在房里等著哩,你敲板壁干嘛?」

巴大亨一聽小東自稱「奴家」,心頭不禁一震,猛又悟出莫鎮湘被人冒充巴大亨先鬧一場,已經傷人毀屋,生怕這位「真巴大亨」武藝更高,明間並無把握,才以少女飾為小童,騙人入殼。

想了一想,不禁啞然失笑道:「賤婢,你再不持開機關,我當真沖進去了!」

小東膩聲叫道:「巴哥哥,好哥哥,來喲!…………」

巴大亨怒喝一聲道:「你當真不要臉!」

「奴家祗要………」小東在房里學貓兒叫春,羞惱得巴大亨滿臉通紅,一步沖進房里,卻見房里紅燭高燒,小東脫得像一只刮光毛的白羊,四平八仰貓在象牙床上。

巴大亨怒火大發,上前就是一個耳刮。

這一掌,打得小東哭了起來,叫道:「你怎麽這樣狠,輕一點好不好?」

巴大亨喝道:「哇操!你不起來穿回衣服,難道要找死!」

葛地,屋頂上有人大喝道:「巴大亨,活你自稱為「仁俠」,原來竟強暴老夫的一名侍女。」

巴大亨冷笑道:「老賊,你就是莫鎮湘吧,美人計用左了,巴某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

那人狂笑道:「莫幫主何等身份,豈和你淫徒說話?老夫百齡機親聞小東叫你輕一點,這賬還能賴得掉?」

巴大亨狠狠地瞪了小東一眼,冷笑道:「原來你是三十年前躲在馬山的老賊,可惜遇上了我是白費心機,連那莫老賊同樣不要臉。」

百齡機被罵得怒了起來,喝道:「你若果要臉則好好婦順,老夫可網開一面賜小東配你為妻,否則遺笑江湖,連你那親父也不齒於人。」

巴大亨不住大笑道:「哇操,老賊!別出盡你娘的丑,還不快派人去平安客棧看巴大亨起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