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他倆意氣風發說這番話時,我恰巧從樓上下來,聽得一清二楚。特別是那句「褲子一脫還不就那么回事」,使我意識到,母親犯了一個自己永遠察覺不到的錯誤。同時,我對郝叔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那就是他看上老實木訥,實際上比絕大多數人聰明。當然,郝新民究其一生,都在想如何把母親弄上床的問題。可直到他睡進棺材那天,充其量僅僅偷看過一次母親洗澡,還為此被郝叔打斷一只腿,丟掉了村支書的官帽。事後回想,在母親面前,郝新民的確是個可憐的小人。

「別介呀,老哥哥,說一下你怎么追上嫂子,讓我這個驢腦袋開竅開竅,呵呵。」一到激動處,郝新民就情不自禁搓起雙手。「…就是那個那個…你們第一次,你主動還是嫂子主動?還是老哥哥,你強行把嫂子推到?」

正常男人之間對話,絕對不會把自己夫妻間的房事細節告訴告訴對方。也怪郝叔喝多了,頭昏腦脹,氣血上涌,大手一揚說:「所以我說你沒啥本事,搞個娘們還要強行來,必須搔得她心甘情願,乖乖就范。」

「這般說來,是嫂子主動上了老哥哥的床?」郝新民淫笑不已,湊到郝叔耳旁,壓低聲音問。

「是呀,那天晚上給她送去東西後,我本來想走,她卻讓我明早再回去。你說是我上了她,還是她上了我?」郝叔大笑。

「厲害,老哥哥真有本事,小弟對你的仰慕,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郝新民豎起大拇指連連誇獎。

郝新民還想進一步刺探時,郝叔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呼呼睡著了。

郝叔喝醉了酒,遭殃的人是我,還要把他背上三樓。當我從樓上下來,准備回房休息,郝新民還賴在客廳,東一句西一句,假意跟母親話著家長里短。母親不想跟他撕破臉皮,耐心陪著,巴不得他快點滾。

「媽,萱萱哭了,你趕緊去看看吧。」我編了個藉口,讓母親脫身。

母親心知肚明,撇下郝新民,匆匆上了樓。郝新民意欲跟上來,被我擋在樓梯口。

「支書同志,夜已深沉,你是不是該回去洗洗睡了?」我吊兒郎當地說。

郝新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哈著「是啊是啊」,轉身悻悻離開。

「真是個瘟神,煩死人了,」母親走下樓梯,微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