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2 / 2)

「這死小子,哪里都有他份,跟他老爹一個德性,狗改不了吃屎,」我憤憤地想。

「好呀,小寶貝——」母親彎腰親郝小天一口,牽起他的小手。「可你要答應媽咪,不許喝酒咯。」

「知道了,媽咪——」郝小天乖巧地點點頭。「我就跟著你和姐姐們,不喝酒。」

於是,我們一行七個大人,加上郝小天一個小人,在母親帶領下,從大廳開始,一路向每桌親朋賓客敬酒致意。

當然,母親和妻子等人,只是禮節性地舉一下杯,嘴唇沾一下酒。半圈下來,除了岑筱薇,她們每一個人的杯中,至少還剩三分之二的酒。

郝江化則不同,逢桌必喝,逢達官貴人,必然稱兄道弟,惺惺相惜。看似母親帶頭,實則我們一行敬酒行止,全由郝江化掌控。他每一桌幾乎都要喝個兩三分鍾,並且誇誇其談,好像地球少了他,便轉動不起來似的。

敬到郝新民那桌,他遠遠便蹶著腿站起來,雙手高舉酒杯,伸在空中恭候。看郝新民表情,即有幾分誠惶誠恐,又有幾分阿諛諂媚,絲毫不敢埋汰郝江化打斷了他的腿。不料,郝江化根本不睬郝新民一眼,徑直繞開他,同村里其他人喝起來。郝新民頓時僵在那里,垂著頭,滿臉羞愧之色。最後,還是母親見他可憐,主動邀酒,跟他碰了碰杯。

郝新民當然受寵若驚,頓時手足無措,趕緊舉杯一口悶,嗆得連連咳嗽。雖則郝新民貪戀母親美色,不過現下,他連多看母親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像其他村民一樣,在母親和妻子等一干女眷身上,明目張膽地掃來掃去。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兩年光景不到,郝江化與郝新民,已經截然不同。一個坐擁上億家產,平步青雲,投懷送抱的美女更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一個則守著家里黃臉婆,靠政府那點可憐的救濟金,打發下半輩子。

唉,人的運命,各有不同,福分各有差異。而往往是那關鍵一兩步,決定了一生榮華富貴,還是落魄潦倒。

「老婆,這位是我的老表叔,以前家里全仰仗他照顧。你代我敬老叔叔一杯,」郝江化手指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醉醺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