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考特拉比鎮(2 / 2)

妙手神織 家榮 2912 字 2020-12-26

「你!哼!我受夠了!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是要走山路!」

這句話言猶在耳,任性的郝蓮娜已經往山區的入口處急奔而去。

「主人……」

望著郝蓮娜的背影,又轉過頭瞟了瞟身旁的依娃,我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法克!你不要用這種帶著責難的無辜眼神看我。算了算了,要死就一起死吧。走啦!」

「嘻嘻嘻……主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好人了。」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狠瞪她一眼,怒斥道:「長胸不長腦的賤精,我再說一次!我寧願當個讓人臭罵鄙視的壞人、惡魔,也不想成為那種一沒事就被女人呼來喝去當猴子耍,最後卻只收到閃亮刺眼的好人卡,當做免費勞動獎勵的靦腆純情男。明白了嗎?」

怒斥聲甫落,我隨即瞥見她稚嫩臉蛋上強愍的笑意,當下不禁惱羞成怒道:「你沒事愣在這里干嘛?難道又要我背你?快點走啦!」

「呃?哦。嘻嘻……」

我雖然不清楚「如果有好人可做,干嘛要當壞人」——這句富有哲學深意的經典名言是誰說的,但我現在深深體會到:假如成為一個壞人,卻能挽救其他好人生命的話,那么我即便成為人人唾罵鄙視的壞人又何妨?

無論是過去或現在,我都認為一個人能夠平安活著,過著無憂無慮的悠閑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有些人卻不這么想。

野心大的人若是追逐名利,極有可能以「推翻現有國家禮制,把自己送上權力中心」為目標而奮斗。這個夢想如果成功了,自然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但萬一失敗呢?自己一個人死了就算了,可是那些因為他的雄心壯志,卻無端受累的家人、親戚及朋友又該怎么辦?

我想,這些受害者如果曉得事後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那么他們會不會在那個自認是一代梟雄的野心初萌時,就毫不猶豫地拿起手邊的利刃直接桶進他的胸口呢?

另外,有一種人天生就喜歡冒險刺激的生活。

他們彷佛只要一天感覺不到生死一線的危險,就會覺得全身不舒服;唯有處在隨時有致命危機的環境下,他才覺得活著有意義。可是這種人,在周遭朋友的眼中,通常被視為天生的……麻煩制造者。

只要他們的手腳還能活動,無論上山下海,到處獵捕魔獸,或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幽叢林里,尋找上古失落的遺跡寶藏……總之,這種人待在野外活動的時間,絕對比蹲坐家里的時候還長。

這種人萬一出了意外,若極其幸運地馬上找孤苟大神報到,那么對他們的家屬來說,不啻是有一種得到解脫般的輕松感;倘若那種人,非常不幸地只變成了要死不活的殘廢,那么這些廢柴的存在,自然就成了家屬終其一生的噩夢,或者應該形容為——沉重的負擔!

無論是攙扶他上床下床,聽他咆哮怒吼,或者強忍著委屈的淚水,默默掃拾那個沒有用的廢柴在盛怒下,丟擲出手中的鍋碗瓢盆後散落一地的碎片……即便家屬感到傷心難過,或是委屈不耐,還是得默默承受那份加諸在他們身上一既沉重又無形的精神初鎖。

這段歇斯底里,動不動就發脾氣、摔東西的日子,倘若只有短短幾天還好,可是一旦這個廢柴無法重新振作,長期下來,即使脾氣再好的親人也會受不了,說不定會突然冒出「干脆一刀了結他」的可怕念頭。

而以上這兩種人的性格,其實都有跡可循,只要能在他們出現初期徵兆時就馬上控制住,相信就可以減低對他們的傷害;然而像郝蓮娜這種個性執拗,遇到重要事情又容易情緒失控而發生暴走的「隱雷」,就讓人防不勝防了。

這種人沒有事發生時,就像一只溫馴無害的家寵,無論你怎么欺負、蹂躪他,他都沒有任何怨言,可是一旦觸及到了心里最深層的自我保護底線,那么他因情緒失控而爆發出來的狂濤能量,就像不小心觸動了神級禁咒般,令人難以招架。

若要讓這種人冷靜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他抓起來暴打一頓!

因此,以上那些為了自身安全著想,而不得不向對方動手的人,自然被視為草菅人命的壞人、惡魔;不過有的時候,如果事情糟糕到必須殺一人,卻可以拯救千萬人,那么你是否願意一生都背負著「冷血劊子手」的惡名?

我不曉得其他人的想法,但是我從以前開始,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過日子,當然不可能考慮「我是否該當好人或壞人」的問題;可是以目前我所遭遇的情況來看,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硬下心腸,認真且徹底的當一次讓人唾罵的變態惡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如果有的話我一定全部買下來,一口氣吞掉它!

「雪特!你這個只會沖動行事的蠢蛋!叫你聽我的話繞山而行,你偏偏要入山走捷徑!現在好了吧,你說!我們現在該走哪條路?」

這時,我指著前方那些彷佛有人曾經走過,還稱不上道路的五條岔口,對郝蓮娜質問道。

從進入黎勞斯山開始到現在,我已經懶得計算這一路,究竟殺了幾頭主動攻擊我們的凶殘魔獸?

但這些時而從草叢竄出,時而從樹梢上俯沖而下,或是從地面下哩地彈起,各種不知名的凶禽猛獸,竟讓我們在一波接著一波的反擊下,逐漸偏離了原先規劃好的路線,導致我們現在來到了這個沒有路標,看不到人煙的岔道口。

自知理虧的郝蓮娜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頂撞我,所以她一直等到我抒發完郁積在胸口的怨氣後,才默不作聲地走到每個岔口前,趴在地上仔細觀察好一會兒,最後指著從我右邊算過來的第二條小徑,以淡然的語氣道:「這條路有比較新的壓痕,我認為這兩天內有人曾走過這條路,所以我們走這條路吧。」

一提到追蹤潛行的技巧,郝蓮娜。奧迪一這名曾是歐格里皇朝禁衛軍里,屬於菁英中的菁英,現在卻成為我專屬愛奴的大美女*當然比我這個只會挑喜歡的課程學習,其他戰技則抱著打混摸魚心態學習的「萬年學員」還要強。

現在我的前長官既然已經指出了明路,我如果再繼續責難她,不就表示身為主人老公的我,氣量過於狹小?

於是我雙手環胸,低下頭故作沉思幾秒後,緩緩抬起頭,搓著下巴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既然你這么有把握,那你就當個斥候兵,在前面幫我們探路吧。」

「啊!什么?你竟然敢叫我……」

我立刻出聲打斷她的話尾道:「怎么!不願意呀?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哼哼……由此看來,我應該把以前軍中那套搬出來調教你才對,否則你總是這樣不分尊卑,說不到兩句話就和我杠起來,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軍中的話……請你告訴我,如果軍中發生『不服從長官命令』及『辱罵上級長官』的情事,軍事法庭會定你什么罪?」

隨著話落,只見她那雙湛藍色的美眸,忽然迸出令人發怵的寒光!

然而,有恃無恐的我,不僅坦然無懼地對上那兩道森冷的目光,甚至化被動為主動,以咄咄逼人的強勢口吻對她道:「怎么,我有說錯嗎?如果我真的說錯、做錯了,你可以反駁我呀。你不是最喜歡回嘴嗎?」

在我不輸給她的凌厲眼神逼視下,她終於低下頭輕聲道:「唔……對……對不起。」

我下巴微微上仰,斜睨著她冷哼道:「哼!對不起不是嘴巴說了就算,應該用行動來證明你的誠意吧。」

「你……你又想到什么變態的鬼主意?」

看著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我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我剛才不是說過了,要你當我們的斥候,在前面幫我們探路嗎?你想到哪里去了?啊!你該不會想要和我在這里打一場……愛的友誼炮吧?己」啊!我……臭老公!你這變態惡魔!「充滿瞠怨的嬌叱聲甫落,郝蓮娜已然捧著躁羞的俏臉,頭也不回地拔腿狂奔。

「喂喂喂……你不是說右邊算來第二條嗎,為什么走左邊算來第二條路?你是不是走錯啦?」

「啊!什么?呃……都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