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1 / 2)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比較的。

人跟人更是。

從前綿綿身邊只有哥哥一個親密異性,便覺得他是最好的那個,可意外認識了薛涎,她才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別竟然這么大。

洗完澡出來,她幾乎是逃命似的擦著沒干透的頭發就回了房,推開門,霍還語一早就守株待兔的等在里面,正坐在椅子上,攪弄著她杯子里的熱水。

「你干什么?」綿綿不喜歡霍還語不打招呼就進來。

搶過杯子,熱水灑到了霍還語的手背。

他只是輕輕擦掉,似乎很介意綿綿這么防備自己,「來盯著你睡覺而已,怎么了。」

綿綿沒放松,「你拿我杯子干什么?」

霍還語不明白她的意思,「碰下杯子怎么了?」

綿綿看了眼水,「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進來的時候。

她看到他在攪水。

警惕的眼神,防備的態度,以及肢體間的疏遠,種種種種,都是綿綿以前做不出來的事情,她現在還限制他進她的房間。

在車里時她哭過。

霍還語不想再惹她難過,理智卻一次次被打破,「我能放什么?幫你把蜂蜜攪開而已。」

綿綿根本不相信,「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霍還語坐著不走,也不作聲。

靜謐的空間里卻涌動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面對綿綿冰冷的面孔,他忽然失笑,「我揭穿你跟薛涎是極端了一點,你就至於這么想我?我還能在你水里下葯嗎?」

她剛才不就是這個意思?

綿綿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又不是沒做過。」

「我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

對上綿綿的雙眸,里面干干凈凈,卻滿是堅定,「對媽媽,你不是經常給她吃安眠葯嗎?」

卻不是為了助眠,只是為了方便他們不被發現。

或許從很久以前她就應該發覺,哥哥不是什么清風霽月,溫柔和煦的人,也許他外表的確如此,可內心,黑的不成樣子。

芥蒂絕不是從現在才有,綿綿以前就不認可哥哥的許多行為,卻因為仰慕和偏愛選擇了不反抗不忤逆。

聽著她義憤填膺的話,霍還語比起初還要平靜,卻是近乎荒涼的,他聽不到心底的一點聲音,卻也由心覺得——就這樣吧。

寬容柔軟,綿綿是再也不會給他了。

因為這件事,綿綿忘記了他所有的好,反而將那些不好以濃墨重彩的方式重塑了,匯聚到腦海里,淹沒了他曾經所有的溫情。

推開了椅子。

霍還語眼里沉靜的宛如死水,許多話到了嘴邊,又一個字都吐不出,哀哀切切地看了眼綿綿,側過身,便出了房。

一整夜又沒能睡的太安穩。

五點左右,綿綿聽到樓下有開火的聲音,沒多久門打開又關上,二十分鍾後霍還語又回來,不知做了什么,沒幾分鍾,門又關上。

很輕。

如果不是她太清醒,根本聽不到。

那一聲之後,霍還語沒再回來。

遮光窗簾擋住了晨曦的光,綿綿將臉埋進枕頭里,難以呼吸,沒過多久,手機震動了下。

她解鎖,打開。

是霍還語的消息。

【買了生煎和豆花,咸的,廚房有蛋炒飯,晚上回來熱熱就能吃,媽媽可能很晚才回來,別餓到自己。吃完早餐早點去坐公交,上課別遲到,醒了吧?知道你醒著的,快起床,別磨磨蹭蹭的。】

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