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哥哥h)(1 / 2)

那頓飯吃得有些久,綿綿吃不了太燙的東西,每一口都要等溫了才放進嘴巴里,她又是個喜歡細嚼慢咽的。小時候家里已經在洗碗了她還沒吃完,也沒少因為吃飯慢而被媽媽罵。

漸漸的霍還語為了配合她的速度,自己也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

霍媽常常要調侃他們,好習慣沒傳染。

壞習慣卻傳染給了哥哥。

薛涎卻是另一個樣子,多燙口的東西都能咽下去,吃得最快,吃完了便一口不再動,坐在邊上玩起手機。

好不容易等到綿綿吃飽,他撞動她的肩膀,「咱們出去轉轉?」

火鍋店外是幾層商場,冬季室外太冷,室內的人便多了一倍之多,透過氤氳著霧氣的玻璃窗,的確是人來人往,自動扶梯上都擠滿了人。

綿綿喝了口水,將剛咽下的東西往胃里順,她的確是得去走走,消消食。

怯怯地看向了霍媽媽一眼,「媽媽,那我們出去走走?」

霍媽拿著筷子,臉上還有未落的笑容,輕瞥了霍還語一眼,「行,小語一塊去吧。」

今天本意也不止為了吃飯。

上次因為薛涎的事,很久都沒讓他們一塊出來玩。

就連以前常常一起玩的親兄妹都淡了不少。

好不容易圓滿的家庭,她並不想真的因為綿綿跟薛涎的那點事而造成太大的隔閡。

好在薛爸跟薛涎的性子也有相似之處。

這件事也一直沒怎么放心上,偶爾想起了,便說他們年齡相仿,又住在一起,會有這樣的事,倒算不上多稀罕,深究起來也沒有血緣關系,不能說不可原諒。

事過了這么久,家長也都寬容了不少。

放他們叄個出去,霍媽才最放心,總覺得綿綿聽哥哥的話,薛涎聽綿綿的,只要霍還語沉穩,他們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叄個人里,最先打破道德底線的人,是霍還語。

他跟在綿綿和薛涎身後,走得很慢。

綿綿是最興奮的。

看到新奇的東西就要摸摸碰碰,拉著薛涎跑的他都累了,他們腳步很快,可走一會就會停下來等霍還語。

綿綿見到有意思的商店就跑進去轉一圈,可每次都不超過五分鍾,只是將那些東西在眼下過一遍,並不想要。

等霍還語來了,又將手指放進他寬大燥熱的掌心里,仰著泛紅的小臉責怪一句,「哥哥,你好慢,走快點。」

她另一只手還牽著薛涎,巧妙的形成了叄人行的狀態,但也只有她知道,牽住哥哥手的這一刻自己有多心虛,多害怕他生氣膈應地甩開手。

可慶幸的是,在這段關系之中,霍還語跟薛涎不約而同的有共識,就是以妹妹為支點,接受她的所有小心思。

他們怎么會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想的。

也許期待著對方會退出,但深知自己不會退出,那當下——便只能接受。

走到商場中央,綿綿終於走累,在中間休息區的彩色座椅上累癱了下來,小腿僵酸的不行,一歪頭,便隨便倒在了薛涎肩上,倒不是偏心,只是他坐下來的高度枕著更舒服。

可就算是這種小事,她都要稍微顧及一下哥哥的感受。

累到睜不開的眼睛弱弱盯著哥哥。

霍還語循著那道目光看過去,知道妹妹的意思,卻沒不舒服,只是一笑問:「跑累了?」

手往她額頭抹了把,出來的急,綿綿沒化妝,皮膚素凈,霍還語摸到點濕潤,「把圍巾拿下來吧,都熱出汗了。」

綿綿正要動,薛涎已經圈過手,抬起了她散著的頭發,防止靜電,一圈圈打繞將圍巾拿了下來,內圈的確是熱的,體溫都被捂高了不少。

薛涎自然將圍巾拿在手里。

那以前都是霍還語的活兒,綿綿從小就在他的庇護下長大,吃飯吃的慢都要他來喂。

現在多了個人,卻也是她在心里放了桿稱,每次在一起,都要互相稱到平衡了才行。

薛涎給她拿圍巾,霍還語就給她擦汗。

兩人也沒有對她的分配有異議,狀態到了最好的時候,就連回家坐車也都形成了隨意。

綿綿坐在中間,當著媽媽的面,只能靠在哥哥身上,薛涎能理解,但綿綿悄悄在衣服下握住他的手,這又是另一種平衡。

家長在樓下看電視,到了晚間時段的劇場,聲音有些吵,綿綿先洗了澡換了衣服便回房了,過些天要考試,但她總能拖到考試前幾天才開始背書。

她才坐下拿出手機,還沒看兩眼,身後門便被打開。

還記著電梯里薛涎的話。

本以為是他,可進來的卻是哥哥,他將熱牛奶放下,一眼就看穿了太多。

「吃那么多辣的,喝點。」

綿綿握著杯子,這只不過是普通的玻璃杯,映著純白濃厚的牛奶液體,輕輕晃動,內壁落下蜿蜒的顏色,她兩小口灌下去,唇上留了點味道,下意識伸出舌頭舔掉。

以前倒不覺得有什么,現在在哥哥眼下做這些動作,總覺得含義都深,

「喝完了。」

她將杯子推過去,底部還殘留著一層遺落的牛奶液體。

霍還語倚靠在書桌邊上,卻沒有動。

不知為何,今夜他們該都是開心的,起碼薛涎回來的時候笑容都沒減弱過,哥哥也有笑,但綿綿能分辨的出哥哥的真開心和假開心,風平浪靜,是因為只能風平浪靜。

她鼓起勇氣拽了拽哥哥的衣擺,下巴架進他的懷里,「……哥哥,下次你想吃什么我們去吃好嗎?」

這次是聽了薛涎的吃火鍋。

可下次就要霍還語決定了。

綿綿自以為這樣算是端平了水,哥哥眼底卻更空洞,伸手拽了拽她的臉蛋,「我可不在乎這個。」

「那你想要什么?」

他們能和平相處,她怎么樣都行。

那是她最卑劣也最希望的,畢竟她沒有資格要求霍還語和薛涎各退一步,只為了和她在一起。

可她不能舍棄哥哥,也離不開薛涎。

這點,霍還語知道,「不要你怎么樣,下次不用那么顧慮我的感受,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好嗎?」

他有別扭,卻不是因為綿綿沒照顧好他的心情,而是太照顧他的心情。

分明他們才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