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文啊!」
老者看著天行漸遠,一跺腳,大地嗡鳴,經久不絕,好似從無底深淵傳來。
「叮……叮叮……」
風雨聲中,陰柔琴音飄來,隱隱約約,老者耳根微動,輕哼一聲:「旁門左道!」
老者身子一搖,極速拔高,瞬息百丈,只見長高,不見長胖,好一根支天竹竿!
「嗡!」
在老者即將觸及蒼穹之時,天顯一文,其大如斗,紫紋勾勒,緩緩運轉。
老者斜蔑一眼如蛆附骨的殘破紫文,嘴角蠕動:「難纏,真是難纏!」
嘴里說著難纏,出手卻異常老辣。
老者翻手一掌,掌紋脫落,貼上紫雷殘文,老者掌紋,先天而生,後天修成,一掌之紋,縮拿萬物,掌紋一震,殘文縮小,落入老者掌中。
殘文一落,雷威消匿,老者慶雲上的老藤瞬時精神抖擻,勇攀高穹。
「破!」
一株青藤刺破蒼穹。
「轟隆!」
夜破人驚,雨去天晴。
石磯現身,低眉撫琴。
「沒處藏了吧?」
老者呵呵一笑,頭頂碧綠慶雲展開,分割天地。
「來,萬物盡入我掌中!」
老者翻手為掌,薄如蟬翼的掌紋,展翅高飛,捕捉獵物。
石磯不為所動,一心撫琴,此時琴入詭道,其音鳩鳩,其聲嗚嗚,似魔詛咒,似鬼哭墳,魔音喋喋,鬼聲不休,為天不容,為地不收。
老者莫名心悸,低喝一聲:「孽障!」
琴音不絕於耳,老者心悸加速。
「收!」
老者低喝。
葉脈般的掌紋貼上石磯,石磯縮小落向老者手中。
琴音嗚咽,輾轉悱惻,天怒人怨,萬靈慟哭,其音凄凄,其聲切切,凄凄切切凄凄。
「給我住手!」
老者狂躁怒喝。
已入他掌中的石磯,給他貼身彈琴,只為他一人,他聽得更清了。
老者只覺自己老眼一花,重影出現,又消失,再出現。
「找死!」
老者用力一握。
石磯只覺掌紋如刀,五指如山,刀山齊至,非死即殘。
「走!」
「下九!」
九字大文,上九已用,下九潛龍。
一道流光,石磯身盤九文,遁去無影。
身潛入淵,琴音不絕。
「該死!」
老者眼球外突,他的瞳孔在發生異變,一會拉長,一縮短,拉長縮短,終於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世界分成了兩份,卻沒一個是真的,他看到的都是他想看到的,並且被無限放大。
視覺混亂,雜念紛呈,真假難辨,老者狠掐大腿,指甲入肉,不僅不疼,反而有種異樣的快感,每一個念頭都叫囂著舒坦!
掐!再掐!用力!再用力!
一念生,兩手動,老者自殘,自殘的快感令他欲罷不能。
滴滴答答的血混著雨水染紅了地面。
大神通者的血很紅很鮮!
「那老頭瘋了嗎?」
玄雨指著藤老幸災樂禍道。
誇父卻如入魔障般念叨著:「十三魔瞳……十三魔瞳……」
「什么?!」
「十三魔瞳!!」
一顆顆巫心狂跳,一只只耳朵豎起,隱約可聞琴音。
「聽著沒什么啊,是十三魔瞳嗎?」
玄雨一臉懷疑的看著誇父。
這里只有他聽過,也許還記著點吧!
一個個大巫有意無意的瞄著誇父。
誇父幽幽嘆息一聲,說道:「十三魔瞳只針對一人,你們看藤老!尤其是他的眼睛!」
藤老一目四瞳可怕之極。
藤老兩手自殘詭異之極。
一個堂堂大神通者竟然無法自控。
眾巫只覺一股寒意從尾椎爬上,渾身冰冷,毛骨悚然。
「分……分……分了……」
玄雨指著藤老的眼睛渾身戰栗的喊道:「八……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