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行。」
白皇帝自言自語道。
現在的祂還沒有完全恢復,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的觸手完全的替代整個天女座人類軍事基地里頭所有個體。
(當然在緊急情況下,祂也可以強行這么做,但是維系整個基地的運作,還需要大量人類獨有的知識與記憶。一旦操作失誤,可能會導致整座人類軍事基地的毀滅。在艾倫還生活在這座軍事基地里的前提下,但皇帝並不打算冒這個風險。)
那么,現在祂能夠做的便也只能是繼續催眠那名叫做杜蘭的低級哺乳動物了。
病房內,白皇帝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
「醫療官k122,a22號……」
明亮繁忙的醫療部里,一名穿著白色大衣的高級助手匆匆地越過人群,然後來到了一張治療台前,他看了看治療台附近那兩名醫療官胸前的銘牌,確認了一遍。
「杜蘭博士想見你們……」
他沖著那兩名面無表情的醫療官說道。
「……」
那兩名醫療官在最開始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他們漆黑的眼睛就那樣筆直的看著面前的人類,仿佛兩尊尚未啟動的仿生人。
而他們胸前的銘牌,實際上應該由金屬制成,並且印上他們的名字。
但現在,那里只有兩個非常草率的數字——這本應讓助手感覺到奇怪和異樣,但此時的助手卻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杜蘭博士現在就想看見你們。」
他重復了一遍。
一直到這個時候,那兩名醫療官才緩緩地開始行動。
他們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是以完全一致的步伐跟隨著助手朝著杜蘭的辦公室走去。
那名助手沒有跟著他們一同進入辦公室,按照杜蘭之前的吩咐,助手緊緊地抱著自己胸前的文件夾,然後囑咐道。
「杜蘭博士打算單獨見你們……祝你們兩個好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金屬門緩緩滑開。
也許是因為正在運行什么特殊的程序,又或者是杜蘭博士正好在做什么實驗,這一刻杜蘭博士的辦公室里簡直暗得嚇人,只能影影綽綽看到幾個閃爍的光點,卻完全看不清里頭的擺設。
「進來。」
遠遠的,杜蘭沖著門口兩人說道。
兩名醫療官互相對視了對方一眼,然後保持著之前淡漠的狀態,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而就在他們進入辦公室的瞬間,那扇金屬門卻以完全不正常的速度猛然閉合。
刺目,雪亮的高亮度燈光,驟然間刺破了黑暗。
杜蘭博士辦公室里所有的辦公器具,試驗台,全部都已經在幾個小時前由規劃機器人全部挪走,這里經歷了一場相當干脆的內部改造。
現在,這里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辦公室的跡象。事實上,這里現在完全就是一間小型高級監獄。
兩名醫療官在主動踏進這里的同時,他們已經處於嚴密的控制之下。
空曠的房間里除了燈光什么都沒有,之前發出杜蘭聲音的也不過是牆上的擴音器。
而那名醫療官對於自己的新處境還是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他們立刻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靜靜地站在房間的最中心。
與此同時,金屬牆面上忽然傳來了滋滋的聲音,預示著高壓電流已經接通。
如果是普通人,此時無論如何都應該表現出緊張或者戒備,可這兩名醫療官卻是倏然轉過身,視線直直的穿過了房間里看似平滑的銀色金屬牆面。
在那面牆壁上上,鑲嵌著一面隱蔽起來的觀察窗。
杜蘭博士如今正一臉蒼白地站在那一面單向觀察窗的後面,死死地看著已經被封鎖起來的兩名醫療官。
當兩名醫療官猛然間將視線投向他時,他控制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
即便是努力維持平靜,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此時的杜蘭博士正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之中。
在他身旁,站在兩名醫療官名義上的上司,同時也是杜蘭的得力助手阿爾德。
跟杜蘭狀態完全不一樣,此時的阿爾德只是迷惑地看著場內的兩人,隨即又轉頭看向房間另一邊的杜蘭。
阿爾德的表情格外復雜。
「杜蘭博士,這會不會有一些太過火了?如果你覺得這兩名醫療官可疑的話,我們大可采用內部調查措施……而不是把我們自己的員工放到這種地方。拜托,這些人可不是什么礦山里挖出來的外星蠕蟲看,一旦他們不小心誤觸了那些設施,我們可能會惹上大麻煩。外太空工作人員聯合會要是知道了,一定像是看到了血肉的蒼蠅一樣黏上來……」
過了一會兒,阿爾德鼓足勇氣,開口沖著杜蘭喃喃不休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杜蘭嘴唇微微顫抖,他用格外陌生的目光震驚地看向了阿爾德。
雖然早就已經有所察覺,但當杜蘭親眼看見自己的助手阿爾德這幅完全不曾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模樣,杜蘭還是覺得自己的背後一陣一陣的發毛。
「你難道沒有意識到,這兩個人壓根就不是我們的人嗎?」
帶著一絲愚蠢的希望,杜蘭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