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老猛(1 / 2)

都市眾生相 zhxma 5107 字 2020-12-27

最初認識郝耀欣還是在童年時期,那個時候的我整天抹著滿臉的大鼻涕,背著一個破書包,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連跑帶顛地在馬路上橫沖直撞,一邊玩耍一邊趕往學校。在上學的路途中,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個已經生著一抹小黑胡的年輕人郝耀欣,與同樣一些無所事事的、游手好閑之人圍攏在馬路邊的樹蔭下津津有味地甩著撲克牌。他並不理睬我,我也很懼怕他,有一次,我溜出手的玻璃球一路直奔正埋頭甩撲克牌的郝耀欣而去,哧溜一聲亮閃閃的玻璃球徑直鑽進郝耀欣的屁股底下。這可怎么辦啊?我悄悄地溜到郝耀欣的身旁怯聲聲地說道:「大哥哥,大哥哥!」

「干什么?」

郝耀欣抬起頭來不耐煩地瞅了瞅我。

「我的溜溜,……」

「溜溜?」

「嗯,我的溜溜跑到你的屁股底下啦,……」

「哼,」

郝耀欣翹起肥實的大屁股揀起那枚可憐的玻璃球:「去,滾開!」

說完,玻璃球從郝耀欣的手里飛將出去啪地一聲撞擊在人行道旁的垃圾箱上磕出一個碩大的缺口,我心痛得幾乎要流出眼淚,心里恨恨地咒罵著:該死的雜種、二毛子。

正值青春期的郝耀欣身高體壯,皮膚白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長著一副與眾不的、典型的歐洲人的臉型,高聳的鼻梁、深陷的眼窩,棕色的卷發,盛夏時節他經常赤膊上陣,滿頭大汗地揮舞著手中的撲克牌,寬闊的胸脯前那片森林般濃密的毛發極其令人驚賅。鄰居們都說他是個二串子,大家都稱呼他謂二毛子。據說,東北光復那年,他的媽媽被不守規矩的蘇軍戰士給那、那個啦,然後,竟然十分意外的結出這么一個不倫不類的碩果。二毛子郝耀欣完全是那個特殊的歷史時期出現的特殊產物。

「這不太可能吧!」

我表示懷疑:「這不可能,列寧締造的蘇聯紅軍是威武之師,正義之師,怎么能做出這種極不體面的事情來呢!蘇聯可是我們的老大哥啊!」

「你可算了吧!」

小伙伴們無情地批駁道:「老大哥?哼哼,別提這個老大哥啦,蘇聯老大哥專門玩中國老大嫂!」

由於沒有正式職業,二毛子郝耀欣總是處於捉襟見肘的窘迫境地,有時打完公用電話竟然幾分錢的電話費也付不起,結果招致電話亭羅里羅索的老太太一頓惡毒的咒罵。可是,郝耀欣從來也不想找個工作賺點鈔票以改變這種難堪的狀況,仍然樂此不疲地甩牌不止。實在沒錢花時,比如連盒煙也沒錢買時,他便應邀站立在一家燒烤店的火爐旁喋喋不休地向行人喊叫著:「羊的,羊的,正宗新疆羊肉串!……來呀,吃呀!」

由於他奇特的容貌,不知底細的行人們果然把他看成為來自於遙遠新疆的烤肉串專家,紛紛停下腳步品償起「正宗」的新疆烤肉風味,火爆之時,小小的火爐旁甚至排起長長的大隊。作為答謝,烤肉店的老板理所當然地給予郝耀欣以相應的報酬。

也是因為他那與眾不同的相貌和壯碩的體魄,眾多感情豐富的、喜歡獵奇的、熱衷於尋覓野味的風騷女子對其趨之若駑,尤如蒼蠅逐臭般地聚攏在郝耀欣的身前身後,嗡嗡亂叫地打情罵俏,然後便是瘋狂地做愛,這使二毛子郝耀欣獲益匪淺,正如他自己所說:這是一件雙方受益的事,何樂而不為呢!可是,郝耀欣女人玩過不少,最終還是孑然一身,已經是四、五十歲的人啦,卻沒有一個固定的伴侶,更沒有子女後代。放盪不羈的郝耀欣也不想擁有溫馨的家庭,享受天倫之樂,他更喜歡這種流浪漢般的、飄忽不定的生活。

我一天一天地長大成人,生長在這個大染缸的氛圍里自然而然地受到大醬缸的薰染而自然而然叼起了煙卷,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酒杯,自然而然地摸起了撲克牌,自然而然地與二毛子郝耀欣這樣的人廝混到一起,從此,也就自然而然地嫖起了女人。

我與郝耀欣在牌桌上接觸時,並沒有引起他的特別注意,他的精力、他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花花綠綠的撲克牌上,對身邊的任何事情都是熟視無睹,視而不見。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手中的撲克牌,無論誰叫牌他都意無反顧地一路直跟到底,最終開牌時,他的底牌總是小得可憐,小得不能再小、小得令人發笑。

「我說哥們啊,就你這破牌還死跟沒完呢?你可真猛啊!」

望著郝耀欣攤開來的、根本不值一提的牌面,賭友們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對於賭友們的真誠規勸,郝耀欣根本置之不理,仍然我行我素地狂跟不止,結果,大把大把的鈔票尤如洪水泛濫般地源源不斷地流進賭友們的口袋里,而自己卻屢屢變成一個無比難堪的狗闌子,青皮啦![注:青皮乃東北土語,意謂分文皆無]「哥們,你是真猛啊!」

賭友們一邊往口袋里塞填著從郝耀欣手里贏過來的鈔票一邊豎起大姆指冷嘲熱諷地說道:「猛,猛,真是個猛士啊,厲害,是個戰士!」

從此,二毛子又自然而然地改換了自己的外號——老猛,這個名字比較響亮,他自己也比較喜歡,盡管每賭必輸,並且總是輸得一敗塗地,可是他仍然樂此不疲,玩得十分投入。終局時,輸得身無分文的他便哭喪著臉乞求贏家請他喝酒吃飯。

「好哇,走呢,哥們,告訴我,你想吃什么!」

贏家一面歡天喜地的數著手中的鈔票一面慷慨地承諾道。

甫,可憐的、置迷不悟的老猛大哥啊,有輸掉的那些厚厚的大鈔票,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沒有哇?

我們鑽進一家洗浴中心,洗一會、搓一會、然後再放開肚皮大喝一通,一面喝著啤酒一面海闊天空、不著邊際地神侃胡擂。我最喜歡干杯,同時嗓門也最大,在我粗聲大氣地吼叫聲中,終於引來了老猛對我關注的目光:「哎,這位老弟是誰啊,家住哪里!」

我轉過頭來手里仍然端著滿滿的一杯啤酒沖著老猛十分友好地回答道:「怎么,大哥,你不認識我嗎,我可認識你啊!」

「嗯,不太認識,可是看起來挺面熟的!」

「大哥,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還是上小學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啦,你天天在樹蔭底下玩撲克,有一次我的玻璃球不小心溜到你的屁股底下,你揀起來一把扔到垃圾箱上摔出一個大缺口,唉,當時可把我心痛壞啦!來,大哥,今天咱們就算真正認識啦,跟小弟干一杯吧!」

「好,干!」

老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嘿嘿,小老弟,你的記性可真好啊,小時候的事還沒忘啊。如果你心痛那顆溜溜的話,大哥我明天賠你一百個,啊,不,賠你一塑料袋,讓你玩個夠,怎么樣?哈哈哈!」

我們就這樣在酒桌之上正式相識並且從此成為關系極為密切的狐朋狗友。

「小老弟!」

老猛湊到我的身旁悄聲說道:「你喜歡玩這個嗎?」

老猛明晃晃地沖我做出一個十分下流的性交動作。

「當然,」我也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嘿嘿,」

老猛神秘地一笑:「要是喜歡,明天到我家去玩,我那里有許多又年輕又漂亮的小姐,保你滿意,等一會喝完酒就到我家去玩,怎么樣?」

「行啊,太好啦!」

我頓時興奮起來:「大哥,沒想到你是干這行的啊!這個買賣來錢快,我說你怎么花錢如流水呢!」

「哼,老弟,你太小,太嫩,」

老猛無比自豪地說道:「這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干的,你在社會上沒有幾個靠得住的人,黑白兩道不弄明白那是絕對干不了的,如果你偷偷摸摸地硬干,我敢拿腦袋打賭,不出三天就得栽跟頭,輕則判你幾年徒刑,重則腦袋都有搬家的可能!」

我與老猛越談越投機,越談越親熱,酒足飯飽之後我暈暈乎乎地跟在他的身後鑽進一輛出租車來到老猛開設的那家地下妓院。在一座居民樓的最頂層,在一間寬敞的三居室里或站或立或躺地聚攏著十余名花枝招展的嬌艷女子,幽暗的廚房里還有兩個小姐正在忙著燒火做飯。我與老猛相互攙扶著、嘴里噴著嗆人的酒氣東搖西晃地站立在客廳的中央,一個身材嬌小、皮膚嫩膩的女子關切地迎候上來:「哎呀,老大,這又是在哪喝得啊,快進屋歇歇吧!」

說完,她十分溫柔地挽扶著老猛走向里間屋,老猛那狗熊般的身軀像堆爛泥般地壓迫著嬌小女子的肩膀:「小莉,去,去,好好地伺候伺候這位新來的朋友,去,……」

「好,你先休息吧!」

將老猛安頓好,小莉笑吟吟地沖我走過來十分自然地拉起我的手:「這位大哥,走,到里屋玩一會吧!」

我跟隨在小莉的身後走進另一間屋,此刻,高度酒精開始發作,我感到渾身無力一頭撲倒在床鋪上,小莉和藹地俯下身來:「怎么,喝多啦!」

「嗯!」

「來,起來,玩一會再睡吧!」

「不行啦,喝多啦,辦不了!」

「哼,」

小莉一邊解著我的褲帶一邊信心十足地說道:「辦不了,只要你是一個人,我保管讓你硬起來!」

說話間,小莉早已握住我的陰莖深深地含入嘴中,另一只手則輕柔地抓摸著我的小乳頭,盡管我爛醉如泥,昏昏沉沉,但是一種美妙的快感還是不很靈敏地傳送我的腦神經里,我本能地扭動起身體,漸漸膨脹起來的陰莖在小莉的嘴里緩緩地進進出出,拽拉出一條又一條粘稠的涎絲,揚揚灑灑地濺落在我的陰囊處又慢慢地流淌到床鋪上。小莉一面賣力地吸吮著我的陰莖一面繼續揉搓著我的小乳頭,我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抓過赤身裸體的小莉扒開她那黑乎乎的、呈圓渾的紫茄狀的大陰部。我醉眼朦朧地分開兩片厚厚的、色素沉著的大陰唇,迷迷茫茫地發現了小莉那個嫩肉充溢、閃爍著晶瑩光亮的陰道。我滿心歡喜地伸出一根手指樂合合地攪捅起來,粗壯的手指頻頻頂撞到小莉陰道深處的子宮口並且非常滿意地觸摸到了那個令人無比興奮的、緊緊關鎖著的小洞洞,我咬緊牙關津津有味地摳啊、挖啊,小莉擺動著豐滿的臀部,嘴里不停地輕聲呻吟著,我抬起頭來貪婪地親吻著小莉那熱浪翻滾的粉臀留下一片片臟乎乎的口液。

「來吧!已經硬起來啦,插進去吧!」

小莉騎跨在我的腰間低下頭來看了看明晃晃的大陰莖然後十分自然地將其握住緊緊地頂住她的陰道口處,她緩緩地向下移動著白臀,粗大的陰莖立刻消失在深不可測的陰道里,被無數妙不可言的嫩肉死死地纏裹住,一種溫暖的、柔軟的快意從龜頭處電波般地傳向周身,我滿臉淫笑地向上抬起身體,惡狠狠地撞擊著小莉那濕漉漉的陰道。小莉十分配合地扭動著纖細的腰身,兩只玉手依然一刻不停地撫摸著我的小乳頭,我伸出兩只手死死地抓住小莉那兩只上下翻滾的小乳房肆意揉弄著,生硬地掐擰著暗紅色的長乳頭,小莉痛得皺起眉頭:「大哥,輕點,輕點,好痛啊!」

我突然抱住小莉的腦袋並且抬起自己的頭來,張開酒氣薰天的大嘴、伸出業已麻木的舌頭忘情地狂吻著小莉那秀美的臉蛋,小莉順從地俯下身來迎合著我的深吻,同時繼續上下扭動著。……

從此以後我成了老猛小窯娼的老主顧,所有的小姐都不肯輕易放過,每當有新的小姐來到時,老猛便興奮地抓起電話機:「喂,小老弟,快點來吧,又上貨啦,不但漂亮還很嫩操呢,快點過來吧!」

老猛的小窯娼只對關系密切的狐朋狗友們開放,陌生人是無法參入我們這個性交俱樂部的。同時,這些狐朋狗友們又互相介紹嫖客,老猛的小窯娼日漸火爆,來自四面八方的漂亮女子在各路雞頭的牽線搭橋下之下走馬燈般地輪換著,不僅如此,老猛還把與他有染的、或是來路不明的、或是來頭極大的各階層女士介紹給我們這些老嫖客,一時間小小的三居室里鬧得狼煙四起、昏天黑地,成為一間名符其實的交配所。如今回想起來的確好爽,至於嫖了多少個女人,根本沒有准確的記錄,但我敢肯定應該是一百打底。

與眾多的小姐瘋狂做愛之後,我們又不約而同地圍坐在餐桌周圍肆意狂賭,老猛繼續發揚他的猛勁,從小姐那里分得的提成錢一張接著一張地流進剛才是嫖客,而現在則變成為賭友的口袋里。

「大哥,你可太猛啦,有多少錢也不夠你輸得啊!」

「嘿嘿,銀行現印都趕不上趟,還沒干呢就得讓你輸掉。」

老猛充耳不聞,依然猛下去不止,於是,我們嫖娼時花掉的鈔票又通過賭博的方式贏回來,然後再塞到小姐們的嫩穴里,周而往復,循環不止。

通常情況下,我都是上午趕往老猛的地下窯娼,因為此刻嫖客極少,百無聊賴的小姐們發現我這個早早撞上門來的獵物,紛紛圍攏在我的周圍,我頓時成為搶手貨,用極少的鈔票便可以把她們痛痛快快地玩個臭夠,用小姐們自己的話來說:「閑著也是閑著,沒事捅咕著玩唄,……」

「大哥,今天你想玩哪位小姐啊!」

「嘿嘿,」

望著眼前如雲的漂亮女人我興致勃勃地說道:「啊,都很漂亮,我都想玩,……」

「那咱們就一起玩吧!」

一個昨天剛到,嘴直心快的少女說道。

「好啊,我同意!」

於是,我們相擁著有說有笑地走進里間屋,一男數女幾個人很快便脫得精赤條條,我握著陰莖走到一位小姐面前:「來,劉小姐,快點給我啯啯雞巴!」

「哼,來吧,讓本小姐償償你的雞巴是什么味道!」

劉小姐抓過我的陰莖便含進嘴里賣力地吸吮起來,我伸出手去一臉淫邪地摳摸著身旁佟小姐的嫩穴,而袁小姐則湊攏過來含情脈脈地親吻著我的乳頭,我異常興奮地把陰莖從劉小姐的嘴里抽出來又塞進佟小姐的嘴里,稍試吸啯一番之後便將袁小姐按倒在床鋪上把硬梆梆的陰莖插進她的陰道里狠狠地抽送起來。

我一會插插袁小姐,一會又插插劉小姐,然後又將濕淋淋的陰莖塞進佟小姐的嘴里。啊,好不快活啊,皇帝也不過如此啊……

下午,嫖客漸漸多起來,我也累得精疲力竭,小弟弟垂頭喪氣地搭拉下可憐的小腦袋從此再也站立不起來,余興未息的我索性端坐在沙發椅上一邊著吸煙、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觀賞著嫖客們與眾小姐之間的性交大戰。……

沒到一年的光景,老猛著實狠賺了一筆,腰包漸漸脹鼓起來,他也漸漸飄飄然起來,不再滿足於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鬧。他在市區內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段租了一座二層小樓雄心勃勃地經營起剛剛流行開來的桑拿洗浴業,不用說,開業之後他便頻頻地給我打電話:「小老弟,我的桑拿中心開業啦,小姐很漂亮哦,快點過來玩吧!」

盛情難卻,在老猛的再三邀請之下我終於出現在他那裝飾豪華、但卻流於膚淺的洗浴中心的大廳里,老猛熱情地迎候上來:「啊,我親愛的小老弟,你可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