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青幾句話說的條理分明，不亢不卑。

邊上一個中年婦女開口：「劉二狗說的沒有錯，吳秀娟這個人我熟悉，她原本是馬山村人，嫁入我們牛家村兩年，丈夫在外打工，婆婆對她很好，平常從未見過家里爭吵，沒有矛盾；加上吳秀娟像個大家閨秀，身體也不太好，平時很少出門，應該不太可能自殺。」

這個中年婦女叫方曉梅，正是牛家村的村長，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牛家村實在太窮，青壯年都出去外面謀生活，誰願意在這里當個窮村長，最後只好女人來當。

方曉梅如此一說，不少婦女老人小聲議論——

「二狗子腦子靈活啊，果然是高材生，聽說學校里成績是最好的。」

「可惜啊，家里太窮了，聽說已經退學了，作孽啊！」

場面一下鬧哄哄的，加上七嬸在那嚎啕大哭，顯得很亂。

那叫平叔的警察臉上掛不住，說：「好了，大家靜一靜，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們派出所一定會查清楚，只是從現場看，多半是自殺了……」

話剛說到一半，他就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什么自殺，我女兒怎么可能自殺？自殺是要墮入地獄的，你是在詛咒我女兒嗎？毛平，你個狗東西，你肯定是因為我們家秀娟看不上你外甥，所以你公報私仇，不肯抓凶手，不給我女兒報仇。」

來的正是吳秀娟的老爹，一臉悲痛，老淚縱橫。

劉長青看看那男警，沒想到還有這種原因。

毛平當然不承認：「吳老哥，你說的哪里話，我是那種人嗎？」

秀娟她爹看不得女兒這么掛著，就要上去把女兒放下來，女警一把拉住他：「先不要動，不要破壞現場，如果是凶殺案，就可能留有證據，大家全都離開二十米。」

如果是自殺，那沒什么，一把火燒了，找個地方埋了立個碑也就完了。

但定性為凶殺，那問題就不一樣了。

牛家村在劉長青記事以來還沒發生過凶殺案。

青山鎮派出所的人員有限，連法醫都沒有，只好有村長組織人手，去弄了點繩子，把案發現場圍了起來。

女警拿著相機各個角度拍照。

那撅屁股，挺胸，蹲身的姿勢，看地劉長青有點愣神。

「喂，看什么看？說你呢！」

女警發現了劉長青的目光，居然盯著自己的胸部，讓她很不爽。

她知道自己的胸太大，以前在警校的時候就常常被同寢室的人取笑，說她跑的慢，就是被兩團子拖累的。

劉長青眼神一清，裝傻道：「啊，警察姐姐，你叫我啊？剛剛我在想事情，走神了。」

嘴巴甜果然還是有用的，女警見他年紀不大，叫自己姐姐，那氣也就消了，問：「你想什么事兒？」

劉長青其實在想，大毛子既然殺了秀娟嫂子，現在是不是已經逃了？

不過嘴里不能這么說，他指了指吳秀娟的屍體道：「我在想，我嫂子身上沒有別的傷，如果是別人殺的，那多半是掐死的，掐死和上吊死，應該有區別的吧？」

女警聞言眼睛一亮：「嗬，你這孩子腦子挺活啊，我去看看。」

劉長青又叫住她：「還有一點……」

「還有？」

「嗯，警察姐姐，你看我嫂子腳下的磚頭，照我估計，就算一塊塊全疊起來，也夠不到她的高度，我嫂子身子虛，她不可能自己抓著繩子用引體向上把自己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