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相公,你看這里。」蘇希嬌拉起張二的一只手,將手心對著宋莫言,宋莫言仔細一看,發現張二的右手手心,有著兩條兩頭細長,中間寬闊的血痕。

宋莫言拿起張二的手,仔細看了很久,緩緩說道:「這血痕看上去雖然是外力所致,但卻不是兵刃所傷,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宋莫言拿起張二的食指說到:「你看張二哥的食指,趾甲外翻,邊緣之處有些磨損,顯然是用食指指甲用力摳過什么東西。」說著,將食指彎曲,正好嚴絲合縫的扣在掌心的血痕:「看來,這兩道血痕是張二哥自己留下的。」

「張二哥留下這兩道血痕是什么意思?」蘇希嬌問道。

宋莫言搖了搖頭:「從圖形上來看,這既不像什么文字,也不像我們六扇門專門用來聯絡的暗號。也許是張二哥在匆促之下,想要留下什么信息,但因為情況緊急,所以還沒來得及留下完整的信號就遭遇不測了。」

「這就奇怪了,」蘇希嬌說道:「我查看卷宗的時候得知,這千日醉雖然無色無味,但毒發的時候,中毒的痛苦會折騰人至少兩柱香的時間,如果是張二哥是毒發後想要留下什么訊息,那他應該有充足的時間,留下足夠完整的信息,除非…」

「除非張二哥在毒發的同時,遇到了外部的麻煩,他的處境讓他只能留下一個類似暗號的東西。」宋莫言說道:「這樣吧娘子,你小心拓下張二哥掌心的圖案,然後飛鴿傳書送回京城,請六扇門的兄弟幫忙一起查驗。」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人聲鼎沸,仿佛來了很多人。宋莫言聽到外面的聲響,急忙給蘇希嬌遞了個眼色。蘇希嬌知道宋莫言現在還不想惹麻煩,於是立即會意地點了點頭。二人立即一縱身,跳到了房梁上。

就在剛跳上房梁的一瞬間,房間的房門被人重重的推開,一群公人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進來。

宋莫言仔細一看,這群公人正是剛才在路上看到的那群行色匆匆的公人,看來剛才又發死亡案件,這群公人就是去解決這件事的。

一眾人將擔架打開,將一具男人的屍體抬到了一個木床上。為首招呼著眾人的一個公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按制度看,他應該是定州刑獄司至少副總捕頭一級的公人了。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出頭,高高瘦瘦的很是干練,宋莫言只覺得這個男人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不一會兒,一個仵作打扮的人帶著一個小童急匆匆地從外面走進來,見到那個為首的公人,立即說道:「趙捕頭,小人家中有些事,耽擱了片刻,還請恕罪。」

宋莫言這才想起,這個趙捕頭叫趙飛虎,是定州刑獄司的一個非常老資歷的捕頭了,一年多以前,他被封為定州刑獄司副總捕頭時進京在六扇門述職,當時還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

「無妨,」趙飛虎只是冷冷地說了句:「快開始吧。」

仵作立即打開工具,又在小童的幫助下,戴上了一雙白色的手套,打開工具箱,然後才揭開蓋在了死者身上的白布,仔細檢查起來。

「驗得死者,男,年齡四十有余,身高六尺。死者肌膚發黑,眼角有大量鮮血滲出,雙手浮腫而兩腿肌肉萎縮,十指指甲呈綠色,疑是中毒身亡。」

聽了仵作的檢驗結論,宋莫言二人大驚,因為這死者的死亡症狀與張二一樣,顯然也是死於千日醉之毒。

「什么人?」宋莫言正在沉思的時候,突然感到面前疾風飛過,急忙往旁邊一閃,幾乎同一時間,兩顆鐵彈子已經呆著疾風從面前飛過,重重地打在房頂的瓦片上了。

下面的公人見狀,急忙紛紛把刀,宋莫言見事情敗露,只好硬著頭皮,拉著蘇希嬌一起從房梁上跳了下去。

卻說這邊趙飛虎,本來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房梁上掉落了幾片灰層,於是立即手中按扣住兩枚賴以成名的鐵彈子,然後瞧瞧往房頂看去。果然見到房頂的黑暗處,似乎有兩個人影,於是立即兩枚鐵彈子往對方身上招呼去。

趙飛虎這鐵彈子功夫已經浸淫了三十年了,同時發出兩枚,卻可以做到後發先至,常人倘若只是將注意力放到先發射的一顆上,定會被後發的鐵彈子打中。但眼下自己突然發難,發出的兩枚鐵彈子卻這樣輕易地被對方避過,一下子緊張起來,正要准備拔刀的時候,突然見房頂緩緩飄落二人,而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京中六扇門的重要人物宋莫言。

「趙捕頭,別來無恙啊。」宋莫言到。

「原來是宋大人大駕光臨,」趙飛虎立即長刀回鞘,拱手作揖道:「剛才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之處還請海涵。」說罷,立即向眾人介紹到宋莫言的身份。眾人一聽說京中的重要人物來了,立即恭恭敬敬地一起行禮。

「各位不必客氣,請免禮。」宋莫言道:「事情緊急,在下沒有先到州府拜訪在先,是宋某唐突了。」

「豈敢,豈敢。」趙飛虎恭敬地說道:「既然是宋大人現身,那這位定然就是尊夫人蘇希嬌蘇大人了。」說罷,對一旁的蘇希嬌又拱了拱手。

「趙捕頭過禮了,」蘇希嬌說:「見過各位兄弟。」

恰才宋莫言說話的時候,眾人只顧低頭行禮,到蘇希嬌說話的時候,眾人才小心地抬起頭,突然見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婦,眾人心中都是一盪,尤其是那些未婚的青年捕快,更是不住偷瞄蘇希嬌。

「兩位在定州現身,想必是有任務前來吧。」趙飛虎問道。

宋莫言點了點道:「是的,我們是為了他的事來的。」說著,指了指張二。

趙飛虎早有意料,也點了點頭。

「現在看來,要變成他們的事了。」宋莫言又道:「聽了剛才的仵作的檢驗,看上去似乎這個死者是和張二哥中了同樣的毒。」

「我們懷疑也是如此。」趙飛虎答道。

「死者的身份知道嗎?」

「知道,他是城南百草山庄的四大掌故之一,人稱鐵臂通天猿的蔣鐵青。」

這鐵臂通天猿的名號,宋莫言沒有聽過,但百草山庄他是知道的。

「這百草山庄是江湖上近些年新崛起的一個以制葯和販葯為營生的門派,和南方的葯王谷遙相呼應,並稱為江湖上最著名的兩大葯門。」蘇希嬌說道:「我聽說這百草山庄與葯王谷不同的事,大多是時候只有宗家是負責制葯,其他的分家即使會煉葯之法,也只能是負責采購和販賣葯材的。」

「蘇女俠果然博聞,」趙飛虎說道:「這百草山庄的構建非常特別,首先是有宗家和分家之分,這分家采取的是世襲制,但宗家確是采取的禪讓制。也就是說,宗主的兒子並不一定可以接管山庄的基業,一旦宗主的後代沒有繼承山庄後,他們的家族就將成為分家,而接管了山庄的分家又成為了宗家。這百草山庄每十年重新輪換一次宗家,現在的宗主雷斌,已經是第四任的庄主了。」

「想不到,近些年才聲名鵲起的百草山庄,竟然已經有超過三十年的歷史了。」宋莫言說道。

「不錯,而且今年已經是百草山庄的第三十八個年頭。」

「那么在這兩起命案上,百草山庄是什么態度?」蘇希嬌問道。

「不清楚,這兩年,百草山庄的現任宗主雷斌不知道為什么,很少在公開的場合露面,山庄的大多數生意都是交給副宗主,也就是雷斌的弟弟,雷紹裘來打理。據外界傳聞,目前雷紹裘接任下一任庄主的呼聲很高。不過眼下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山庄的禪讓制度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是要求現任宗主的家族不能參與禪讓,但前幾任宗主為了各個家族的穩定性,都是選擇禪讓給其他的分家的人。」

「這死亡的蔣鐵青,是下一任禪讓的熱門人選嗎?」

「不是,」趙飛虎肯定地說:「這蔣家本來只是百草山庄的四大分家中最弱一個,到了蔣鐵青這一代更是不濟,在葯理方面造詣很淺,本來就要被排擠出四大分家的名列了,但雷斌卻十分看重蔣鐵青的一身橫練功夫,讓他負責去押運大單的葯材,幾次和土匪的血戰,終於還是保存下了在山庄中的地位,不過本次的禪讓,他們早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這么說來,不是為了爭奪宗主之位的謀殺了。」宋莫言說道:「那其他幾個分家的動向呢?」

「其他幾個分家的消息,我們掌握的並不多,只是知道其中張家負責采購,姬家負責試葯,齊家負責販售。不過他們幾家的門主,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所以我也只是認識這蔣鐵青而已。在這三個家族里面,以齊家的勢力最大,齊家的家族,也就是四大掌故之首的瀟湘子,武藝高強且心狠手辣,是個十分難對付的角色。」

「嗯,這一劍盪漠北瀟湘子的名號,我們倒是聽過的,」宋莫言頓了頓說道:「剛才一直在說百草山庄的事情,還是先說說張二哥的事吧。」

趙飛虎卻說道:「張二大人的死亡我只知道個大概,他的死是我們總捕頭經手的,我當時在外處理其他的案件,不太知道細節。只知道發現張二大人的時候,他已經死在了城里的老亘客棧了,死亡現場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跡,審問過店里的掌櫃和小二,也沒有異常人的出現。我們本來是打算當普通的投毒案處理,直到我們從他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文碟和六扇門的腰牌,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看來,我們需要見見你的上司胡萬一。」宋莫言說道。

「現在恐怕不行,我們的上司不在,可能要過十幾天才能回來。」趙飛虎面有難色。

「哦?怎么回事?」宋莫言見趙飛虎有血支支吾吾的,便正色問道:「他到底去哪兒了。」

趙飛虎見狀,只好回答道:「宋大人可知,這百草山庄的葯物最大的買家是誰嗎?」

「誰?」

「是戍邊的豹韜衛的軍人,他們從百草山庄常年采購一些可以用來幫助習武強身的葯物,但這種葯物十分稀有,需要在遼國境內的藏山深處偷偷采集,然後運送到百草山庄,因為這段路上常有遼國哨探出沒,因此百草山庄的要求是,每次采葯要朝廷派人協助護送。因此雖然次要是百草山庄負責煉葯,但其實也是幾經周折的。」

「既然如此,那豹韜衛為什么不派人協助。」

「豹韜衛那些大爺,哪管這死活,只管出要錢而已。而百草山庄這種大批量的葯材原料的收集,一直是委托給城里的有實力的葯材商人的。對這些商人來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那些普通走江湖的鏢客執行不了這種任務,所以便找上州府的公人,說願意出大價錢請高手護送。」趙飛虎嘆了口氣說道:「說句實話,現在北疆無戰事,朝廷實行的都是精兵簡政的戰略,所以刑獄司的兄弟們,俸祿都少得可憐,大家伙為了生計,也就開始兼職做這種買賣了。」

宋莫言看了看一眾衣著有些發舊的公人,默不作聲。

「要說兄弟們學了一輩子的武功,但趕不上戰亂為國效力,也著實可憐。因此,這才答應百草山庄的請求,替他們越境押送葯材,貼補點家用。」

宋莫言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趙捕頭,此事不可長久,堂堂朝廷竟然替一個江湖門派跑腿,不合適。」

「是,」趙飛虎允諾到:「天色已經晚了,兩位大人初到定州,不如由在下做東,招待兩位嘗嘗這塞北特色。」

「不勞趙捕頭費心,各位也是拮據之人,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吧。」

「那我去驛館替二位打點一下。」

宋莫言卻笑了笑,看了蘇希嬌一眼。蘇希嬌明白宋莫言的意思,點了點頭,問道:「趙捕頭,可知這老亘客棧的地方可以告訴我們嗎?」

「兩位想住老亘客棧?」

「不錯,想要知道真相,就得想法離真相近一點。」說罷,宋莫言湊到趙飛虎面前說道:「還有一事,需要趙捕頭協助…」

依循著趙飛虎的指示,兩人在半個時辰後來到了城里的老亘客棧,此事已經晚飯時分,四處炊煙裊裊,燈火通明。但這老亘客棧卻顯得有些冷清,只透出昏黃的燈光,想來張二的命案對這里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喲,兩位爺,來我們這住店嗎,我們這里雖然是北寒之地,但也有上等客房,各地飲食。」招呼二人的是一個衣著妖艷的女人,看上去應該是這個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們要一間上房。」宋莫言將馬韁繩遞給了旁邊的店小二,叮囑了兩句。

「客官,你可算來對地方了,我們這可是這定州府聞名的客棧了,不光有好店,美酒,美食,還有一流的姐們兒……」說完,又看了看蘇希嬌說:「喲,大妹子,不好意思,沒有看到你在這兒,不過呀,要是你想要打打野食兒,也跟姐姐說,姐姐有路子。」

蘇希嬌聽了女人的風騷言語,正要不悅,卻見里面走出來了一個干干瘦瘦,含胸駝背的男人,笑著說道:「人家是正經夫婦,哪像你啊,天天想漢子。」

「呸,你個王八羔子,老娘就是想漢子怎么著,你不是喜歡我找么,老娘是偷人的婊子,你是綠王八。」

宋,蘇二人面面相覷地看著這一對夫妻,只覺得十分尷尬。看起來似乎這對夫妻的關系,有了很多很微妙的事情。

店小二送來的一個大澡盆和幾大壺熱水,讓奔波了幾天的夫婦,終於在這一刻放下了疲憊。

溫暖的澡盆里,宋莫言擁著蘇希嬌坐在里面,不斷底擦拭著蘇希嬌的身體。蘇希嬌很喜歡這樣被宋莫言擁抱著,而宋莫言也很喜歡此時的蘇希嬌。溫暖的熱水,滋潤著蘇希嬌的每一寸肌膚,滑若凝脂,平時的蘇希嬌身材玲瓏瘦削,只有褪盡身上的衣衫後,才能讓人感受著她的豐腴,宋莫言輕輕揉捏著那對任何人見了都會愛不釋手的玉乳,情欲的刺激下,蘇希嬌的臉頰變得緋紅。

「不要,」蘇希嬌抓住了探向她下體的手說到:「相公,舟車勞頓幾天,好好休息下吧,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宋莫言依依不舍地說道:「娘子生得如此尤物,為夫怎么能知足呢。」

蘇希嬌聽了宋莫言的調笑,白了他一眼,推開宋莫言的手從水中站了起來,這一下更是讓宋莫言欲火焚燒,蘇希嬌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高聳的雙乳,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修長的雙腿,還有下體那一片神秘的海草,每一初都是完美的傑作。

然而短暫的風情,立即被擦拭的布料包裹,蘇希嬌看著宋莫言笑了笑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拜會百草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