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被兩人提及的鄧思雲此刻正站在人群中,被周圍的人悄悄關注著。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的眉毛動了下,一瞬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但下一秒還是抿了抿嘴,把臉上的怒氣壓了下去,面色赧然地走開了。
「她定力比我好,比我能裝。」季雨點評道,「是我輸了,難怪我拿不到八萬塊的包……」
這句話讓陳俊傑又不知死活地開口了:「你為什么這么針對她?鄧思雲沒招惹你吧?」
「所以我比不過她啊。」季雨嘖嘖地說,「你有想過劉貴當舔狗當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去舉報曾一鳴作弊嗎?」
陳俊傑不解:「為什么?」
「因為他找到了新的主人啊。」季雨努了努嘴,看見鄧思雲走了進來,壓低聲音說道,「是她覺得曾一鳴老是騷擾自己太煩了,讓劉貴干的。」
陳俊傑一驚,神情變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我靠。」
這是什么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戲碼?
除了討厭的學校生活,我對初中的印象就只有自己當年看追過的番過的小說玩過的游戲——提到這個我就想感嘆一下:仙劍叄的迷宮真的是太他媽的難打了……
事情好像鬧得挺大,曾一鳴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也不給勸架的人面子,讓周圍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勸架的人也變少了。
而放完嘴炮的劉貴馬上就慫了,想跑,別人又拉不住曾一鳴(准確來說是不敢拉住他),於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曾一鳴追著劉貴跑、繞著教學樓跑了兩周之後開始上下樓、來來回回晃悠了無數次的場景……
我們學校的教學樓是個回字樓,兩棟大樓之間是教師辦公室,構造四通八達,到處都有樓梯,很適合玩捉迷藏。
眼前的這個場景又讓我想起了仙劍叄里的神魔之井迷宮,想起了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跑來跑去浪費時間的日子……一時間,我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直到走廊上傳來了更激烈的爭斗聲,這才把注意力拉回來。
又一次跑到教室門口後,劉貴估計是跑不動了,放棄了跑路,被曾一鳴按著打,看似不再掙扎,誰知道趁著對方一不留神,猛地抱住曾一鳴的大腿,然後動作麻溜地——
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
在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劉貴爬起來沖進了教室里,把門給反鎖上了。
看著忙著提褲子的曾一鳴,陳俊傑撐著下巴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他明明也穿紅色內褲……」
確定外面的人一時半會兒進不來,劉貴看了看正坐在座位上看書的班花,忽然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但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他一把搓掉臉上的汗水,鏗鏘有力地說,「叄十年河東叄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鄧思雲的臉都綠了。
我們叄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臉。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貓在桌子上笑到打嗝,「喵嗷嗚!他說出來了哈哈哈哈!喵哈哈哈哈哈哈!」
陳俊傑:「……其實我以前……」
季雨:「……憋說了,我也……」
我:「……其實我也……」
人活在世,誰沒有真情實感地喜歡過幾篇爽文呢。
眼看劉貴還准備繼續發表激情昂揚的表白,我已經尷尬到受不了了,搓了搓貓肚子,讓它趕快讓劉貴清醒過來。
很快,劉貴就和之前的季雨、陳俊傑一樣,被黑影覆蓋住了。
他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嘴巴一張一合,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教室里一時寂靜得有些可怕。
我把貓抓起來摟在懷里,等著周圍的場景再次重塑。
夢境破碎,教室里的一切恢復原樣。
和之前稍有不同的是,剛剛清醒過來的劉貴臉上沒有才從噩夢中驚醒的恐懼,反而頹敗地靠在垃圾桶的旁邊,看起來十分絕望。
我看了看黑貓。
黑貓說:「我把他的青春日記、給班花寫的情書翻出來,用他自己的聲音聲情並茂地配了音,對著他放了一萬遍,然後又重播了一萬遍剛剛他表白的場景。」
我:「……」
媽的,這家伙是魔鬼嗎!
我走過去憐憫地看著他:「醒了嗎?」
「醒了。」他面無血色地說,「我想死。」
站在一旁的曾一鳴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似乎不太理解我們為什么能這么正常地對話。
「我們出去說吧。」劉貴說著,對曾一鳴笑了笑,「曾哥,我找他們有點事,等會兒回來了給你講。」
為了不引起麻煩,我們跟著他走到了外面,在一個沒多少人的角落里進行交流。
知道了前因後果後,劉貴點了點頭,看著我和季雨,忽然說道:「當年的事,對不起了。」
季雨抱著手臂白了他一眼:「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是沒什么意思,但我至少得說一聲。」劉貴看起來還沒有從巨大的san值打擊中恢復過來,萎靡地說,「小孩子才只看利益,只有成年人知道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