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四劍飲血成(1 / 2)

一年後,齊南城某座四階洞府。

顧嘆在白山北部弄權,談笑間使剛剛興起的碧湖門灰飛煙滅,這些都在齊休料中,但現在南宮家提高了防備,內外隔絕,具體的情形他無從得知。當然,隔絕也有隔絕的好處,晉階金丹五層已是四年前,二百零三歲頭上的事了,比預期進度足足快上兩年,貴在專心,這話一點兒都不錯。

「高品靈地固然好,可這次沒隨之覺醒本命天賦,難道是一心修行,不問世事的壞處嗎」

靜室之中的齊休今天不知怎么的,思緒浮動想東想西,就是定不下心。

「喝」

於脆起身,拿著上次誅殺那位龍家世交金丹後期儒修時得的四階硯台法器,一招一式比劃起來。當年的棒法學了半吊子,一是實在沒天賦,二來配合煉體術的近身招式在金丹斗法中比較尷尬,被他束之高閣有好久了。這硯台諸般借助儒門浩然氣的妙用他使不出,於是將棒法又想起來,混合五禽煉體術,純以借硯台的重,,自創出五打之法。

立劈,橫掃,回馬,四招簡單演化之後,硯台砸人的力道和方向稍有增強,最後一打被他改成了自爆,,反正這硯台用起來不順手,實在不行自爆掉完事,最後做下貢獻也行。

黑色硯台被他御使得在空中上下翻飛,頗有凌厲氣象,正在熟習,忽然四周天地靈氣引動,一股子丹葯香味穿過靜室防御罩子,撲鼻而來。

「阿森」

感應到天地靈氣都在往煉丹房中去,只不知是丹葯將成還是多羅森已開始結丹,連忙步出門口,看見提溜著小葯鋤的南宮湘正向著煉丹房肅立祈福,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飽含著艷羨和擔心,情真意切。

「果然是丹道大道,同時下手。」

天上劫雲分三彩,大概對應多羅森的三木同心本命,劫雲正中又有一線鴻蒙白氣,噴涌出精純至極的丹道氣息。

「這小子,怎不先打聲招呼。」

雙丹同凝,齊休替他捏一把汗,雖說道家煉丹之術與凝結內身金丹有共通點,但同時這么搞,肯定比正常結丹失敗幾率要大一些。現在只能相信多羅森對自己的大道之途有周詳的考慮,旁人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第一道天劫已開始慢慢聚集。

「內外丹照,三木同心,緣歸爐火,坐忘世事。」

多羅森的長吟聲從煉丹室內傳出,語氣平緩淡泊,可聽聞者自能品位出其中澎湃的自信。

「好個緣歸爐火,坐忘世事」

齊休滿意地捋了捋長須,意味深長地看了南宮湘一眼,「我家阿森丹道天賦之佳,大道心志之堅,實乃當世俊傑

南宮湘雙頰以可見的速度飛紅,含羞低頭。

「嘿嘿。」

得意地笑了兩聲,放過小丫頭,正打算回靜室為多羅森護法,南宮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園中。

「門中弟子借貴寶地結丹,前輩原諒則個。」

心情正好的他沖南宮夢彎腰一揖,語帶誇張地稟道。

「這是好事,哪會怪你。」

南宮夢卻無心思和他開玩笑,表情復雜地輕聲說道:「該上路了。」

從她嘴里蹦出來的這四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直擊齊休的內心,笑容還未來得及斂去,臉上血色已然全無,喉頭梗了數梗,「噢」發出聲帶著千百種滋味的應和,別無他話。

「可有要收拾的東西」南宮夢問。

「噢,噢有,有的……」

心神俱亂,往煉丹室那兒看了幾眼,才轉身回到靜室,將香爐等日常雜物卷起,又一個人呆呆站了會兒,「沙諾沒辦成還是說辦成了也沒用」想強行壓下失望和恐懼之情,卻發現難以做到,「大道那可是大道斷絕啊」心中有個聲音拼命嘶吼著。

「你放心,我們會照看好他的。」南宮夢在外催促道。

無法,只得跟著南宮夢離開,數度回首,既擔心弟子安危,又有種如同赴刑一般的悲涼無力之感。齊南城脫離視線時,第一道劫雷已經降下,被多羅森穩穩擋住。

與此同時,外海極北,冰源島一眼租賃出去的寒泉邊。

四位築基修士圍坐四角,各自閉目凝神,背後現出各自的本命模樣,一日,一月,一星,一影,與泉中劍胚牽扯交纏。說是劍胚,其實已大概完成了十之八、九,四人額頭滲汗,身軀微微顫抖,顯是鍛煉得極為辛苦。

幻月之下,莫劍心須發皆白,形容枯槁,老得不成樣子,他面前的劍胚散發出淡淡的銀月光華,透骨鋒寒亦不可

嗡,

四柄飛劍突然無故自鳴,齊齊飛出泉水,懸浮在四人面前空中。

「成劍就在此時」

莫劍心大喝一聲,率先打出道法訣,暫時穩住自家面前的飛劍,身側早有備好的各類輔助物事,俱都流水價往劍身上打出,口中不住喊道:「穩住,穩住。」

另三人都是一樣施為,事先演練過,動作齊整得如同一人。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場中再度生變,四柄劍寶光大放,火紅烈日,圓月陰寒,還有一道黑影,一點冷星,寒泉上空劍氣縱橫,四階劍的淡淡威壓逐漸生成,然後覆壓而下。

「啟」

莫劍心面色被痛苦弄得扭曲猙獰,手抬起得無比艱難,一道灰蒙蒙的法陣罩住四人,四階飛劍將成,光是散逸的劍氣就將剛支起的防御罩子割得溝壑處處。

「我快頂不住了」

頭頂是幻日的築基修士喊道,他年紀和修為都是此間最低,臉色慘白,左右手一邊握著一枚四階火系靈石,拼命汲取,仍不能維持。

「千玄益氣丹參同靈水」莫劍心喊道。

四人同時服下丹葯和靈液,堪堪穩住了一會兒,四柄劍還在空中掙扎不休,嗡嗡震顫之聲越來越大,四色光線中一絲金線慢慢凝成,散發出危險至極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我說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