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陳惜住院了,醫生說有先兆流產的跡象,需要卧床靜養。
她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一直在和孫淙南重復:「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么激動,對不起……」
孫淙南握住陳惜冰涼的手,輕聲說:「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怪我,是我沒控制住情緒。寶貝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你太累了,寶寶也累了。」
驚心動魄的一小時過去,孫淙南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孩子還在。現在回想起來,那封信算個屁,什么都比不上陳惜的身體健康,他為什么要和陳惜吵?
孫淙南萬分後悔,他看著陳惜躺在那里遭罪,恨不得自己替她。
護士拿了病服進來,說一會兒換上,孫淙南收好衣服,想了想,給岳母打電話。陳惜沒吃午飯,內褲上還有血,他無論是要出去買飯還是回家收拾行李,肯定要離開一會兒,他不能放陳惜一個人在這里,她會怕。
陳惜的父母和哥哥收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陳惜懷孕的事他們幾天前就知道了,陳惜打電話和家里說過,明明是很開心的事,沒想到現在變成這樣。
「惜惜怎么樣了?」三個人腳步匆匆。
「她在休息,進去不要刺激她,她情緒不太穩定。」孫淙南在門口迎接的時候囑咐了一句,三個人輕手輕腳走進病房。
「惜惜……」陳媽媽看到女兒眼眶馬上濕了,陳惜睜開眼看到媽媽,也跟著哭。
陳權抽了一張紙給陳惜擦眼淚,勸道:「媽,你控制好情緒,別帶著惜惜哭。」
「對。」陳媽媽抹抹眼淚,安慰陳惜,「寶貝堅強一點,孩子和你是一體的,你多想要它,它一定感覺得到,也會努力留下來。」
孫淙南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對岳父岳母說自己回家收拾行李,麻煩他們照看一下陳惜。
「寶貝,我回家一趟,馬上回來,有沒有想吃的?我順路買。」孫淙南單獨對陳惜說。
陳惜搖搖頭。
陳權說:「我去買吧,惜惜,飯還是要吃一點,你不餓孩子也會餓。」
兩人一同走出去,做了一個簡短的交流,幾句把事情說清楚。孫淙南沒有隱瞞自己的錯誤,陳權聽完嘆了一口氣,情況很復雜,要說錯他們兩個都有錯,但現在不是糾結誰錯的更多的時候,陳惜的身體排第一。
「給陳惜買甜粥。」孫淙南交代陳權,開車回家。
要不是飢餓的潺潺搖著尾巴迎上來,孫淙南差點把它忘了,他在醫院陪陳惜,這幾天肯定要把潺潺送到誰家寄養。
孫淙南在小碗里倒了狐糧,決定打電話給連季。
連季劈頭蓋臉痛罵了孫淙南一頓,要去醫院看陳惜,孫淙南被罵,一句都不回,他倒希望這時候有人替陳惜罵他,陳惜完全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自責。
「你先別去,陳惜的父母在,她不能一天見太多人,見一次哭一次,身體受不了。」孫淙南勸住連季。
「媽的!那我什么時候能去?」連季暴躁,但也只能壓下沖動。
「我明天看情況通知你。」
為了等連季取狐狸,孫淙南耽誤了一個多小時,順便煮了粥和蛋,放在燜燒杯里。
等他回到醫院,陳惜已經吃過睡著了,陳媽媽對孫淙南頗有微詞,被陳權勸走了。
孫淙南摸摸陳惜的額頭,把袋子里的保溫杯和牙刷等日用品拿出來,擺好。陳惜住的是單人間,很寬敞。
輕微一點動靜陳惜就醒了,孫淙南給她擦身體、換衣服,還告訴她:「我把潺潺寄到連季那里了,她明天來看你。」
陳惜動了動眼珠,孫淙南問:「看不看電視?可以稍微動一下,你不要僵著,找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孫淙南把床頭調高,讓陳惜靠起來,又順手把陳惜的臟衣服洗了,晾到外面的陽台。
夜幕即將降臨,天空半黑半明,就像他們此時的狀態,黑暗,但不絕望。
晚餐陳惜就喝粥,孫淙南在里面放了紅棗和花生,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她。燜燒杯保溫效果極佳,粥還是滾燙的,孫淙南用勺子把水煮蛋碾碎,混著粥。
陳惜沒胃口,吃了十幾口,一半都沒吃到,孫淙南不勉強,問她:「樓下有賣烤地瓜,想不想吃?」陳惜前幾天偷偷買過,孫淙南在垃圾桶里發現了,沒有包裝,只看到焦黑的外皮。
陳惜還是搖頭,小聲問:「你是不是沒吃飯?」
她擔心孩子,也沒忘記孫淙南。
孫淙南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也不餓,但這句關心讓他心里不是滋味,他凝視陳惜,摸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你去吃東西吧,我沒事。」陳惜拿開孫淙南的手,柔柔地推推他,趕他去。
「不用,我把粥喝完。」
孫淙南幾口解決晚飯,到衛生間清理杯勺。
第一次,他們爭吵過後彼此都小心翼翼,關心著對方,生怕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不經意弄丟。兩人心里都留下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