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門外,出現一個男聲,低沉中帶著威壓
——「紀嘉佳,跟我回去!」
「哥,你放開我,」
「我不走!」
「你一個女孩子,在人家門口大喊大叫,像什么樣子!」
「我不管。」
「跟我走。」
「哥!放我下來!我才不要回去,葉旬,你快開門!」
「........」
門口一陣喧鬧之後,又歸於寂靜。
里面歪躺在沙發邊的葉旬,對著窗台外面,深思游離。
夜里安靜的過分,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一晃就到了天明。
————
江九九的病,的確不是什么大病,但因為傷及心肺,即使是出了院依舊還是躺在床上。
不過是偶爾躺累了,才去畫室動點筆。
可每每這樣,也會被吳靖掐著鍾,超過三個小時就會被趕回床上,說什么都不好使,即使她一再強調自己沒事,還能表演兩個後空翻給他看。
吳靖就是不為所動,江九九在這一點上,毫無反抗的余地。
而她除了流露出一絲無奈之外,完全是聽話的乖娃娃,溫柔淺笑的看著夢元和小君鬧,也興致勃勃的和他們討論電視劇里的劇情,聽她們說最近哪個哪個明星分手啦,復合啦,結婚啦,這樣亂七八糟無厘頭談資。
直到,夢元小心翼翼的提及,葉旬出國的事情。
她一愣,反應也不過是失手打翻了一個茶杯。
杯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到四分五裂。
她笑了笑,聲音平靜:「手滑了些,你等我拿東西處理一些。」
朱夢元將目光牢牢的鎖住她一貫溫柔恬靜的臉上,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
這就是她的堅強,其實是心里再難受,在軟弱,也是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好像自己也騙過去了似的。
後來,誰也沒提過他,他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干干凈凈。
時間如水,半月過去,她的氣色好了許多,吳靖也不再守著她每日三小時作畫的規矩,只是她整個便的沉默了許多。
小君和夢元時常來探望,奈何小君原本就忙,夢元正是新婚燕爾時,來回並不算方便,日日待在房間里,總有些無聊。
這一日,吳靖帶了一只小狗回來,說是小,並不完全,快有茶幾高。
大眼睛,白毛,卷卷的毛,屁股很大,看不出品相,並不認生,會用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歪著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怯懦的,懵懂又可愛。
這是半個月後,吳靖第一次從她的眼底看出笑意。
真心實意的笑意,而不是,嘴角這么淺淺的勾一勾。
——「這是撿來的流浪狗,沒有名字,阿杜帶他去寵物醫院,打過針又洗過澡了很干凈。」
吳靖將狗抱起來,送到她面前。
「以後,它跟著你好不好。」
她歪著頭,視線和它平視。
小狗汪的一聲叫了出來——她嚇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它軟軟的毛,聲音輕輕的宛若嘆息:「它,很像,小白。」
小白,那只被旺旺圈養的校園流浪狗,見到它會很歡,會躺在地上,讓她撓肚皮的狗。
曾經,她還用過,它的沐浴液自己洗了頭發,在他的公寓里。
她的眼神黯了黯,從吳靖的手中接過小狗——「以後我就叫你小白好不好,小白,嗯?」
小白汪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黑漆漆的鼻子。
江九九笑了——「你是流浪狗,我也是沒人要的,剛好我們一起做個伴。」
她說的不以為意,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吳靖,陡然冷掉的臉色。
——「你說,你吃什么呢?」
「小白,我給你做一個窩吧。」
「小白,小白。」
「從此以後沒有人欺負你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吳靖靜靜的看著,低頭一臉溫柔的江九九,明明依舊是個孩子氣的樣子,那么弱小令人憐惜的小娃娃對著一只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狗,說出這樣的話來,驀的有點想讓人笑。
從此之後,她住的地方便熱鬧了許多。
「小白!你又撒尿了!」
「小白,你不要咬的我的衣服,枕頭也不行!」
「小白,你以後再把我的鉛筆藏起來,我就把你扔出去,也不給你飯吃!」
吵吵鬧鬧,雞飛狗跳。
john再次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沙發旁,江九九正扭著小白的身子,將它的鼻子,抵著牆壁,小小的聲音,義正言辭,嚴肅的口吻:「鼻子靠牆,聽到沒。」
「嘿,老娘今天,治不了你了還。」
「鼻子靠牆,反思!反思!」
小白,撒著四個蹄子,兀自掙扎。
吳靖開了門之後,坐在沙發上,薄唇喊了笑,望向腳下的那兩只的時候,眸中是絲絲縷縷滿心滿眼的溫柔,深沉而內斂的。
「九九。」
john有些怕狗,有些畏縮的坐在沙發的另一角。
江九九冷哼一聲,伸手點了一下它的狗鼻子:「今天饒你一條狗命。」
小白動了動身子,興許從未見過來人,興許對這個今日的救命恩人有了幾分好奇,四個蹄子撒開,汪的一聲,跑到他的腳下。
以及迅速無比的跳到john的身上,它歪著腦袋,看著他。
john,和它對視了幾秒鍾,尖叫,哇的一聲,混合狗狗的汪汪聲,恨不得將整個屋頂掀翻。
她抱起小白,輕輕的將它放到特地給它買的狗窩里,過了半刻,小白正老老實實的將頭縮在她的鞋子里睡覺。
她也不知道,這傻狗什么毛病,喜歡聞腳丫子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