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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起來像是荒廢多年的古宅院落里,竟種滿了大朵大朵絨白的茉莉花,澄白月光下,茉莉花開得正滿,只是那潔白花瓣上卻繞著一股黑煙。

從不遠處突傳來撩撥水流的聲音,啵嘟啵嘟的,還伴著一陣孩童般的笑聲,聽起來似是玩得很愉快的樣子。

青何警覺的凝眸望去,在青翠的枝葉間,隱約看到一個白衣孩童,正趴在低矮的水缸前,異常開心地撩撥著矮缸里面的水,依稀可以看到水面上的睡蓮,隨著水流緩緩波動。

那孩童雖長得像人,可看著就不是人類,也就比岐郎高出個半頭的樣子,一身白衣素裹,它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是白的發光,幾近腳踝的淺妃色長發,側邊露出的眉毛,還有長長的睫毛也是淺妃色,可最為引人注意的是它頭頂上,竟然圍著四條淺妃色的金魚,紅眼,魚鰭和尾巴像是柔軟的羽毛般,輕柔的擺動著,在那孩童的腦袋周邊緩緩的繞著圈。

白玉樘未理會旁邊孜墨的胡言亂語,為了掩飾自己的跟蹤,竟不害臊的開始亂認古宅為家,荒唐。

他蹙著眉心望了一眼古宅的院落,又垂眸瞥了一眼腰間的青邪鈴鐺,這鈴鐺遲遲未響起,看來女鬼眼下似乎不在這附近。

「玉樘兄,你看那前方。」青何隔著雲淺,輕聲對白玉樘說道。

白玉樘抬眸望去,只見得院落里大朵的茉莉花,翠綠的枝葉,此外沒看著什么奇怪的東西,可既然青何這樣講,必定前方是有什么東西,於是他長指微蹭青邪鈴鐺上的金粉,擦於眼皮,再次凝眸望去。

「這是個什么鬼?」看著那扮相怪異的白衣孩童,白玉樘不禁挑眉問道。

雲淺緊跟著將金粉擦於眼皮,也跟著看到了那個白衣孩童。

華雲天生怕掉下去,雙手死死抓著牆邊:「這是女鬼胎死腹中的孩兒么?」

青何微搖頭:「我看著很像是這女鬼養的靈寵子。」

突然一陣陰風起,院落里繞在芙蓉花的黑煙,竟化作一只只黑蝴蝶,朝著某一處飛去,聚到一起像漩渦般旋轉著,伴著點點閃爍的銀光,只見煙氣漩渦中女鬼芙姬逐漸現身。

同一時間,白玉樘腰間的青邪鈴鐺也叮鈴叮鈴清脆響起,他連忙伸手捂住了聲響,凝眸望去,那女鬼模樣實在怪異。

只見女鬼芙姬一身綠碧長裙,如雲般流瀉的裙擺上綉著金絲芙蓉花,漆黑長發束起,麻花辮上繞著結滿白色芙蓉花的長絲帶,嫣紅唇色閃著點點銀光,最怪異的是她臉上繞著一方型光環,閃著熒光綠,密實遮住了她的雙眼。

「為何這女鬼打扮如此怪異,青何以前見過么?」

青何回華雲天道:「看著很像是一種瞳孔封靈術。」

白玉樘微蹙眉心:這該死的陰地使者,只會耍人,口口聲聲說什么都是一般的厲鬼,可這女鬼芙姬只這么打眼看過去,就來頭不小的架勢。

「我看我們先暫且按兵不動,稍後用探靈蜂再探探這女鬼的情況,如何?」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話剛落,只聽噗通一聲,四人不禁偏頭望去,原來是一直在旁邊沉默寡言的孜墨發出的動靜,他竟背著身後的棺材,從牆頭直接蹦下去了。

四人的行蹤也跟著暴露無遺。

* *

原本在水缸那里玩水的白衣孩童,小跑著來到芙姬身邊,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緊盯著前方一步步走來的孜墨。

「狗男人,你還有臉回來?」芙姬怒視著朝她走過來的孜墨,怒吼了一句。

「姬兒,別這么說。」孜墨吊兒郎當的揉了揉,被女鬼怒吼聲驚到的耳朵,「好歹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今日是你的忌日,我怎么可能不回來呢?」

牆頭上的四人:??????

白玉樘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輕咳了下:「那個什么,他剛才的確有說這是他家,我當是他胡謅呢,沒想到這女鬼竟是他以前的妻子。」

月光落在芙姬唇上,只見她唇角甚是嫌棄的撇了下:「的確是一夜夫妻,可新婚之夜過後,你這個混賬東西就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將我一個柔弱女子丟於家中,才會被人闖入家中打劫死於非命。」看她幾乎咬牙切齒的樣子,只感覺她會撲過去直接手撕了孜墨。

孜墨攸地頓下腳步,轉身,一屁股坐到石階上,長指將斗笠壓得更低,啞著嗓子道:「這的確都怪我,可姬兒你也不想想,為了娶你,這宅子可是我借了一大筆銀子買的,瞧瞧這梨花巷中哪家能比得上咱們這宅子,我不長年在外賺錢,誰來養活這個家?」他幾乎聲淚俱下,「我只是想讓你過上好日子,怎料到最後竟會害了你,你走後我何嘗不是肝腸寸斷,生不如死,恨不得了結自己,好追隨你而去。」

芙姬身旁的白衣孩童輕飄飄的移過去,身子遁入孜墨身下的土中,只露著腦袋偷看了下孜墨,遂又跑到芙姬身邊:「娘親,別信他,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孜墨:「……」

「假惺惺的,可別給我丟人現眼了。」芙姬微揚下巴,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可能感覺她的視線,正望向白玉樘他們,「怎么,還帶了朋友么?」

牆頭上的四人被點到,躲也不得,跑也不得,只得從牆頭一起蹦了下來。

華雲天邁開步子,直朝著芙姬走去,邊走著,他邊雙手喜滋滋抱拳:「祝您忌日安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院落里的其他人,皆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白玉樘淡然扯下鼻間的隱息帶,他微抿了下嘴,長指勾住華雲天的竹筐,將華雲天提溜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