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江吟!」
棺蓋終於被推開,江吟猛的起身,心臟還在怦怦亂跳,他現在頭昏腦漲,一時之間竟然站不起來。
柳亦安擔憂的看著他,他擺擺手劫後余生道,「我沒事,白紹死了?」
「楊泮帶著人救了我。」柳亦安伸手將江吟拉了出來,江吟勉強站直身子,腳底還是發軟,他臉色慘白,低聲道,「我剛剛遇到羅霜了。」
「他不是早就……」柳亦安有些驚訝,「難不成他活了下來?」
江吟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喃喃道,「該死的索命鬼。」
「還是離開這吧,我過幾日要入宮,想著把弘兒暫時放你那幾天。」柳亦安看了看江吟脖子上的痕跡,想多言幾句卻見江吟陰著臉,索性換了個話題,「瑤妹妹吵著要吃桂花糕,正好在錦州,給她帶些回去。」
「這……」江吟聽見柳亦安的話,皺了皺眉,「過幾日我要同阿瑞娜西去,弘兒呆在江家,我怕他……算了,就讓他過來吧。」
「弘兒雖然頑劣,但是有分寸的。」柳亦安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他若真是我的孩子,我肯定歡喜的不得了。」
「瞧你說的,這話被弘兒聽去,估計又要心傷了。」
說起弘兒,江吟倒是有點心疼。
這小家伙是個孤兒,當年被人放在木盆里順水而下,丟棄在宣河,但這個娃娃實在命大,木盆被掀翻,他被水流沖上了岸,江瑤發現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
如果沒人發現他,他估計要被那些野狗分食……
「安公子近日找過你沒有?」
柳亦安拉了江吟一把,兩人一同向外走去,江吟聽了這話,不由得問道,「他又得罪了誰?」
「這家伙在朝廷上又在胡言亂語,他竟然上書讓皇帝釋放文宣公主,這可不就是在自掘墳墓,你還是少和他來往,省的被牽連。」
柳亦安皺眉不住的數落著安子隰種種事跡,江吟聽著倒是笑出聲。
出了埋骨窟,一抬眼便瞧見站在那的楊泮,柳亦安的數落沒停,楊泮也沒出聲。
她就站在那里,似乎在認真聽著柳亦安的話,等到柳亦安講痛快了,才發覺楊泮就在自己身邊。
「怎么不說了?」
楊泮抬頭看他,柳亦安扯扯嘴角,對她道,「你若是關心他,倒是自己去看他啊。」
「他今年也娶了妻,我也不便打擾了。」楊泮說著轉身,轉了轉手腕隨意道,「他歡喜我就歡喜,我知道他安好就可以了。」
柳亦安看向江吟,低聲罵道,腦子有問題。
眾人一同回了客棧,暫時歇腳,等到明日便啟程回長歡。
江吟面前散亂堆著幾封書信,隨意翻了翻,倒是沒什么大事,賬本還未處理完,等到金烏西墜,他才抬起頭來,恍然覺得時間過得有些快了。
找了些吃食,胡亂擦了擦臉便倒在了床上,夜晚江吟忽然驚醒,一摸腦門出了一頭的汗,皮膚微燙,顯然是發熱了。
撐著身子灌了半碗水,江吟又躺了下來,柔和的月光灑在屋中,他睜著眼看著那皎潔的光亮,呼吸有些困難。
「神明在看我。」
沒頭沒尾的,他喃喃自語,沒人應答也沒什么含義,江吟將頭深深埋進被子,從未有一刻像這樣難過。
羅霜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