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許逸陽懷揣著一顆努力學習、奮發高考的心來到學校。
第一節課就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他看著化學老師寫在黑板上的一堆稀奇古怪的化學方程式,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我是誰?
我怎么會在這里?
講台上那個老爺子說的哪國話?
為什么他說的每個字我都能聽懂,可連在一起就一句都聽不明白?
完全跟不上數理化老師復習的進度,讓許逸陽難免心生急躁。
他現在的內心十分矛盾。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敦促自己,剩下的這最後一個學期一定要全力以赴。
可是真坐在課堂里聽課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坐在這基本上是白費時間。
高三下學期老師帶復習的節奏非常快,一個學期要復習前五個學期的內容,幾乎就是全程一路沖刺。
這么快的節奏,腿腳好的,一不留神都容易掉隊或者摔個跟頭,自己這種一條胳膊搖著輪椅的,就更不用說了。
他不禁有些惆悵,老天爺為什么不幫人幫到底,直接讓自己重生在高考結束之後,那樣的話,自己直接換個志願,報一所中海的大學不就行了嗎?
現在可好,四十歲的人了,還要對著二十多年前學的高中數理化抓耳撓腮。
如果繼續這么下去,就自己算再努力,剩下的這五個月時間,也很難有什么提升。
畢竟數理化這種學科,對系統性知識鏈的要求特別高,想弄明白高中課程,首先要把初中的課程捋一遍。
一旁的沈樂樂總是忍不住偷瞄身邊的許逸陽,她發現許逸陽一上課,好像又進入了那種游離狀態中,整個人都在發呆,而且表情好像很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有些擔心,擔心許逸陽在這個關鍵階段找不回狀態、影響了高考。
於是她思忖片刻,在練習冊上寫了三個字遞給許逸陽:「有心事?」
許逸陽看了她一眼,後者對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閃。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道:「不在狀態。」
沈樂樂又寫了幾個字:「還是因為那件事?」
「不是,就是有點心煩。」
擔心高考的事情,許逸陽沒法跟任何人說。
因為親人、老師和同學都覺得他成績不錯,考個省內的一本完全不在話下,發揮好甚至能考個重點大學。
所以這些擔憂只能一個人悶在心里。
這時,沈樂樂寫了一行字,將練習冊推過來。
許逸陽低頭一看,上面寫著:「咱們晚自習請假吧!」
「請假干什么?」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就今晚吧!反正你也不在狀態,不如先放松放松。」
許逸陽正因為學習的事心煩,見她忽然提議請假,立刻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問她:「想好吃什么了嗎?」
「想好了。」
「行!」
兩人各自找了個理由請了假,待下午快放學,沈樂樂便寫紙條問許逸陽:「你騎車了嗎?」
「沒,車還在派出所停著呢。」
「我騎了,那要不咱們騎一輛?」
「好。」
「那待會在學校門口見。」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