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從看守所里走出來。
她撫摸著臉上從左貫穿到右的三條刀傷,內心充斥著憤怒與後怕。
倉庫的大火把她烤醒,請來的打手已經逃竄,在她逃離之前就遇到了接到火警的消防與警察,她在那一剎那恢復了神志,說火是自己不小心點起來的。
警察狐疑地看著她臉上的傷,裴鶯咬死了什么也沒有說,她不能暴露出一點自己綁架殺人未遂的事實。
最終她因為縱火而被拘留。
裴鶯朝著外面的大路走去,拐過了一個彎,被人敲暈塞進了車里。
裴鶯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她的面前是兩個滿臉陰郁、曾經她那么想見到,此時卻讓她心間充滿了懼怕的男人。
江深和江承似乎暫時忘卻了仇恨,一路追蹤著朱砂離開江氏當天的行動軌跡,在監控中看到她被打暈塞進了車里駛向城外。
他們最終到達那個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的廢倉庫,江深撿起地下一塊焦黑的房梁,他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跪下去,燒過的木頭刺進了他的掌心。
江承看著這個無從下手的巨大廢墟,他無措地繞著邊緣走了兩圈,然後飛速轉身沖過來揪住了江深的衣領,"你,是你害了朱砂。"江承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江深的眼中有一絲恍惚,他沒有去解釋什么,沉默地任由江承拽住他,然後他拍了拍江承的手讓他放下,"查到她母親的墓地了么,去看一下。"
遠遠地看到墓碑上寫著"慈母謝綾"。
走近,上面擺著還算新鮮的花束。
江深有輕微的脫力。
所以朱砂起碼是自己操持了母親的後事的吧。
江深扶著墓碑蹲了下來。
他拂過墓碑上的每一個字,朱砂也曾這樣做過么
她站在這里是什么心情呢
她是一個人么
江深的胸口極為憋悶,他深呼吸了一下,但沒有幫助。
他的額頭抵著墓碑,那一點冰冷從額頭沁進他的心底。
"找到裴鶯的下落了。"江承掛了電話轉過身來。
"我先打給了江深,然後打給了江承,都沒有人接。"裴鶯哭著說。
這像是一場噩夢。
她要一點一點講述這件事的全部細節,還有被反復詢問,有一點出入就會被電擊。
"繼續。"
"然後,然後她的電話響了,是醫院打過來的,我掛斷了,又打過來了一次,我就把她的手機摔了。"
她的母親在那時出事了。
江承揪著自己的頭發,"繼續說,我沒有讓你停就不要停。"
"我給你們發了短信說要等到八點,如果不來就殺了她。就一直等,一直等,你們沒有一點音信。最後到了八點,我崩潰了,我就想動手了,但是有人闖了進來,我被打暈了,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醒來的時候倉庫已經被燒了。"
"誰帶走了她。"
"我不知道。"裴鶯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
冰水從頭上倒下,江承把電棍抵在了裴鶯的腰上打開。
"第二遍,誰,帶走了她。"
裴鶯痛的意識模糊,"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真的被人打暈了。"裴鶯泣不成聲。
江承換了一個問題,"你准備用什么傷害她。"
裴鶯囁嚅著不想開口,江深拿過了電棍貼住了她的臉。
"刀,一把刀。"裴鶯尖叫著說。
江承捏起了裴鶯的下巴,觀察著她的臉,從傷口看,刀刃很鋒利,刀鋒不短。
一把刀被送進了房間。
江深拿起了刀,抵住了裴鶯的喉嚨,"你准備,用刀插進她身體的哪部分"
裴鶯驚恐地睜大眼,她不能說。
她一點也不懷疑,這個人會按照她說的把這把刀送進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