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真的是危險分子(2 / 2)

「我……想等到這次的事情結束,咱們回去事務所那邊之後,可以嗎?」

「誒?」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韓玉梁就算隱約猜到了一點意思,也不太敢確認,「什么可以?」

葉春櫻的臉飛快變得通紅,好像天上的神仙不小心碰灑了一片晚霞在她面頰。

「就是……你答應過,要等我願意的……那件事。」

「我答應的事,你又何必再問可不可以。」他知道猜中,心頭大感高興,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發燙的臉,柔聲道,「你覺得何時適合,告訴我你願意,我自然就明白了。」

看她似乎有些緊張,他戲謔道:「我這人嗜色如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留神千萬注意了,別沖著我說園藝、園椅之類的詞兒,我要聽錯成願意啊,馬上就變身餓狼,一個飛撲就把你囫圇吞下肚。」

她抿著唇低頭笑了起來,明媚羞澀,宛如春天枝頭陽光之下半藏在葉片後的盛開櫻花。

「我會小心的。」

畢竟不比韓玉梁當慣了夜貓子,等收拾妥當,心情也平靜下來,葉春櫻便困倦地換好睡衣,蜷縮進旅館寬大的被子中。

而韓玉梁,自然又樂呵呵去做了她的人肉抱枕。

次日一早,葉春櫻匆忙洗了把臉,就拿出昨晚辛苦弄到的「賊贓」,坐在窗邊最亮的地方,一條一條跟秦安莘的筆記本比對起來。

第一任副院長中,被秦安莘標記可疑事件次數最多的那位叫做管愛民,當時不過四十,還踩著壯年的尾巴,但在葉春櫻的記憶中,這位副院長並非正常退休,調職離開的情形,也頗為奇怪。

結合秦安莘的記錄來看,多半是他在扶助院中犯下的什么事東窗事發,上頭為了掩蓋,將他調離崗位,轉去別處工作。

但管愛民畢竟是第三扶助院初創時期的高層之一,聯系方式依然保留在電腦通訊錄中,被葉春櫻抄下。

看地址,管愛民的住處距離這邊並不近,那么,最佳選擇就是讓第三扶助院出身的葉春櫻直接手機聯系,先套一下情況,最好能約一個不在家的地方見面,免得牽連到無辜家人。

可沒想到,葉春櫻撥過去之後,響了很久,接起的竟然是個聽起來頗年輕的姑娘。

「喂,請問您是哪位啊?」

葉春櫻猶豫了一下,很客氣地說:「你好,我是聖心第三扶助院以前的扶助孤兒,我叫葉春櫻,我這次過來華京辦事,想去探望一下管院長,他還沒起嗎?」

那邊的女孩一聽,很傷心地說:「你……你來的不巧,我姥爺他……昨天上午……不在了。」

「什么?」葉春櫻大吃了一驚,急忙追問,「是……是得了急病嗎?我記得管院長身體以前很硬朗的啊。」

這時,窗外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她偏頭一看,一輛警車呼嘯而來,開進了第三扶助院。看來,清晨上班的人已經發現了保安的屍體。

「姥爺……是被殺的。具體情況,我也在等警察叔叔的消息。姥爺、姥姥、舅舅、舅媽……還有表弟,都……都遇害了。」

「什么?」

葉春櫻還想再問,但那邊轉眼已經泣不成聲,後來,等到這姑娘的母親接了電話,才算是弄清了昨天發生的事。

這號碼其實是管愛民女兒的,她出嫁後住得距離第三扶助院近,所以這邊有事聯系,通知領個米面油什么的,都是叫她過來。

管愛民真正在用的號碼,已經不可能再打得通了。昨天清晨,起來長跑的鄰居聞到血腥味報警,才發現對門大房子里的一家五口,全部死於非命。

警方還沒給出最後結論,但管愛民的女兒憑感覺判斷,那像是仇殺。

她哭哭啼啼地說爸爸不知道得罪了誰,才會死得那么慘,還殺到滅門,小外甥不到五歲,也跟著沒了命。

說來說去沒有重點,讓葉春櫻到最後掛掉電話,也沒鬧明白管愛民到底是怎么個死法。

「韓大哥,你說……會不會是昨晚咱們見到的那個人啊?她對保安都能下這么狠的手,肯定有什么理由。」她放下手機,側坐在窗台上望著下面正在拉起的警戒線,有些擔心地說。

韓玉梁點了點頭,濃眉半皺,「早知道我昨晚就該把她拿下,好好審問審問。不想節外生枝,結果反倒沒了線索。」

葉春櫻滿面不解,疑惑地說:「可是……為什么呢?難道,她是第三扶助院的受害者?回來報仇的?」

「有可能。」韓玉梁沉吟道,「可怎么就這么巧,咱們才來調查,就有仇家跟著殺到了呢?」

「總覺得事情突然變得好復雜。」葉春櫻無奈地低下頭,翻看著自己抄寫的記錄,「算了,先設法聯系下一個目標吧。咱們不能因為事情有變化,就停下腳步。」

第一任副院長中最可疑的就是這位管愛民,但死人已經提供不了任何證據,她只能轉而去選擇下一個目標。

這次,她決定聯系的是管愛民手下的總務處主任,鄭澈哲。

在她的記憶中,那是個性格頗為討厭的曹族青年,本該是很容易成為孤兒們大哥哥的好歲數,卻總是陰沉著一張臉很認真地懲罰這個懲罰那個,算是當時孩子們心中當之無愧的人氣墊底角色。

但在秦安莘的記錄中,管愛民時期那些充滿疑點的收養,超過八成是從鄭澈哲手上經辦。

一般來說,曹族人眷戀故土,退休後會更願意居住在接近被淹沒的曹氏半島附近的地區。可鄭澈哲今年也到不了四十五歲,距離退休還早,就是不知道目前調職在什么地方工作,通訊錄上沒有地址,葉春櫻手上的電話號碼,就成了唯一的一條線。

她忐忑地撥號,等待。

鈴音響起,大約十幾秒後,接通。

手機里傳來這么多年過去口音依然很別扭但聽起來頗為熟悉的語聲:「喂,哪位?」

「請問是當年第三扶助院的鄭澈哲主任嗎?」葉春櫻很禮貌地問。

「是我,你是誰?」

「啊,我是十多年前在第三扶助院生活的孤兒,」她猶豫了一下,說,「我現在在望春做記者,最近想要做一個各行各業曹族人的專訪,慈善行業這邊我對您比較熟悉,還記得您以前一絲不苟教育我們的樣子,想跟您約一個采訪,請問您有時間嗎?」

選擇這個謊言,葉春櫻著實深思熟慮過。

望春是東北特政區的中心城,是那一片寒冷貧瘠的荒原上唯一稱得上發達的都市,同時也是距離曹族人故土最近的地方。從望春出港,洶涌的海面下,就埋葬著曾經說不上繁華的半島。

她記得鄭澈哲比較愛面子,采訪這個理由,對方應該會欣然接受。

果不其然,鄭澈哲的口氣頓時就添加了幾分溫度,和隱藏不住的小雀躍,「是曹族人的專訪?要在哪個媒體上刊登啊?」

「如果采訪順利的話,主編沒有給我斃掉,那您應該可以在《半島周刊》這本曹族人自己的雜志上看到,一周後電子版會登陸雜志官方網站,當期雜志和網址,我都會記得發送給您。」

「喔喔,不錯不錯,我很有興趣。可我還在華京啊,我沒有到退休回望春那邊居住的年紀呢。」

葉春櫻知道自己成功了,微笑著說:「我已經為了您專門趕來華京了。只要您給一個比較方便的時間,我隨時可以趕去見您。」

鄭澈哲哈哈笑開了花,「那太好了,這樣吧,你應該知道第三扶助院的地址,那邊向東走兩個路口,有一家很棒的餐廳,非常擅長做石鍋拌飯和鐵板烤肉,泡菜的味道也美極了,我十一點半下班就趕過去,咱們十二點左右在那邊見面,ok?」

她吁了口氣,柔聲答應:「好,咱們准時那邊見。啊,忘記問了,您現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啊?」

他毫無戒心地說:「我還是在社會福利行業貢獻力量,特政區福利與社會保障部你知道吧?我在這里後勤課當副課長,放心,我從未離開過慈善行業,今後還會一直貢獻力量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具體一些的細節,咱們就見面再說吧。」

「啊,我到了之後該怎么認出你呢?打這個電話嗎?你還是告訴我你今天穿成什么樣子吧。」

葉春櫻想了想,描述了一下自己打算見面時候用上的衣著打扮。

韓玉梁看她掛掉電話,嗤笑道:「他最後問的那個,應該是想試探你是不是年輕姑娘。這家伙不是個好東西。」

「你怎么判斷出來的?」她好奇地扭過頭,問。

韓玉梁一本正經道:「因為我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好色就和你是同類嗎?」葉春櫻笑了起來,忍不住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不是還說過哪有男人不好色?」

「你喜歡的那個動作明星不是也說過他犯的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么?」韓玉梁調笑道,「所以天下男人都是我的同類,你可得好好防著。」

「不用了。」她輕笑一聲,踮起腳尖,在他唇上淺淺一吻。

「有你在,我覺得特別安心。」

按說韓玉梁更喜歡聽誇他強壯、英俊、能「干」之類的特點。

但他不得不承認,看到葉春櫻淺笑盈盈這么輕聲細語一句,他非常高興。

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