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尺宿幫著他穿好衣服,蹲下去整理褲腳,順便將他從腳打量起來,忍不住贊嘆,「傾國傾城了。」

夏殤將臉湊過去,「親我一下,我就去上班。」

時間真的是來不及了,尺宿只好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臉頰。夏殤又將另一半的臉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臉,挑眉看她。尺宿抿著唇笑了,眸子一閃,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咬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跳開,咯咯咯的笑起來,「還不快走!不然吃你的r!」

夏殤竟然沒有偷襲她,只站在原地,靜靜的微笑,「尺宿,你這樣對我笑,真好。」

尺宿抿著唇,推搡著他,「哪里那么多廢話啊?快去上班,遲到了都。」

「好好好,我去,真是讓我再多看一會兒能死啊?」夏殤應著,可還是沒動,抱住她的腰,逮到了她的嘴唇,好一頓的親吻,細細的啄著,斯磨了良久才放開她。

尺宿皺著眉看自己的衣服,又被他弄得凌亂了,而他還衣冠楚楚的樣子,頓時心里來氣,抱住他的頭就咬了下他的嘴唇,是用了力氣的,「讓人家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看看你還敢不敢亂來!」

「家有悍婦,我有什么辦法?最好全世界都知道,我貪戀你的美色。」夏殤嬉皮笑臉的。

尺宿卻不擺他,依舊推著他,「不跟你貧嘴,快走吧,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呢。」

「好,我早點回來。」夏殤的眼睛彎彎的,溢滿了幸福,他這輩子,值了。可心里突然覺得有些異樣,腳沒有邁出去,伸手抱了抱她。

他抱的很近,尺宿有點透不過氣來了,笑罵著:「還不走?」

夏殤將頭低著,貼在她的額頭上,「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貼別想粘著你,尺宿,我不去上班了好不好?在家里陪你。」

尺宿連連搖頭,「不好,你得守信。早去早回,我等著你回來吃飯。」

「那我走了。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松開了她,只覺得懷里空了,心神不寧的,一直到了公司都是這樣,他直笑自己,干什么這么患得患失?天還沒塌呢,自己簡直莫名其妙。想到他那個寶貝正在准備他們的晚餐,他嘴里就像是吃了蜜糖,止不住的唇角上揚,心就像是被蜜糖塞滿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夏殤,尺宿才松了口氣,她是打算給夏殤做一頓好吃的,大顯身手一番,雖然她最近一直在研究食譜,可到底是沒把握的,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只能趕走他,自己一個人研究研究。

賢妻良母,她也不是不會做,什么東西不能學啊?當初,同為妖精的白蛇,不也為了個男人,變成了賢妻良母?她只是妖孽了一點點,估計轉變的時間,會比白素貞快許多。

洗澡的時候,尺宿才發覺,自己的身上斑斑點點的好多痕跡,有些是紫紅色的,有些銀紅色的,還有一些是淡淡的櫻桃紅,雖然留下的時間不同,可留下的人都是同一個。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他也不嫌累,弄得她滿身都是吻痕的。

她以前給別人印過,自然知道,弄成這樣「血跡斑斑」的效果,必然是要出很大力氣的。她還記得,那天在酒店,她和姚夏,她就是在他身上印滿了吻痕,結果第二天一整天,嘴唇都是麻木的。

洗盡了一夜歡愛留下的痕跡,找了一間夏殤的襯衫換上,外面套一件松垮的毛衣,是有些不倫不類的,可就是讓她穿出了灑脫的意味來,長發扎了一個馬尾,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俏皮可愛。

並沒有去超市,他們以前是喜歡去超市購物,什么都不管的就往購物車里裝,其實有些蔬菜還是市場里的新鮮。更新鮮的是這個人,她哪里去過市場,生平頭一次進去,就被那擁擠的人流嚇了一跳。

她沒想過,菜市場應該是個怎樣的樣子,她被人來回的擠著,腳上的那一雙白色球鞋,也被踩的不成樣子。她規規矩矩的排隊買菜,卻必然被人擠出去,後來尺宿也惱了,干脆她也什么都不管,直接開始擠,跟打架一樣的場面。

其實菜市場沒那么可怕,只是她去錯了日子,她去的那天,是本市每周的集市日子,菜賣的便宜,但是限量搶購,所以才導致了那樣的場面。

她買了十條鯉魚,找了飯店的改刀處理好,這才拎著兩大包材料回家。她記得夏殤是喜歡吃糖醋魚的,她手藝不好,只能多買幾條回來練習,免得晚上丟人。

廚房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做飯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實際上第三條魚的時候,她已經成功的做了一道完美的糖醋魚,比想象中的要好,賣相不錯,色香俱佳,嘗了一點點的湯汁,也是不錯的。另外炒了兩個小菜,清單的很,是給她自己吃的。她最近一直沒什么胃口,看見油膩的東西就覺得反胃。

這一餐做好,不過五點鍾的光景,夏殤是五點半下班,她將那身被油煙味熏得濃重的衣服換下來,站在窗口瞭望著。

深秋的白晝已經比以往短了很多,她一直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的人來來往往,直到看不清楚了,整個白晝被黑夜吞噬了,她才收回了目光。轉而去了廚房,將菜熱了一次,然後又去窗口等著。

當屋子里的燈光大於外面的燈光時,外面只剩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見,這漫漫的黑夜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也是讓人恐懼的,像是一頭猛獸,正在向她侵襲,慢慢的吞噬了她所有的光明。可視線里依舊沒有夏殤的身影,他臨走時說的,很快就回來,她為什么沒去問一句,很快是多久?

尺宿等著他,腿早就麻了,索性就坐在窗台上,脖子一直扭著,看向窗外。夏殤答應過她的,怎么可能食言,她不禁擔心起來,立刻抓起電話打過去,然而聽到的只有那甜美的女聲,重復的告訴她,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那聲音向她拍擊著,讓她從腳底一直涼到了頭頂。

第三卷第八章

從月中,到東方發白。

尺宿眼睛干澀,從窗台上跳下來的時候,腿已經麻木,險些摔倒,幸好她這段時日並沒荒廢了舞蹈,不然還真的摔上一跤。

糖醋魚已經涼透,腥腥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里,不由得又是一陣反胃,干嘔了幾下,她不由得咋舌,色相再好的東西,時間久了,也讓人乏味,甚至作嘔了。

尺宿將昨晚做得飯菜,一律倒進了垃圾桶里,干脆就眼不見為凈了。洗了澡,頭發都沒擦,直接掀被子上床睡覺。

一夜無眠,她剛才照鏡子的時候,那么大的黑眼圈,心里越想越氣。夏殤一夜未歸,肯定是去尋歡作樂了,放她的鴿子是吧,她才不相信夏殤是出了什么事,肯定是出去玩樂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她睡她的覺。尺宿氣鼓鼓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身邊時空盪盪的。真絲棉被,突然讓她想起當年的李清照,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

「見鬼!」尺宿煩躁的掀開被子,赤著腳去客廳打電話,可電話那頭,依舊是那冰冷的女聲。她索性發了短信給他,誰稀罕你回來,我可沒有在等你,本小姐睡了!

她發過去,良久都沒有回音。

夏殤,公司的小丫頭們很嫩吧,吃著爽口嗎?

夏殤,你再不回來,我就把家里的食物都給吃了,讓你回來餓肚子!

夏殤,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你快點回來,我等著你。

夏殤,你干什么去了?某人想你了,你再不回來,某人就去爬牆偷人了!

親愛的,我很安分守己啊,雖然你不回來,可我也沒去偷人,給你面子的,你快回來。

親愛的夏殤,我等你,一直等著你。

她一直發短信給他,可那信息石沉大海一般,夏殤你在哪里?

不是沒出去找過,公司的人不知道,小區的人也不知道,她報警,可人家不給立案,她登報,同樣音訊全無。七天,難道一個人消失了七天,都沒辦法立案,他失蹤了,絕對是離他而去,就連一手養大她,說會一直愛護他的人都已經背棄了,只有夏殤不會。

她知道他,疼她勝過疼他自己的。這世上也只有夏殤這一個傻瓜,她信他。沒有他,還會有誰,能將她捧在手心里,還有誰,能把她當寶貝一樣的疼著,還有誰,能將她當性命一樣的珍視,唯有夏殤。

菜市場的人依舊擁擠,賣魚的小販已經認識尺宿了,每次只要她一來,也不用多問,必定是買鯉魚的,其實時間久了小販也多少知道這女孩的性子,你問她多少句,她都不會跟你搭話,市場里的人都多少有些惋惜,這么好看的一個丫頭,竟然是個啞巴。

鍋里的油熱了,蔥花先放進去,翻炒幾下,爆出香味兒,魚再跳進去,刺啦一聲,這糖醋魚不難做,可火候難掌握,尺宿每天練習,做得也算是不錯,可就是那滾談的油,依舊讓她膽怯,鍋里霹靂拍啦的聲響,讓她心里揪著。

油星不小心濺在她的手上,那種燒灼的感覺,好像透過表皮,一直到了人的心底,她就像是那條魚,被放在鍋里,反復的煎著熬著。她的手背上已經有了不知道多少的燙傷,可她沒覺得疼,一點兒都不,她總覺得,只要這樣一直等著,她等的那個人總會回來。

毫無辦法的,她心里也隱約知道,夏殤可能去了哪里,可她不敢去求證,夏家她不想再回去了。也不能亂跑,不然等夏殤回來,見不到她,他是會急得哭的。

餐桌上每天都放著兩雙碗筷,她只吃一點兒,大部分夾到了對面的碗里去,這個家里,靜的可怕,她不出聲,也阻止了一切可能出聲的東西。有人敲門,她從來不會去開門,夏殤是有鑰匙的,不用她開門。

「叮咚……」門鈴又響了。

尺宿恍若未聞,將碗筷收拾好,正准備洗碗,才發覺,洗潔精用完了。

「當當當……」大門外,由按門鈴,變成了砸門,可見敲門人的焦急。

尺宿自顧自的換好衣服,白色的襯衫,外面罩了件毛衣,筆直的緊身牛仔褲,抓了十塊錢,就出門去。

敲門聲依舊繼續,並且越來越急促,那門一直在晃動,好像再敲幾下,就會被砸壞了一樣。

遂不及防,尺宿猛然將門打開,用力的向外一推,只聽哎呦一聲慘叫,尺宿卻恍若未聞的,徑直走了出去。她走的沉穩,每一步邁開的速度和距離都是一樣的,她的眼睛望著前面,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見,自顧自的走著。

「尺宿!」身後有人喊她,是焦急的,也是驚喜的,久別重逢的喜悅,可也擔憂著。

尺宿還在走著,轉眼已經進了電梯。

「尺宿?」在這聲喜憂參半的聲音里,電梯門已經關上,而那人始終沒看過他一眼,那雙眸子,哪里還有焦距?

姚夏呆愣住,不過兩個月沒見,不過兩個月而已,她怎么變成如此?那眼神讓人害怕,空d的,仿佛死靈。他看見的是什么?一具軀殼,行屍還是走r?那個笑起來總帶著壞水味道的,哭的時候總讓你跟著心疼的,吻你的時候總讓你欲罷不能的,說話的時候總讓你氣得跳腳的人呢?她是尺宿,是他總放不下的那個女孩?那次出院,他的病其實一直沒好在家修養著,爸媽看的緊,他也好一段時間沒出去胡作非為。其實他也厭了,花天酒地的時間久了,也就乏味,他靜下來,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那丫頭。午夜夢回的時候,還總能見到她,夢見他們最初的相遇,那個妖精一樣的女孩,跪在她的身前,一點點的將他帶入情欲的高峰,一點點的將他拖進了這愛情漩渦。

猛然驚醒了,那張笑靨卻揮之不去。姚夏傻眼了,他竟然對一個小丫頭念念不忘的,這有多笑人?尤其那丫頭不拿他當回事兒,認識這么久,從來沒說主動打個電話給他,沒主動找過他。他甚至想,要不是自己這么死乞白賴的,她根本不會搭理自己。

他憑什么這樣?她又憑什么這樣?還不是仗著,她把他的興致給撩撥起來了,讓他對她有興趣了,然後又突然銷聲匿跡的,這是典型的欲擒故縱。而她的這欲擒故縱,使用的對象還不是他一個人。他是偶然間知道,這女孩其實跟很多男人在一起。

姚夏也想過,去找她然後斷了她身邊所有的男人,她喜歡玩不要緊,你玩一個他斷一個,在這兒他還有這本是的。反復又找過她幾次,可這小妮子,再次的憑空消失了?竟然又消失了?姚夏那心性有多高,哪里受得住,這樣一次次的打擊,索性就去散散心,國外走一圈。

等他回來,哥幾個給他接風,猛然間聽孫饒說起尺宿這名字他那心頓時又是一緊,竟然放不下了,本以為時間久了就好了,可兩個月過去,他以為都忘了,想就那么一笑而過的,可尺宿這名字,似乎成了一個結,過不去了,他還就要跟她過不去了。連夜就趕來,幾乎是將這城市翻了過來,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敲門竟然不開!

他在,門外氣的,幾乎想將這門給拆了,或者直接將這棟樓給拆了,結果,正在他怒氣沖沖的時候,門突然開了,砰的一聲撞上了他的鼻子。他頓時覺得一股暖流在他的鼻子里肆意著,手一擦,竟然全都是血。可那始作俑者,完全沒有看見似的,走她自己的,想她自己的。他剛開始還是有氣的,可後來看她那樣子,就只剩下心疼。

尺宿在前面走,姚夏就在後面跟著。她進了一家商店,在貨架拿了瓶洗潔精,默默地付錢離去,經過他的身邊,依舊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離開。他不由得心疼起來,想伸手去拉她,

第三卷第九章

他一直知道,她的身體柔軟嬌小,他沒想到的是,可以小成這個樣子,她蜷縮在被子里,在床上壓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厚厚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若是你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床上躺了個人。

她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團,將自己縮成最小的程度,她的頭埋在被子里,只留下長發,散落在純白色的枕頭上。

姚夏躺在她的旁邊,一直看著她,她睡了很久,眉頭一直皺的,即使給她打了鎮定劑,她睡得似乎也不是很不安穩。

他還記得,那天在店里見到她的樣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她的嗓子本來就是啞的,哭的時候更是嘶吼著,那聲音並不動聽,甚至有些駭人。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哭得不可抑止,昂起頭看著你,眼淚也是短線一樣的滑落,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眼淚混含著鮮血,異常的鮮艷,她是在壓抑自己,並且壓抑了很久。這些天來,她沒哭過,就算再怎么難過都不能哭,可在看見姚夏的那一刻,她哭了,當他抱住她的時候,她哭了,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直到她哭得昏過去,才停止了這哭泣。

姚夏抱著她,她本來就瘦,此刻已經骨瘦如柴,輕飄飄的,甚至讓他感覺不到重量。她滿臉的淚痕,咬著下唇,滿面的哀戚,他永遠都會記得她那一刻的表情,是喪失了所有的悲戚。姚夏只能抱緊了她,試圖讓自己給她一些溫暖,那個小小的身軀,抱在懷里甚至讓他舉得咯人。

她說,你來了,怎么是你來了?

可那一刻姚夏只想告訴她,因為我愛了,所以我來了,既然來了,就再也不走了。

可,她早就哭昏過去,聽不到他的話了。

尺宿依然在睡,姚夏這幾日也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看著她,幾乎沒有合眼,就盯著她每一刻的變化。伸手撫摸著他的長發,烏黑的,發質很好,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尺宿的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是牛奶的香甜,還有點薰衣草的芳香。他的胳膊早就麻木了,可他依舊抱著她,她起初還有些下意識的排斥,再後來,她似乎黏上了自己,像章魚一樣的抱住自己的腰,膩在他懷里,緊緊的貼著。

姚夏嘆了聲,將被子拿下一點點,淺吻著她的額頭,在眉心印上最純粹的吻。毫無情欲的,只有憐惜的吻。他抱緊了她,想就這樣一直的抱著,直到生命都停止的那一刻。

「嗯……」她悶哼了一聲,仍然是沙啞。

姚夏這幾天一直用棉棒沾水,在她唇上濕潤,可冷丁聽她發聲,還是這么的沙啞。

尺宿頭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陽光溫度都恰好,是她所喜歡的那種程度,緩緩的睜開眼睛,並沒覺得光線刺眼,她只覺得溫暖,抬眸看到的是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姚夏見她醒了,萬分欣喜,他忍不住抿著嘴笑,「尺宿你醒了,口渴嗎?」

尺宿恍若未聞,陌生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凈白的四壁,潔白的窗簾,純白的大床,這個房間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基調,從裝潢道擺設家具,都是白色的,整齊劃一。

姚夏見她疑惑,忙解釋道:「這是我家。」他的生活其實有些復雜,所以更喜歡簡單的事物,裝修房子的時候,統一用了白色,簡約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