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部分(1 / 2)

我的淚無可止歇地滾落下來,似乎再頃刻間把我整個人燙穿,我驚懼轉首,慌亂的去抓我的酒杯,他眉心因劇烈的痛楚而微微蜷曲,他按住我的手,極力綻初從容的微笑,不用,我已經換過你的酒杯。

緋紅的酒y殘留再磁白杯底,尖針似地戳疼了我的眼,我不敢置信,凄聲道:怎么會?

你我今天是第一天相知相許想許嗎?妳動那酒壺時的不情願我已經看在眼底,即便你手指還籠再袖中,左右之分,我還是能察覺的,一壺酒有毒無毒,宮中的伎倆我未必全然不知。何況皇兄是和等樣人,他讓你獨自前來,我已覺得異於往常。

他聲音沉重而溫暖,像一床新綿裹住冷的發顫的我,讓你去關窗時,已經換過妳我的酒杯,嬛兒,我不願妳為難。

身體中徹骨的寒冷與驚痛逐漸凍成一個大的冰坨子,堅硬的一塊,硬沉地輾在心上,一骨碌,又一骨碌,滾來滾去,將本已生滿腐r膿瘡的心輾的粉身碎骨。我的聲音不像自己的,凄厲道泣血:不會!明明死的人會是我!我死了,妳殺出去,總有一條活路。

他的首緊緊握住我的,從我把妳從摩格手中奪回,皇兄殺心已起,我早不能逃脫了!有更洶涌的血從他唇角溢出,他兀自微笑,我早知有這一天。這杯毒酒,若真是妳遞與我也無妨,那是妳選擇保護自己。嬛兒,從今以後我若不能再保護妳,妳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

我掙扎,我去叫溫實初,你快把酒嘔出來,溫實初必能救你!

他的眼神漸漸渙散,月色從蒙了素紗的窗格間碎碎漏進,溫柔撫摩上他的臉頰,愈加照得他的面孔如夕顏花一樣潔白而單薄,死亡的氣息茫茫侵上他的肌膚,烏沉沉地染上他的嘴唇,宮中的鴆毒何等厲害,一旦服下,必死無疑。他艱難地伸手拭我的淚,嬛兒,妳不要哭,等下妳出去,皇兄若見妳哭過,會遷怒於妳。

好,我不哭。我拼命點頭,想聽他的話拭去淚水,可是那淚越拭越多,總也擦不完。

他伸手吃力地擁抱住我,極力舒展因痛楚我扭曲的容顏,嬛兒,我死後,妳切勿哀傷。妳要答允我一件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平安活著。他的氣息有點倉促,似廉卷西風,落葉橫掃,雪魄那孩子,真是像妳。妳有妳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活著。他輕輕一嘆,抱歉。嬛兒,我中就不能在妳身後一步的距離在保護妳。

我拼命搖頭,不!不!清,凌雲峰一別已成終身大錯,我求你,你別再離我而去!我是你的妻子,我不願意在宮中,你帶我走,帶我走!

他無力的手顫抖著親撫我面頰,那么冷的指尖,再沒有他素日溫暖的溫度。他拼力綻出一片霧樣的笑意,有妳這句話,我此生無憾!他的聲音漸次低下去,我心中,妳永是我唯一的妻子……

淚水漫涌上面頰,月光白暈暈的,似一口猙獰的利齒,咬住我的喉嚨,痛楚難當。我豁出去了,輕聲在他耳邊呢喃,予涵,靈犀,還有雪魄,都是你的……

幾乎在同一瞬,他的頭,輕輕地從我的肩胛滑落,慢慢墜落至我的臂彎。他便那樣無聲無息地停泊在我懷中,在無一縷氣息。

夜風衣點一點銜開了窗子,清冷的月光下見台角有小小繁茂白花盛放,藤蔓青碧葳蕤,蜿蜒可愛。花枝纖細如女子月眉,花朵悄然含英,素白無芳,單薄花瓣上猶自帶著純凈露珠,嬌嫩不堪一握。

彷佛還是他清朗的聲音徐徐自身後:妳不曉得這是什么花嗎?

你再也不會這樣問我了。

他死了。

胸前還有他吐出的溫熱的鮮血,逐漸的,冰涼下去。

和我這顆心一樣,永遠失去了溫熱的溫度。

他死了,這個我愛了一輩子,牽腸掛肚了一輩子的男人。為了我,他死了,死在我的懷中。

我的臉貼著他的臉,許久了,我們沒有這樣接近過。

可是他死了。再也不會和我說話,再也不會用那樣溫和的眼神看著我,勸慰我,再也不會和我寫詩、彈琴、奏笛。

長相思與長相守,終究,是永世不能相守。以後的漫漫長夜,為有長相思催人心肝,如一劑鴆毒,慢慢腐蝕我的心,我的肺腑,把蛀蝕成一具空d的軀體,永生不得解脫。

泥金薄鏤鴛鴦成紅箋,周邊是首尾相連的鳳凰圖案,取其團圓白首,鳳凰於飛之意,並蒂蓮暗紋的底子,團花緊簇,是多子多福,恩愛連綿的寓意。

合婚庚帖。

玄清甄嬛

終身所約,永結為好

願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歲月於我,已是千刀萬剮地割裂與破碎,再無靜好之年。可是,我連隨他一起死去都不能夠。

良久,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抱在懷中他的身軀已經徹底冰涼。我冰涼的嘴唇吻在他同樣冰涼的額頭,心痛到沒任何知覺。我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緩緩打開殿門,一縷月光無遮無攔灑落在我身上,照得整個人如冰霜凍結一般。

百步之外,明晃晃的刀刃之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轉首,四下皆是盔甲寒光。是李長的聲音,他一溜小跑上來扶住雙足無力的我,悲喜交加,娘娘出來了!

我一指那些兵刃,問道:那是什么?

李長難堪的低下頭,卻是守衛宮禁的羽林總領夏刈,他雙拳一抱,恭敬行了一禮,奉皇上密詔,若是娘娘出來便宣讀聖旨﹔若是除了娘娘之外還有旁人出來,那么無論娘娘也好誰也好,一律格殺勿論!

夏刈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我眼前一嘿,玄凌,他果然志在必得,籌謀周密!

我的聲音沉靜得似乎不是自己的,本宮安然無恙,已經出來了。

夏刈的腦袋往我身後一探,追問道:那么……

我死死咬著嘴唇,半晌,冷冷道:清河王暴斃。

夏刈心滿意足一笑,向李長道:請公公宣讀聖旨。

李長見他凶神惡煞鐵塔似的一座,也不由打了個寒噤,取出早已備好的聖旨,淑妃甄氏聽旨──

我茫然跪下,耳中聽得李長尖銳的聲音一字一字撲進耳朵,中宮失德,朕遙感六宮無為六宮之表率,朕心特許,冊為皇貴妃。欽此。

李長扶起我,悄悄拭去眼角淚光,勉強笑道:恭喜娘娘,這是前所未有之喜──

呀──呀──,有昏鴉撲棱著翅膀飛過沉寂的天空,我清楚地知道,有一種東西,我已經永遠地失去了。

李長扶著我往桐花台下走去,口中道:皇上知道娘娘勞累了,特意在水綠南熏殿設了夜宴等候娘娘。

夜風甚大,鼓起我寬廣的衣袖,翩翩如蝶,也是死了的,毫無生氣的蝶。一朵紫色的桐花從枝頭輕墜而下,花j斷處還洇著稀薄而萎黃的汁y,軟軟撲──一聲,落在我沾血的懷袖中,我隨手拈起,只覺自己也如這落花一般,再無可依。

我足下一滑,整個人滾下桐花台去。李長厲聲驚呼起來,娘娘──

右足的膝蓋痛得鑽心裂肺,我在痛暈過去的瞬間,忽然憶起娘的話。驚鴻舞是要跳給心愛的男子看的。

我知道,我再也不會舞了。

干元二十七年五月十七,清河王玄清暴病亡於桐花台。干元二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清河王大殮,側妃甄氏痛哭靈前,觸棺而亡。

那一日,李長自清河王府回來時仍有滿面淚痕,隱妃哭得暈過去好幾次,待到要為王爺蓋棺時,隱妃一頭碰了上去,血濺三尺。當時隱妃還未斷氣,硬撐著爬進了王爺的棺樽,緊緊擁住王爺,再咬舌自盡。咱們這才明白隱妃的意思,是要跟王爺生同寢死同x,生死相隨。

彼時我正在佛前念著《往生咒》,聞言心底驚痛,手上一個力道不准,手中的迦南佛珠骨碌碌散了一地。忍了數日的淚終於再度落下,我掩面,失聲痛哭。

大殮後十日,玄凌下旨,清河王暴斃,手足斷折,朕心哀痛,予厚葬清河王夫婦,清河王世子交由平陽王夫婦撫養。玄凌為清河王之死數度痛哭,幾廢飲食,數日間消瘦不少。玄凌感傷玄清戍邊寒苦,積勞成疾,遂下旨增發軍晌百萬兩,六軍縞素,同祭清河王。

聽聞旨意的時候,我受傷的腿已經能緩慢走動。太醫說,行走無礙,只是,再不能舞了,亦不能跑。我只是靜默地站在水綠南熏殿的書房里,手中緊緊握著無意間看到的一迭家書,在玄凌重重迭迭的書籍之間。

厚厚一迭家書,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玄清親筆所書,慰問王府近況,宮中安好,叮囑玉隱與澈兒要好生保養,一字一語,平淡而溫和,是加長的體恤。只是每封家書的最末,總是以最工整的小楷寫著三個字──淑妃安?

玉隱的回信往往長篇累牘,字跡娟秀,絮絮書寫平安,字里行間唯見相思。家書的最後,是三字的簪花小楷──淑妃安。

落款,是漫漫兩年的春,夏,秋,冬。橫亘四季朝夕。

無聲哽咽,一層層的悲翻涌上心頭,酸痛不可遏止,淚水潸潸而下。大滴大滴的淚珠灼熱地滑落在皇貴妃明皇蹙金飛鳳華服之上,暈出斑駁的淚痕,轉瞬便淹沒於今絲綉紋之間。

李長悄然站在我身後,輕輕回報,奴來已經查知,這些家書,皆是賢妃娘娘索來奉於皇上,皇上看過後留檔後再請人摹了王爺字激發去王府與隱妃,隱妃之信亦如是。

我驀然想起,那日留在玄凌塌邊的團扇,是賢妃胡蘊蓉的。

李長憂心忡忡,賢妃娘娘志在後位,視娘娘如眼中釘,屢屢暗算,娘娘不能不當心。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r中,我不動聲色,淡淡道:知道了。

47、吹簫人去玉樓空(上)

我受冊為皇貴妃之後,固然是權勢傾倒後宮,因著意外的足傷,玄凌亦對我頗多愛憐,然而,我所受的寵愛,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對鏡時,亦驚覺自己一月之間的蒼老變化,鬢角的發根隱約可見霜色,整張臉削尖而憔悴,眼角,已有細膩纏綿的細紋橫亘其上,知道此身只是以色事君上,費心保養多年,不過短短月余,卻仿佛十數年時光從我面容上蟲蟲逃逸而去。

是了,我老了,又有足傷,色衰,自然愛馳。

何況我的驟然衰老,是讓他疑心的,即使衛臨曾數次向他回稟,「娘娘是驚憂過度,足傷疼痛才致使容顏憔悴。」但我在無數次轉身後,感覺到他狐疑的目光如鋼刀,刀刀刮得我背脊發涼。

紅顏未老恩先斷。我了然一笑,這是宮中女子的命數。

笙歌飲宴聖心歡悅,皆在胡蘊蓉的宮中。寵愛,恰如漸漸西移的日光,此刻,正無比明媚光耀的停駐在風華正茂的賢妃胡氏身上。何況,他此刻深得玄凌的信任。

因而,即便有我的皇貴妃身份,宮中權勢最煊赫的,終究是胡蘊蓉。

我默然低首,目光停駐在床下搖頭晃腦的涵兒和潤兒身上,他們的聲音還稚嫩,然而朝氣蓬勃,像新生的草,誰也不能遏制他們的長勢。

我慈愛的微笑,幸好,我還有我的孩子們。

乾元二十七年就越,天降暴雨,連綿數十日不歇,京師如浸在大水中一般,百姓寒苦無依。

已是入秋時節,依舊有雷暴天氣,一日間數度見雪亮閃電橫刺暗沉天空,雷聲如鼓如潮。天象之變,人心莫不惶惶。民間相士夜觀天象之變,皆雲是禍。民間亂紛紛,最終的矛頭竟指向紫奧城…………東方多雨,鉤弋女禍。

彼時,已是欽天監司儀的季維生垂手恭立於儀元殿內,不假思索的加以肯定,「民間相士之言並未有誤,帝都位於東方,連日多雨雷暴,主女y之禍,至於鉤弋女禍之言,微臣所知,鉤弋夫人,乃漢武帝寵妃,恕微臣大膽,應指皇上身邊的地位極尊貴寵妃,又與玉有關。。此女蒙蔽上蒼,故而天象大變加以怒遣。」

玄凌正為天災人禍煩不已,不覺揮手道:「蒙蔽上蒼?朕乃天子,蒙蔽上蒼便是蒙蔽朕,試問朕的後宮,會有誰敢蒙蔽朕呢?胡言而已。」

是蘊蓉嬌俏的聲音甜糯米一般黏人,「那也未必」

季維生這數月來與胡蘊蓉走得很近,曾屢言蘊蓉有凌雲之象,胡蘊蓉為他維護,也是情理之中。

夜已涼,我牽著潤兒得手立於儀元殿外,大雨如注,雨水沿著殿的瓦當激流而下,似密密的珠簾隔住人的視線,朦朧的水霧中望出去,原本朱紅色的宮牆被漫成威嚴的深紅,倒稱的金碧輝煌的宮殿有著水洗後的亮澤浮光,李長滿面為難,搓著手向我道:「皇上囑咐了,與季司儀有要事商談,誰也不得見。」

「誰也不得見嗎?」我悄然一笑,目光幽幽如一息燭火,「那么賢妃呢?」

李長示意我悄聲,苦笑道:「賢妃娘娘如今得皇上專寵,自然非比尋常。」

是了,自我被冊封為皇貴妃,榮耀無極,掌六宮之事,後宮之事自然皆由我掌握,可出如儀元殿,卻是胡蘊蓉漸漸做的熟慣之事了。

儀元殿近在眼前,可以隱約聽見里頭的對話。只是,我已是被摒棄在外,不得隨意出入之人了。

我淡淡一笑,「那么本宮再耐心等候。」伸手挽一挽被水霧濡濕的鬢發,卻赫然見潔白指尖赫然呈現鴉翅般的黑色,才苦笑驚覺,原來謹汐細心為我染了兩個時辰的發根已經不起雨霧潤澤,被化開了少許。

豆大雨珠滴在漢白玉台階上,噼啪作響,像一個個爆栗的聲音,激起無數雪白水花,潤兒看著我,輕輕道:母妃,我好冷。

我溫文的笑,愈加握緊他冰冷的小手,彎腰緊緊擁住她,「是母妃不好,出來時不及為你多添件衣裳,等下回去母妃就親手幫你穿上,好不好?」

我心下一酸,不知今日過後,潤兒還能否鞠養在我的身邊。聽聞蘊蓉已數次相玄凌提出,「和睦年幼無伴,而皇貴妃多事辛勞,想把予潤接到身邊撫養」。玄凌未置可否,然而胡蘊蓉眼下最得玄凌信任,再多求幾次,玄凌未必不允。

蘊蓉從未想過要撫養潤兒,最近時常提起,不過是志在後位而已,無子的蘊蓉一旦撫養皇子,便是登上後座的有力一舉。

我嘆氣,輕輕撫一撫潤兒的頭發,後宮之爭,何必連累無辜稚子,何況,潤兒是眉庄臨終托付於我,我怎可情意讓他被別人帶走,甚至淪為棋子。

潤兒年幼,尚不懂得這些曲折心事,只是乖巧的點點頭,「好。」他粲然一笑,「母妃天天給潤兒穿衣服,可是很少給涵哥哥穿衣服。」

我俯首吻一吻他光潔的小額頭,微笑道:「因為母妃最喜歡潤兒,是不是?」

他極高興,很響亮的答了聲:「是!」

幾乎在同一瞬間,殿門豁然打開,蘊蓉穿著瑰紅色織金的明媚衣裳,金絲牡丹披帛長長的流曳於殿前,似兩縷金紅霞光自雲端拂過,對比我的明黃服制,愈加對比出我的衣衫呆板和他的年輕貌美。在看見潤兒的一瞬間,她的眸色驟然一亮,含了滿面笑意,彎腰拉住潤兒的手,「潤兒怎么在這里?等了許久了嗎?」

潤兒按著禮儀,極恭謹的喚了聲:「賢妃娘娘。」

胡蘊蓉的笑容恰如被烏雲遮住的日光,的一斂,很快又笑道:「喚我母妃就好,潤兒可要去母妃宮中玩會兒,母妃宮里有許多新鮮玩意兒,你喜歡玩什么?七巧板、木麒麟、蹴鞠球還是風鈴塔?或者你可以和和睦帝姬一起玩耍。」

潤兒低了頭,往我身邊靠了靠,仰頭向我道:「母妃,我們再不會去,靈犀姐姐要找我了。」

我溫和道:「好,咱們見過你父皇就早些回去。」

蘊蓉似是才發覺我的存在,笑容輕輕一漾。「皇貴妃也在,方才沒瞧見真是失禮了。」一抹驕矜之色從他含笑的眼底漫出。「四殿下越來越可愛,難怪皇貴妃鍾愛異常,何時去我宮中常住便好了。」

我不與他置氣,只是和婉一笑,「潤兒自幼長在柔儀殿,只怕不慣。」

塔唇角的弧度愈加揚得高,聲音清亮,「三年五載之後,只怕都慣了。」她美目流轉,掩口笑道:「方才皇貴妃說要見皇上,只怕皇上此刻不得空了,正與季司儀有要事商談呢。」

雨霧如注,激起幾許秋寒,無數水泡在的水潭里浮起五彩流光,旋即被新的雨水打破沉寂,我沉靜道:「妹妹既這么說,我也不便進去了。」

我拉過予潤得手轉身欲離去,蘊蓉笑吟吟的看著我,眸色如這y暗的天空,沉沉欲墜,她的聲音輕柔而隱秘。「姐姐曾經的閨名是不是叫甄玉嬛。」

我淡淡道:「妹妹怎么這樣耳聰目明。」

胡蘊蓉唇角含著詭秘的笑意靠近我,身上帶著龍涎香潤澤的香氣。「姐姐的三位妹妹名玉隱、玉姚、玉嬈。妹妹才斗膽揣測。」

「只是很早我便不喜歡這個玉字,棄之不用了。」

她的笑意在滿天雨水之下顯得淡漠而y冷,「可是。姐姐這是甄家玉字輩的兒女,不是嗎?」

下令將我禁足的日子是在九月十四,此前數日,宮中關於「東方多雨,鉤弋女禍」的留言風傳不止,,而我舊日的閨名玉嬛二字亦在妃嬪中間流傳開來,而所謂蒙蔽上者,逐漸的,連玄青將我自莫格軍中帶回之事亦被傳得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