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壞胚子(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921 字 2021-01-18

一行人進到街口的茶樓,坐下來後蘇通感慨地說道:「要說事情確實有些古怪,沒端倪地多一案,卻只補錄沈老弟一人,看來沈老弟是有貴人相佑啊。沈老弟,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沈溪搖了搖頭,這事情透著詭異,連他自己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鄭謙笑道:「無論怎樣,我三人再聚於明日院試復試,可喜可賀。」

蘇通和鄭謙作為本屆院試的熱門考生,他們過初試沒什么特別,若以沈溪去年府試的成績來說,過院試第一場也在情理中。

眼下互相之間也不可能知道對方寫了什么文章,有些人則在犯嘀咕,劉丙之所以舍棄三個縣案,而補錄府案沈溪,估計是要給新任河南巡撫高明城一個面子,怎么說沈溪也是高明城親點的案,不通過說不過去。

又或者是沈溪背後有商會財力的支持,早就上下打點好了。

吃過茶,各人打道回府,准備院試第二場,這也是涉及中秀才的最後一場考試。

等沈溪回到家後,惠娘和周氏聽到沈溪過了第一場,還是在「補錄」的情況下,周氏高興得差點兒笑岔氣,惠娘趕忙扶著她,讓周氏坐下來喝口水壓一壓。

沈溪苦著臉道:「娘,你至於嗎?我只是過了第一場,離中秀才還遠著呢,再者我還是被補錄的……」

周氏臉上仍舊笑盈盈的:「前日馮先生不是說了,只要你能過第一場,中秀才就十拿九穩,娘怎能不高興?」

沈溪想了想,道:「馮先生當日的話,可並非如此。」

惠娘笑道:「無論如何,明日你好好考,若這一榜你中了,姨送你一份禮物。」

沈溪很好奇是什么禮物,以惠娘的重視程度來說,應該並非用銀錢可以衡量,可能是她的心血結晶,又或者是她的家傳之物?

周氏催促道:「快進去,多讀會兒書,明天就要考試了……真好啊,你祖母以前說沈家祖墳冒青煙,我還以為有出息的會是你大伯……現在看來,你大伯那邊不要想了,這個好兆頭是要落到你頭上啊!」

祖墳冒青煙,在民間看來那是難得的大吉之兆,預示家里有人要當大官,可考古多年的沈溪卻知道,那不過是地氣所致,土壤中的低熔點氣體或固體在溫度的作用下產生有色氣體,溢出地表,形成青色或白色的微小顆粒,即為煙,是一種自然現象。

隨後沈溪便被勒令去葯鋪二樓讀書。本來林黛和6曦兒攜手過來想找沈溪玩,在得知沈溪又要讀書後,林黛小臉可憐兮兮的,6曦兒更是直接過來抱著沈溪的胳膊,一副不願撒手的模樣。

周氏笑著安慰:「曦兒,別纏著你沈溪哥哥,他明天就考完了,如果考上的話,以後想怎么陪你們玩都行。快松開讓他上樓去讀書。」

「黛兒,還杵在這兒干嘛,過去泡壺茶,把熱茶壺擱井水里泡涼,給憨娃兒喝涼茶水解暑……真沒個眼力勁兒,若考上憨娃兒是秀才,你便是秀才夫人,這是多大的造化?還不快去!」

沈溪心里感嘆,中了秀才還要考舉人,中了舉人又得准備考進士。考完秀才不是終點,而是下一輪考試的開端,正可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沈溪沒精打采上樓去,但他並沒有選擇讀書,而是繼續寫《金瓶梅》,寫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腳步聲,沈溪以為是老娘上樓來了,連點兒防備心思都沒有……就算周氏看到他寫字,也不認得上面寫的是什么。

「小郎,快吃飯了,你收拾一下准備下去。」來的竟然是惠娘。

沈溪神情淡然,抹了抹手,然後抽了張紙把他寫的《金瓶梅》蓋住,表現得就好像是因為寫滿一張正好換紙繼續寫一樣。

但再寫時,筆下展現的卻是《左傳》中的章句。

「別光顧著用功,這是你娘讓黛兒泡的茶,黛兒那丫頭很仔細,給你擱井水里鎮涼了……稍微有些冰,別急著一口氣喝完。小孩子喝涼茶可以解暑,但別一下子喝太多,否則肚子受不了。」

沈溪喝茶的時候,惠娘突然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沈溪想去奪回來,情急之下茶碗打翻,把桌上一疊紙都給染濕了。

惠娘連忙幫沈溪收拾,然後拿起手帕擦拭沈溪身上的水。

「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寫的文章都這么好,弄壞了多可惜。姨還想留著,沒事的時候拿來看看,心里也舒坦些……咦?」

惠娘臉上難掩緊張之色,隨即稍微驚訝一下,或者是看到紙上的一些非常顯眼的「字眼」,頓時把一張紙拿起來,一臉驚訝打量上面所寫的內容,臉卻是騰地紅了:「小郎,你……你這是寫的什么?」

沈溪心里直叫嗚呼哀哉。

這些天他都在寫《金瓶梅》,什么事都沒干,主要是惠娘要主持商會和打理生意,而周氏又看不懂他寫的什么,本以為萬無一失,可偏偏惠娘為了表示對他的關懷,親自上樓來送茶水,這下頓時露餡兒了。

「這個,我是拿來看的。」

惠娘想把手上這誨|淫|誨|盜的東西給撕了,想到是沈溪寫的,又舍不得,氣得直跺腳,道:「你當姨那么好騙?這字明明是你寫的。小郎,你才這么小的年歲,從哪里學來這些東西?」

沈溪趕緊過去把門關上,免得被樓下的老娘聽到。若被周氏知道他在臨院試二場考試之前不是在作學問,而是在寫「淫|書」,那他以後真要遭殃倒大霉了。

沈溪過來拉著惠娘的衣袖,解釋道:「姨,你別忙著生氣,仔細看上面的內容,別總看那些……不好的地方。我本來是想用這方法讓自己心平氣和,同時也為咱印刷作坊,找一條生財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