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幻女 未知 5540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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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倒把西村和阿吳說得笑起來了,那是一種充滿了y欲的笑。天求趁機擦一擦額頭上的汗,也跟著討好地笑。

「把楚楚搶出來,麻煩的會有!」

西村突然瞪大眼珠,像是問天求,又像是問阿吳。

天求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容易,容易!這比去杜美路好辦得多。這幾天,楚楚一直在辛子安家,我妹妹晚上就在那兒陪她住。白天,辛家兩兄弟要去上班,我妹妹也要去上學,家里頂多只有一個老女佣。我帶兩個人去就行。」

「好,那就明天動手,免得夜長夢多。」阿吳用手頂一頂禮帽,惡狠狠地說。

「你們直接把她送到我們的九州船上,晚上就啟錨回日本去。」市川立即發出進一步指示。

三個人相視哈哈大笑。

天姿在客廳門外聽著自己的哥哥同日本人策劃對付辛子安和楚楚的y謀,看到他那副恬不知恥的奴才相,直氣得七竅冒煙。她那緊握著的拳頭早已滿是汗水,嘴唇也被牙齒咬出了血印。按照她的脾氣,恨不得馬上沖出去,狠狠扇天求兩個嘴巴……

西川和阿吳准備離開了,沈天求作著客套的挽留。

天姿猛然醒悟:事不宜遲,必須趕快通知子安和楚楚以便采取對策。她不再上樓去取衣服,而是趕緊躡手躡腳溜回灶披間,仍從後門出去。

她飛快跑到前門,把鑰匙往早就等得心焦的秀玉手里一塞。

正巧就在這時,天求把客人送出了大門。天姿趕忙往牆邊的y影里一躲,讓過市川和阿吳,等他們走遠,她才一聲不吭地往弄堂口奔去。

天姿急匆匆趕到辛家。辛子安、辛子玄和楚楚都在客廳里,剛吃過晚飯,正坐在那兒聊天呢。

楚楚見天姿來了,高興地迎上去問:「吃飯了嗎?我怕你沒吃,飯菜都熱在爐子上呢。」

天姿一把抓住楚楚的手,急得兩眼冒淚:「快,快點,你躲起來!」又對著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兩兄弟說:「快想個辦法吧!」

子玄這才發現她面色蒼白,滿頭大汗。他心疼地拉著天姿坐到沙發上,俯身輕問:「什么事把你急成這樣?慢慢說。」

子安已給她倒了一杯水端來。三個人圍著天姿焦急地等她說話。

只見兩行熱淚順著天姿的臉頰掛下,她無限悲憤地低聲說:

「我的哥哥沈天求,他不是人,他把靈魂出賣給魔鬼了……」

當天深夜。上海西摩路82號,恆通公司董事長丁西平的公館一片靜寂,全家都已安歇。

只有了西平的小書房還亮著燈。丁西平和他的好友辛子安正對坐著說話。

辛子安非常簡潔地把沈天姿帶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丁西平毫不遲疑地說:「子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請放心,讓我們來共同對付!」

「謝謝你,西平。」辛子安不禁激動地握住好朋友的手。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丁西平笑著說,一面用另一只手輕輕拍打著辛子安的手背,「現在我要打個電話,請一個人來。他一定會有辦法。」

「誰,你想找誰?」

「一個最富有愛國心的正直的人。他絕不會眼看著你和楚楚被日本人綁架挾持。他是我們的家庭醫師林達海。記得我向你提起過他。」

是的,辛子安想起來,當丁西平把他和白慧的愛情經歷告訴自己時,曾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個不平凡的醫生。

「子安,我給他打電話,你不反對吧?」西平征求子安的意見。

「馬上就給他打。但願他能連夜趕來。」辛子安說。

「我相信他會的,」西平充滿信心地說,「你呢,立即坐上我的汽車。去把你的楚楚接到這兒來。」

「這……」

「我打完電話,馬上就上樓去告訴阿慧,請放心,她會安排好一切的。」

第二天上午。

沈天求果然帶著三木會社派給他的兩個人,來到辛子安家。

他們一連接了三次門鈴。

門開了。傲然站在那兒的是豐子安。

「怎么,你……你在家,沒去上班?」

一貫口齒伶俐的沈天求突然張口結舌起來。

「哦,天求,你不是來找我的?」辛子安不看那兩個賊眉鼠眼的人。故意地問。

「不,不……」

辛子安一臉憂憤地說:「天求,我正想找你想想辦法呢,你快進來看看吧。」

天求和他帶來的那兩個人趁辛子安一偏身,都跨進了屋子。

只見客廳里東西扔得亂七八糟,一張椅子翻倒在地四腳朝天,花瓶打破了,滿地是水……

預感到情況不妙,天求急煎煎地問:「出什么事了?楚楚呢?」

這時天求帶來的那兩個人,早不耐煩了,並不征求辛子安同意,就直奔樓上而去。天求既不阻止他們,子安也只當沒看見。

「我接到林媽電話,剛剛趕回家來,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情景。」

「這是怎么回事?」天求掏出一方手帕擦著額頭的汗。他不知哪兒錯了。

「林媽說,大約一個小時以前,來了兩個人,自稱是我公司的同事,來家取一份圖紙。林媽開門放他們進來。當時楚楚正坐在客廳百~萬\小!說。那兩個人一進來,就扭住楚楚的手臂,往她嘴里塞毛巾,拉著她往外就走。林媽上去阻攔,被他們打昏在地。等林媽醒來,楚楚早已不知去向。林媽這才趕忙給我打電話……」

「有這樣的事,見鬼!」沈天求將信將疑地拿眼睛掃著子安,但看子安一臉焦慮,又不像是假的。

會不會是阿曼搶功,他媽的。天求心中暗暗摘咕。

那兩個人下樓來了。他們朝天求聳聳肩,兩手一攤,失望地搖了搖頭。

辛子安好像這才注意到他們。

「天求,這兩位是……」

「哦,子安,那天在結婚典禮上你應該見過他們。就是他們幫著我一塊兒救出楚楚的。今夭……,我們出來辦事,路過這兒,順便進來看看楚楚。」

「唉,」子安痛心地搖著頭,「楚楚好不容易從沈效轅手中逃了出來,這一回又不知……只怪我太大意了!天求,還得請你幫忙。」

「別著急,子安。我們會幫你把楚楚找回來的……。那,我們就先走了。」

「天求,你可一定要幫忙啊!」辛子安追到門口再三叮嚀。

「你放心,我這就去打聽,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天求說著就走遠了。

沈夭求一直在腦中琢磨著這件事。他想:子安並不知道他今天會帶人來搶楚楚,這一切當然不可能是辛子安設下的騙局。看來是有人先下手了。那么會是誰呢?剛才想到過吳,可是,好像不大對,爭功也沒有這么爭法的。對,還有一個可能,一個最大的可能,…··

沈天求越想越對:沒錯。肯定又是伯父那詭計多端的老狐狸搞的鬼。我得去探探虛實。

走到弄堂口,天求對那兩個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得到處去打聽打聽,不然不好交代。」

他關照那兩個人:「你們就呆在社里不要跑開,有啥情況,用得著你們,我會打電話的。」

沈天求匆匆來到沈公館,要見伯父。誰知當家總管華嬸卻不客氣地擋了駕:

「對不起,侄少爺。老爺和小姐身體不舒服,吩咐過,一律不會客。有事就對我說吧。」

呸,你算老幾,我有事對你說,天求肚子里罵道。又想;好家伙,連我都見不著你們了,好大的架子!其中肯定有鬼!

「我也沒什么事,順道來看看伯伯」天求不想對華嬸發難,倒不是怕丟了身份,他急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伯伯和凡姝妹妹都不舒服,我下次再來吧。請代我問候他們。」

天求很識相地告辭了。華嬸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口。

走著走著,天求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對華嬸說:「楚楚剛才給我來電話,說她在伯伯家里。麻煩你告訴她,我今天就不去看她了。」

「楚楚?她怎么會在這兒?」華嬸驚奇地瞪大眼睛,口氣冷冷地說,「侄少爺,搞錯了吧?」

難道真的不是伯父他們搶走了楚楚?還是華嬸在裝假。沈天求茫然了。

沈效轅家的黑色鐵門在沈天求背後關上了。

現在上哪里去呢了楚楚究竟會在哪里見了

他不敢往三木會社會,獨白在石路上只悠了多於一陣,末了只得回到家中。垂頭喪氣的沈大求一看到妻子就火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腦把秀玉罵了一頓出氣。好脾氣的秀玉知道男人在外面碰到不除心的事兒了,小心翼翼地過來服侍他,卻被沈天求虎著臉攆出了房。

沈大求把自己關在卧房里,和衣躺倒在床上,冥思苦想。

唉,真傷腦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楚楚會到哪兒去了。更可怕的是,怎樣才能應付西村和市川,好讓他們再寬限些時日。西村和市川的面孔,變換著凶批發出獰笑,輪流在他面前隱現,還夾不阿吳那y森森的冷餐……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沈天求被秀玉推醒。他睜開眼一看,屋里已經很路了,也不知是幾點鍾了。

秀玉怯怯地遞過來一個信封,順手打開了床頭燈。

「剛才有人送到家的,說是急件,我怕誤了你的事,就叫醒你了。」

天求沒有起身,伸手接過信封。

這是一只很考究的西式信封,卻寫著非常潦草的字跡。他端詳了一會,去拆開封口。一抬頭,見秀玉還愣港地站在那兒,他氣呼呼地說:「你還站著干啥!」

「你……不吃飯?」

「不是告訴過你。我在外面吃過中飯了。」天求感到不耐煩。

「我是說晚飯。天都黑了……」秀玉一面嘟嚷,一面就走出屋去。

天求沒理秀玉,顧自抽出信紙,翻了個身躺躺舒服准備看信。

然而,一大張信紙,既沒有稱呼,又沒有落款,上面只歪歪扭扭塗著一行字:

「楚楚現在壯美路。」

沈天求不禁忘乎所以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果然被我猜中!果然是沈效轅那老狐狸干的!

他手捏那信,坐在床沿,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這個老東西真是狡猾透頂。楚楚在杜美路關過一次,也在杜美路被天求搶走過一次,這次別人即使猜到是他沈效轅干的,也一定以為他會換個地方了。可他偏偏還是把她放在杜美路。真叫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令人捉摸不透。

那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又是誰呢?沈天求低下頭去再一次端詳那信紙,又把信封拿過來里里外外左看右看,卻實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忽而想到:莫非是個平時與沈效轅結怨的手下人?有這個可能。等我們把楚楚搞到手,這個家伙說不定會跑出來討賞金哩!沒關系,到時候讓西村他們打發他好了……

沈天求的腦中飛快地轉著一個又一個念頭,此時他的腦筋簡直靈便極了,好使極了。他顧不得穿好鞋,就那么跟拉著奔到客廳,去給三木會社西村和市川撥電話了。

當天晚上十點多鍾;阿吳帶著他的兩個手下,與沈天求在杜美路口碰頭。

天完全黑了,路燈慘兮兮地亮著,馬路上寂無一人,算得上是個月黑風高之夜,正是阿吳輩英雄豪傑大顯身手的好時光。

天求本非亡命之徒,但有了上次解救楚楚的成功經驗,再加上切身利益的驅使,也就大著膽子跟在後面。

一行人悄悄來到沈效轅的隱秘寓所,稍稍停了一下,看看四周沒有人,便各自緊一緊手中的家伙,准備打門。

但是很奇怪,上次來的時候緊緊關閉好不容易才弄開的大門,今天卻根本就沒有關,很明顯地隙開著一條縫。

大門不關,其中有何溪蹺了他們反而謹慎地觀望了起來。

誰知就在他們駐足不前之時,那門竟從里面開了。一個矮矮胖胖的黑臉老婆子站在里面。

天求認得,那是啞婆。上次就是她在看守楚楚的。

啞婆並不與他們搭話,只是把門再開大一點,顯然是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四人魚貫進入大門,只見門房間漆黑一片,整個花園和住宅也寂靜無聲。

他們大步撲向那幢褐色樓房。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熟門熟路的,他們把啞婆遠遠甩在後邊。

就在要跨進小樓之前,啞婆知不知從什么地方鑽出來似的已張開兩臂擋在那兒。

她示意天求一個人上樓,阿曼和兩個弟兄只能等在門外。

「是楚楚說讓我一個人上去的嗎?」天求扯著嗓子問。

啞婆根本不予回答。

「那上面還有沒有別的人?」

啞婆還是一聲不吭,只用那閃閃發尤的眼睛盯著天求,盯得他汗毛直豎。

碰到這樣又聾又啞又刁的老太婆,真夠膩味的。

阿吳一揮手,准備撥開啞婆往上沖。

天求攔住了他,說:「我一個人先上去也好。你們就先在這兒守著吧。」

他估計沈效轅想不到他們會來,未必須什么人看守。自己一個人上去,對付楚楚還是游刃有余的,何必讓阿吳他們分了功去。

樓里果然並沒有人把守。沈夭求輕車熟路,很順利地上了樓,來到上次楚楚被關的那間房間門口。

房門半開著,房里沒有燈光。借著外面微弱的月光,他一眼就看到楚楚穿著一身黑衣,正站在窗前。

天求一陣狂喜,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輕輕咳嗽一聲。楚楚忽地傳過身來。她的臉正好遮在y影里,讓人看不清楚。

「楚楚,你果然在這里,讓我們好找!子安都急壞了。快,跟我走,我接你出去。」天求一踏進房間,就急急地說。

「啪。」房間里的電燈亮了。

這時,天求已走到楚楚身邊。他們挨得那么近。燈光一亮,天求立刻呆了。哪里是什么楚楚,分明是他的堂妹凡姝。

凡姝今天既不戴面紗,也不是墨鏡、口罩。那張鬼魅丑陋的臉,赤ll地暴露在雪亮為電燈光下。

天求雖不是初次領教凡姝的尊容。但今日一見之下仍然嚇得渾身打戰、雙腿發抖,剛才爭著獨自立功的那股勇氣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哼哼,」凡姝發出一聲冷笑,「你倒來得真快。晚飯前我才差人給你送信,這么一會兒工夫就趕到了,還帶了人來!」

天求不由得一陣發麻。他媽的,上當了。

他抬腿就想退出門去,跟這個凶神惡煞般的婆娘,有什么可說的。

但凡姝一聲斷喝「別走!」竟把天求鎮住。只聽她口氣稍稍放緩,語含譏刺和殺機地說道:「我的天求哥哥,既然巴巴地來了,怎不坐下聊聊?」

聊聊?我的天,你讓我多活兩天吧。天求想。

「你不是在到處找楚楚嗎?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了交易成功,我就把楚楚還給你。」

看來我原先沒有猜錯。楚楚的確在沈效轅父女手中!可是凡姝的話不明不白、不y不陌,實在叫人不好捉摸。天求心里盤算善經有答腔,卻只顧用游移不定的目光掃視這房間。

這間屋里並沒有能藏八見地方,現在連浴室的門都大開著。

天求想:且聽她談談看也好,事已至此,也只好既來之則安之,也說不定有名堂呢。就是談不成,萬一鬧翻了,我一個大男人家,樓下還有幾個幫手,也吃不了她什么虧!

「坐呀,我的天求哥哥,怕什么,我又不吃人,」凡姝又y陽怪氣、半真半假地催促著說。

坐就坐,媽的,我還怕你不成。天求故作輕松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也學著她的話說:「好吧,我洗耳恭聽。我的凡姝妹妹,你想和我談什么交易呢?」

「要談交易,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凡姝一扭腰肢站到了天求身邊,說話口氣急迫而冷峻。

天求不覺像然在椅子上朝後挺一挺脊背,「什么問題?」

「我問你,你為什么要把楚楚從這兒弄出去?破壞我和辛子安的婚事,對你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