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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

「師弟！」

郭白雲等人，見葉白情況不妙，喝了一聲，飛掠而出！

李冬陽在虛空步上的領悟最是深刻，率先掠向葉白落下的方向，動作飄忽而又詭異。

對面的燕重九等人，自然是不甘示弱，也一起沖了出來，風聲虎虎，速度比起郭白雲等人，絕不慢上多少，若無意外，萬月娥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之後，必定傳下了不少高明手段給他們。

葉白的情況，雖然看起來古怪，但若論傷勢，明顯是萬月娥更重一些，眾人雖然對萬月娥有些不滿，但也不會坐看她被人族圍攻。

「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嬌輕柔弱。

一道冷厲中帶著沙啞。

眾人定住身影，愕然看去。

萬月娥依舊是一副受傷後的痛苦樣子，目光也依舊落在葉白身上，暗芒閃爍著，神色古怪，似乎要看看他究竟記起了多少。

而葉白此刻，下落的身軀已經定住，踩在虛空里，依舊抱頭低吼著，滿眼痛苦之色，額頭汗珠，層層泌出。

說完這一句後，葉白沒有再說話，目中異采紛呈，似乎正在看著一幕幕飛逝而過的景象。

萬月娥眼中閃過驚訝之色，她拼著硬接葉白一記最強雷拳，令他在心痛之下，覺醒了一點記憶，但在這種情況下，葉白還能保持住一點靈台的清明，察覺到四周的情況，沒有被龐大的記憶沖昏頭腦，心志之堅，可見一斑。

「你們先退回去吧，這場決斗，才剛剛開始。」

萬月娥淡淡道了一句。言談之間，她的體內，藍色水元氣再次汩汩流出，在她身外包裹上了一個圓形的藍色水球。閃著絕不刺眼，反而異常溫和的光芒，而她低糜的氣息，竟一點一點回升起來，似乎受的傷正在急速好轉。

燕重九等人面面相覷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氣。

「月娥，算是奶奶求你了，請你為了我們新魂族的未來，認真一點吧。」

元嬰後期的老嫗，看著萬月娥。異常無奈的道了一句，自從自己這個孫女，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之後，再不像以前那樣，與她那么親密了。若有可能，她倒是寧願萬月娥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

藍色水球當中，萬月娥秀發隨水飄揚，身姿曼妙動人，全身散發出別樣的光輝，氣質空靈之極，如海中精靈一般。

聽到老嫗的話。萬月娥有些歉然的看了她一眼道：「奶奶放心吧，我心中自然有數。」

老嫗點了點頭，獨自一人掠回巨坑邊緣。

燕重九等人微一沉吟，也掠了回去。

海狂瀾等人，收回看向葉白的目光，冷冷看向藍色水球中的萬月娥。海狂瀾目射寒光，聲音霸氣道：「閣下，我不知道你的前世和葉白的前世，究竟有什么關系，但若你一意要勉強葉白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我們幾人，也只好向你討教幾手了。」

萬月娥微微一笑道：「你們放心吧，我要對他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該認真比一場了！」

眾人面色稍霽。

萬月娥卻突然大有深意的掃了幾人一眼，高深莫測道：「你們幾個，難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誰嗎？說不定也是什么強大的存在。」

眾人愕了愕之後，交換了一記眼色。

最是慧根不凡的李冬陽目光明亮，聲音緩緩道：「去去來來，垢垢凈凈，死死生生，若每一次的輪回，都是為了追尋上一世的自己，為了成為另外一個人，那這一世豈非白活，這一世的努力和掙扎又有什么意義？」

萬月娥一怔。

海狂瀾等人同時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之後，連夜雨大刀眉挑了挑，看著李冬陽，邪邪一笑道：「冬陽，雖然你的前半截我沒聽懂，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眾人大笑。

沒有再理會萬月娥，往回走去。

至於葉白，眾人並不擔心萬月娥會趁他異常的時候展開攻擊，撇開二人之間那古古怪怪的復雜關系不說，光是葉白背後站著的月龍道人，已經足以令任何人不敢輕易對他下毒手。

萬月娥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深深凝視著幾人的背影幾眼，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葉白。

……

葉白此刻，依舊沉淪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之中，頭疼無比，仿佛自己被活活撕成了兩半一般，一般仍是自己，另外一半，卻是另外一個人。

自己的這一半，冷眼旁觀。

另外一半，則是陷入了無邊的廝殺當中。

浩瀚的星空之中，烈焰狂雷，奔騰怒卷！

或是人身，或是妖獸，各種形狀，但又看不清楚面貌的，數不盡的對手，一起向另一半殺了過來，天地之中，一片赤紅！

朦朧的紅芒閃爍著，葉白看不清楚任何人的長相，但只覺得，被圍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每一個修士的攻擊，都強橫無比，出手便能攪動風雲，氣勢浩大恢弘，而被圍攻的那個人，還要強上許多，面對眾人的圍攻，毅然挺立。

但他雖強，卻依舊要受傷，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中了多少記攻擊，鮮血飛濺。

每一記攻擊，雖然是打在他的身上，卻令旁觀的葉白，感同身受，生出劇痛的感覺。

夢境般的世界里，沒有一點聲音。

被圍攻的修士，身軀漸漸搖晃起來，情況越來越不妙。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瘦長的身影，詭異的出現在被圍攻修士的身後，一記劍芒，朝著他的脖子，狠狠劈出！

……

「啊——」

葉白高聲慘叫了一聲，元神劇痛，終於從夢境中醒來，回歸現實。

呼呼——

葉白重重喘息了幾口。迷茫痛苦的目光，漸漸恢復到之前的烏黑深邃，身上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大半。

蒼山之巔。雪花還在落下，寒意森森。

軒轅鐵心！

四個大字，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葉白的記憶中飄來盪去！

葉白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究竟是那個疑似自己前世的男子，還是最後突然殺出的那個瘦長修士，也沒有興趣去知道。

抬頭看了看天空高處，烏雲背後的太陽的位置，竟然已經到了正午時分，這一趟輕微的記憶的覺醒。竟直接過了兩個多時辰。

「葉兄，你想起多少了？」

萬月娥清脆的如同風鈴般的聲音，裊裊傳入葉白耳中。

葉白調勻呼吸，向她看去，淡淡道：「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多，只是模糊的幾幕罷了。」

萬月娥感覺到葉白話語之中，毫不掩飾的反感與厭惡，目光一暗，閃過心碎的痛苦之色。

葉白眉頭微皺，清晰的捕捉到此女對自己前世的用情之深，和痴到不顧一切。連新魂族的未來，都可不管，拼著硬中自己一招，也要令自己想起前世的事情，心中不禁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