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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藏島。、ybdu、
墨綠色的小島,一如既往的坐落在藍色的海洋之中,任憑風吹浪打,世事變遷,不見有太多變化。
島上山巒疊翠,長瀑遙掛,鳥鳴呦呦,偶有黑瓦紅牆,在搖擺的綠葉之間隱現,卻又沒有半點遁光進出,人聲鼎沸之相,到處都是一派安閑而又隱逸的仙山海島之像。
島的西側沙灘上,浪潮拍岸,琴聲悠揚。
一道人影,盤座在沙灘上,膝上橫著一把黑色的七鉉古琴,悠閑自在的撥動著,白皙修長的手指,靈動纖巧。
人影是個二十六七歲模樣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身整潔而又朴素的白袍,面孔略長,但線條意外的柔和圓潤,長相也可稱英俊,白皙如玉的面孔上,鑲嵌著一對異常明亮的眼睛,瞳孔之中,星芒閃爍,散發著迷人的神采。
一頭烏黑的長發,只是隨意的扎了扎,大半披散在腦後,小半垂落到兩邊臉頰,懶散而又隨性。
古雅的琴聲韻律,流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仿佛暗合某種天地之道,一揚一抑均承接的天衣無縫,沒有絲毫滯澀之感,不遠處的浪潮,似乎也受到琴聲的牽引,極有節奏的拍打著岸邊。
白袍青年指尖波動,目光卻落在身前的浪潮上,嘴角勾勒出一個溫潤中,又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笑意。
錚——
一聲格外高亢悠長的琴音爆起,浪潮突然劇烈的洶涌起來,猛的升起一個七八十丈高的浪頭,狠狠拍在虛空里,發出一聲爆炸般的破碎之聲,炸出漫天飛揚的白沫。
白袍青年目中精芒閃爍。指尖波動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海面之上,浪潮狂掀,風聲急嘯,炸響之聲。一聲連著一聲。
白袍青年仿佛在撩撥著大海的怒火一樣,黑琴烏芒爆閃,分明是一件品質極佳的上品法寶。
一直過了盞茶時間,白袍青年驀然停住手指,琴聲嘎然而止!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似乎彈出剛才那一波琴音,耗費了他極多元神法力。
但剎那之後,他的手就停留在了額頭。目光有些呆楞的看著前方的天空里,眼神震顫。
最後一記拍空的浪潮碎去之後,一道青色的人影,就仿佛是幽靈一般,詭異的出現在浪潮後的天空里。
青色人影目光復雜的看著白袍青年,面色冷峻,目光里透出無法言語的神色。
「你是——」
白袍青年在呆楞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站起身子,將黑琴夾在肋下。朝青色人影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少白拜見舅舅!」
不用多說,青色人影正是葉白,而白袍青年則是葉囡囡和任小邪的長子,葉白的大外甥任少白。
此子倒是心性修煉的不俗,見到葉白之後,只微微楞了楞。就回過神來,也不見有太多激動之色。
……
葉白微微點頭,踏著虛空走來。
擊殺了任少晴之後,葉白直往歸藏島而來,一路之上。不免情緒低落黯然,越是靠近歸藏島,越是覺得心中苦澀,不知該如何面對葉囡囡和任小邪。
尚未達到歸藏島,葉白就遠遠聽到這處海灘上傳來的琴聲,功聚雙目看去,立刻將任少白的長相盡收眼底,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把黑琴,似乎是我當年送給你娘的法寶。」
葉白走到任少白的身邊,看著他肋下的黑琴,輕聲說道。
任少白微微一笑道:「正是此寶,娘已經將此寶贈送給我了,還未多謝舅舅。」
說完之後,又道:「舅舅何時回來的,爹娘他們,都很想念你。」
此子聲音,溫和悅耳,語調緩慢,不急不躁,與任少晴截然不同。
葉白點了點頭,淡淡道:「回來才幾天而已。」
任少白哦然點頭,似乎是察覺到葉白的神色有些古怪,對他也有些冷淡,此子目光閃了閃,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葉白背負著雙手,往島中央走去。
任少白連忙跟了上去,落後了他一兩步。
「你弟弟的為人品性,你知道嗎?」
葉白冷冷問了一句。
任少白目中精芒閃過,恭聲道:「知道。」
葉白聞言,腳步陡然一定,轉過頭來,凝視著他,冷哼了一聲,聲音大了幾分,斥道:「那你哪里來的閑功夫在這里彈琴?你這個當大哥的,為何不去管教他一下?」
振聾發聵!
任少白此刻才知道自己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舅舅,為何第一次見面,就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
葉白的凌厲目光,筆直的射進任少白的雙眼之中,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無形的壓力,籠向任少白,任少白渾身冰冷,如墮冰窟之中,沉默了片刻之後,垂下頭去,沉聲道:「小弟他已經是個大人了,自然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我和爹娘,都不可能永遠看著他,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道。」
這一番話,乍一聽去,倒也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尤其還把葉囡囡夫婦二人拉上。
但傳入葉白耳中之後,卻只得到一聲冷哼。
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透任少白的性子。
若說任少晴是個**強到了極點的修士,那么任少白就是淡薄到了極點,對任何事情,均不放在心上,這並非自私,只是最無欲無求的淡薄,從他見到葉白之後,沒有太多的喜意,就可看得出來。
兩個外甥,都是令人頭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