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我的多情玩伴 未知 6275 字 2021-01-19

悸。但我還是很愉快地把她抱住了。除了我們的年齡以外,一切行為與小青年相差無幾,又比小青年更多了幾分沉著與冷靜。她的頭依偎在我懷里,身子橫在沙發上。太別扭了。我選擇著最佳的摟抱方案,都無果而終。別扭始終困擾著我們。我只好站起來,讓她也站起來。我們站立著擁抱。外面的鞭炮在為我們助威。鞭炮的震動推動著我們的顫栗,我們都劇烈地悸動著,好象是第一次與異性擁抱一樣,身子拼命往攏擠。嘴也湊到一塊了。我得到提示,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是渴望擁抱的。那么多年的情感空白,親熱的事全都斷檔了。需要的不僅是一點,而是許多。

磨纏了許久,我們最終上床了。這種一旦有了開頭的啟動程序,結局就有了必然性。上帝安排我們必須在除夕這天上床的。我沒考慮她的年齡,這不是我考慮的因素。我把她當作一個好友,在盡可能地滿足一個朋友的需要。在床上,她寶刀不老,不象一個四十歲的女人,而象是一個體力旺盛的花季少婦。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有十足的彈性,一點都沒松馳。她也不再象工作時那樣不苟言笑,一板正經。平時的那些外在表現都衣服的去除脫離了母體,一掃而光了。她的女味兒在床上充分地顯示了出來,使我能夠大膽而激烈地溫存她。她也得到了不止一次的滿足。什么「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碴」,完全是無稽之談。四十歲的女人,嫩豆腐算不上,頂多是塊老豆腐罷了。老豆腐經得住炒,經得住磨,耐得住咀嚼。老豆腐炒出來是有形的,是不散的。所以我喜歡。

之後,她軟軟地偎在我懷里,意味深長地說:「七年了啊!」

這是一句悠長且具有歷史意義的浩嘆。我突然領悟到那種蒼茫浩渺的歷史感。它遠遠超越了我們肌膚之親的全部意義。

她七年了,我也有四年了。雖說時間上存在一個不等式,可我們的命運和經歷都是似曾相識的。我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與命運拼搏,希望重寫離婚後的情感人生,希望有一個好的落腳點,希望能夠把余下的部分變成最有價值的部分。在此期間,也許我們都彷徨過,都曾經有過種種猜疑和怨憤,都曾經有過後悔和退縮,但我們畢竟都挺過來了。在上海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們沒有垮下去,沒有沉淪,最終沒有喪失做人和做事的品格和尊嚴,任何艱難險阻都沒有把我們摧毀,也沒有把我們改變。不管是她經商還是我從文,我們都固守我們為人處世的基本原則。世界上物欲橫流,沉碴泛起,我們沒有卷入其中,只是做了一個看客而已,豐富了我們的眼睛。

我問她:「七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是的。不是我自己誇自己,如今,很少有女人能象我這樣了。」她眼睛濕潤了,有點淚水溢出來。「說句難聽的話,我連男人長成什么樣子都記不清了。」

我一向認為,幾年來我清心寡欲,有時看似在折磨自己,可大多數時候,我把自己看成英雄。原來英雄隊伍中還有她一個。我說:「這是你自找的。那么多求愛者,難道就沒有一個合適的?」

46、我和劉真兩人在床上過春節

我和劉真兩人在床上過春節,給我們的情感注入了新的元素

「是的。真的沒有。並不是說他們都不優秀。有些優秀的,可我沒感覺,優秀對我有什么用?我要找的是丈夫,不是人材。他們應當支人才市場去。」她長長地嘆息一聲。

我說:「可惜我沒這個能力做你的丈夫。你太強大了,我們不匹配。」

劉真說:「不見得。我的強大是外表的。內心里脆弱得很。我只想找一個靠得住的人,跟他過一輩子。你,是我遇到的感覺最好的一個。你有文化。」

「你太抬舉我了。」我有些誠惶誠恐,如履薄冰。「文化有什么用?文化不能當飯吃。我能給你什么呢?什么都不能給你。」

劉真說:「我不要你給我什么。你把人給我就行了。」

她要我的人。比要我命還緊張。我被她寶貝起來了。我緊張透了。我從未這樣緊張過。是憂是喜,是福是禍,我不知道。我只有緊張。高度地緊張,每一寸肌r都綳直了。以往做夢,做的是跑步,打架,罵人,死亡,寫作,跟朋友們一道玩耍,但從未做過找過富婆的夢。一時叫我沒法答復。可我心里是滋潤的,象鮮花怒放的春天。我暗自高興,愛情的春天比季節的春天早走一步。天氣寒意正濃時,我們就感到春意融融了。

我有了一種奇怪的思想轉變。記得我在二十歲時,對四十歲的男女之愛有些不理解。我總是覺得他們太大了。年齡的大使愛情變得蒼老了,不象年輕人那樣生動鮮活,卻比年輕人凝重得多,穩健得多。而今自己到了這個偉大的年齡,感覺跟從前大不一樣。四十歲的男女照樣年輕,照樣活力四s,光芒萬丈。看來愛情是分年齡的,更是不鄙薄年齡的。年齡不是愛情考慮的重點。上帝對人的安排是公平的。只要有愛,激情就會伴你一生。我發現,愛情是一輪太陽,照好人也照壞人,照商人也照文人。我還發現了,愛情來了的時候,躲都躲不掉的。如果躲掉了,那就不叫愛情。真正的愛情,是一種無孔不入的特殊物質。它的能量,比截止目前科學家發現的任何元素都強大得多。

整個除夕之夜,我和劉真就是在我的房間里度過的。節日的歡樂覆蓋了整個中國大地,上海更是彌漫著空前的喜慶氣息。我和劉真齊心協力,共同制造著屬於我們兩人的快樂時光。為自己打造一份幸福,成為我們的終極目標。大年初一早晨起來,我做飯,她洗碗。然後她開車,把我拉到她現在的住處去。她要讓我看看她的房子。那是一幢連體別墅。上下三層。裝修得很漂亮。一看就是有錢人的居住地。人類最怕的是連體嬰兒,弄不好是要命的。連體別墅卻成了人類居住的建築格局之一。劉真的床鋪放在第二層樓上,是一個碩大的空間,床鋪也奇大無比。她去掉外衣,往床上一躺,孩子似地沖我一笑,說:「你來試試呀,這床蠻舒服的。」

我躺上去了。床總是讓人聯想到與床相關的事情。象我這樣的詩人上床,就更是浮想聯翩,意飛神馳了。我順其自然地抱住她。我們抱著亂滾,象兒童們玩氣墊床一樣。到底是她長期睡眠的床鋪,她翻身打滾都特別自如,由此消除了我對這張床鋪的陌生感。我把它當成了我們共同的幸福家園。我們象兩個餓了多年的乞丐,來到大餐館了,盡情地吃喝,恨不得往死里撐。我雖說屬於過來人了,但跟劉真在一起,使我加強了對男人欲望的再認識。男人的欲望象一個充滿氫氣的氣球,在空氣的托舉下不斷上升,不斷上升,上升到不能再上升了,便在空氣的壓力下嘻地爆炸了,再從萬里高空墜落下來,掉回了原地。當完成最後一個細節時,世界徹底安靜下來,甜蜜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空寥、苦澀與懊悔。這使我想起了海灣戰爭中的美國士兵,在沙漠里折騰許久,終於瞅准了目標,又終於把一排子彈發s出去了。打倒了對方,自己也掏空了。無數的男人體驗過這種奇妙的東西,但我相信我的體驗是最真實的其中之一。

太怠倦了。我們相擁而眠了半個小時。打了一個悠久的大盹。起床的時候,劉真突然說:「我買這個房子時就想過,在我的床上睡的第一個男人,必須是我能夠依靠終身的。」

又是一個嚴肅的話題了。太嚴肅了。但我還是很自然地回答了她:「第一個是我,榮幸的也是我。可你能夠依靠終身的,卻未必是我。」

她穩c勝券地說:「你別謙虛。」

我感覺騎虎難下了。我不是不喜歡她,我也覺得她慢慢地可愛起來了。可老板這層關系使我隱隱不安。我依然覺得她太強大,她在我面前是一個強大的女人,一個強大的r體,一個強大的物體。在我的想像中,她應當找那種從體魄上,從財力上,包括從年齡上都能征服她的強大男人。他們才是匹配的。就象吃飯,小孩就只能端小碗,如果端著一個大碗就不協調一樣。可我又沒有拒絕她的理由,也沒有拒絕她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一種看不見的物質把我們隔開了。我要成為她的丈夫,就必須把隔離帶去掉。我對她說:「我一個窮光蛋找你這樣一個富婆,別人會說閑話的。會說我吃軟飯。」

47、劉真對我愛不釋手,而我卻誠惶誠恐

劉真對我愛不釋手,而我卻誠惶誠恐。周雪梅突然來到我的住處,訴說小胖子的不對。

她把手搭在我胸口上,說:「這是你自尊心在做怪。你太多慮了。」

我只好直說了:「可我不得不考慮影響。我會在朋友們面前沒面子的。」

她嘻嘻笑了,總結性地說:「臭知識分子。難怪說知識分子又臭又硬,有道理。」

春節的頭幾天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我們過得很不錯,象夫妻的樣子。她在給我洗衣服的時候,我就老婆老婆地叫她,她就噢噢地答應。看來她很樂意我這樣叫。有一次,我剛剛叫了一聲,她突然把我抱住了,象一個多情的少女一樣。她哭了。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又說:「七年啊!我終於找到了!」

我說:「你哭吧。你好好地哭一場吧。」

她真的哭了,毫無顧忌地哭了。一邊哭一邊哽咽說:「七年啊,我想找個哭的人都沒有啊!這就是做寡婦的滋味兒。」

我摟著她讓她盡情地哭。我要讓她實現從寡婦到媳婦的轉變。要她明白我為她書寫著新的情感篇章。我告訴她說:「從現在起,你就不必做寡婦了。你可以學著做做媳婦。」

劉真把離異的七年變成了現在的呼喊和感慨,濃縮成了一串淚水。我就成了她拭淚的手帕。這使我看到了女強人的另一面,原來是這個樣子。多情善感,容易激動。我不知道她七年來經歷了哪些難以想像的曲折坎坷,但可以肯定七年來她一直渴望有個可意男人的。她越是喜歡我,我就越納悶:我憑什么讓她愛不釋手?她究竟愛上我什么了?我值得她這樣愛嗎?她不懷疑我,我自己懷疑自己。假如我愧對她的信任和愛戴,那又會怎么樣呢?我真是不敢細想了。我隱隱覺得,我的肩上壓著一座大山。從現在起,無論我們將來是否結婚,我都將背負著這座大山行走。我不知道我是否扛得住,是否能夠承受一個男人的擔當。所以我不敢承諾。

見她傷心得這個樣子,我也有些難受了。我打起精神,努力讓她高興起來。我是詩人,可我並沒有多少詩人氣質。我的思維卻是典型的詩人性的。我很詩人地對她說:「七年了,你沒找一個可以讓你哭的人,卻遇到了個能夠讓你笑的人。」

劉真就笑了。她捧著我的臉使勁親了親。臉上的樣子,象一個大姐姐,更象一個母親。她拍拍我的腰說:「小男人,你歇著去吧。等會兒飯做好了,我叫你。」

我就歇著去了。她做飯。剛剛吃飯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周雪梅打來的。周雪梅在電話里急急地說:「你大哥嗎?你在什么地方?我要見見你。」

我對周雪梅說,我在外面吃飯。如果馬上趕回來,也要半小時。周雪梅說:「這樣吧,我一個小時之後來找你。」

這天我們是在別墅吃飯。離我住的地方有一段路程。劉真問:「誰要見你呀?」我說:「劉小巴的女朋友。周雪梅。」

「我知道她。你吃好,然後我送你過去。」劉真說。她的口氣象關懷自己的小弟弟。

我說:「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我都三十八歲了,大男人了。」

劉真說:「三十八算什么?你就是長到八十三,還是沒我大!」

她真是說出了真理。她將永遠比我大。

因為周雪梅找我,吃飯後我就要回去了。劉真開車把我送回家時,周雪梅已經在我門前等候我了。她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她強做歡顏,對劉真一笑,說:「劉總,新年好!」

劉真看出她的臉色不好,走過去撫摸著她的肩膀。等我開門進去。一進去,劉真就把空調打開了。她本是這里的房東,此刻卻成了這里的主人。劉真給周雪梅倒了杯飲料,然後打開煤氣燒水。

我在劉真面前是小弟弟,在周雪梅是大哥。我以大哥的身份問周雪梅:「說說,發生了什么事?」

周雪梅努力鎮定自己,說:「我跟小胖子的事。前天我們從南京回來,說好今天我到他家去看他母親,今天早晨他突然變卦了!說他母親身體不好,不讓我去。這么長時間,他都一直用各種借口拒絕我到他家去。這已經是若干次了!我真不明白他葫蘆里裝的什么葯!」

「找我,就為這事?」我問她。不讓周雪梅到他家去,我們早就知道。我也很不理解。這是周雪梅的迷團,也是我們大家的迷團。真是可惜這位周小姐,她一邊生氣地說著,手上還拿著毛線。這是她昨天從南京帶回來的,專門給小胖子織毛衣的。昨晚已經開了個頭,還要繼續給她織下去。自從她跟小胖子相好以來,她已經給小胖子織了兩件毛衣了。這是新年的第一件。

周雪梅把問題的核心集中到最實質的一點上了,這就是愛不愛的問題。周雪梅說:「我現在只想聽他說一句:到底愛不愛我。如果不愛我,趁早說,現在分手來得及!」

劉真聽後,若無其事地笑笑。說:「小周,這么長時間,劉小巴沒給你說他家的事?」

「沒有。他從來不提他家。只知道他有一個母親。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周雪梅很傷心地說。這對一個相處半年的戀人來說不可思議。

我突然想到,我認識劉真,就是劉小巴介紹的。他們之間關系一直不錯。我對劉真說:「也許你比我們更清楚?」

劉真笑笑,說:「你知道我是怎么認識劉小巴的嗎?他讀公安大學時,跟我弟弟是同學。我到上海來後,我弟弟就讓我來找他。我們就認識了。」劉真看看憂傷的周雪梅,說:「你別這樣。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劉小巴真是個好人。你愛上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