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水了(1 / 2)

沙發上睡去的寧夜,做了一堆的夢,夢里光怪陸離,有火,有血,也有砍殺聲。

可是具體是在哪里,又發生了什么事,卻是全然不記得了,只覺得心中悲涼,眼里好像有淚。她抬起手來,摸了摸眼睛,並沒有的。

她從來不流淚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面前依然站著的石頭人,那個再也不能說話的石頭人。

恍惚間覺得這是一場夢,其實石頭哪里會開口說話的,它也許本來就是個石頭人罷了。

一切也許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走到了石頭人面前,摸了摸他的臉:「我還是把你收起來吧。」

於是她彎下腰,將他挪到了落地窗的衣櫃里,那個里面還有他卸下的披甲呢。

她小心地將他放到了衣櫃里,盡量將他擺了一個特舒服的姿勢。

她打量了下他全身上下:「你以前是個古代將軍,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現代雕塑了。」

她想了想,又給pad插好充電線,擺放到了他手里。

「我覺得你一定能聽到我說話吧?假如你依然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那就寫下來吧。」

擺好了後,她不再看他了,將衣櫃的門關好。

接下來的幾天,寧夜一直沒怎么給她打過電話,她也不想給寧夜打電話。

她心里清楚得很,石頭人再也不說話了,寧夜可能正幸災樂禍呢,她不喜歡石頭人,恨不得石頭人永遠消失呢。她們姐妹兩個人關系一向要好,可是寧夜永遠無法理解此時此刻她心中的失落和難受。

這晚韓越一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低頭隨便看看雜志,其實也看不下去。雜志上面很多字,好像那些字她都認識的,可到底在說什么,怎么也拼湊不起來。

這個時候孫柯來了電話。

這幾天孫柯出差,好像在忙什么事兒,時不時信號不好,就沒怎么聯系過。

孫柯聽出來韓越聲音有點低落,在那邊笑得爽朗:「怎么了?」

韓越嘆了口氣,搖頭:「也沒什么,就是無精打采。」

石頭人的事兒,一時她也沒法開口。

孫柯見她這樣,也有點故意逗她,問她在干什么。

韓越捏著手機,蔫蔫地說:「在看書呢。」

孫柯低笑:「什么書?」

韓越合上書,看了看封面,上面赫然一個醒目的大廣告「我懷了去世男友的孩子,男友父母跪在我面前要我生下,我該何去何從?」,再往下,竟然寫著「成人之美婦科醫院,為你無痛解憂」……

她「咳」了下:「沒什么,就普通雜志。」

估計是哪天街上免費發的,隨手拿過來打算墊在鞋架子下面的吧。

孫柯那邊顯然是更加感覺到韓越的失落,在那邊半天沒說話,最後還是笑了笑,低沉的聲音關切地問:「韓越,到底怎么了?」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了,韓越這幾天的難過一下子涌了上來,她終於忍不住說:「其實,其實是我家的……我家的小狗死了。」

想了想後,她稍微做了掩飾。

「小狗?」孫柯有點詫異:「原來你還養狗了啊?」

韓越點頭,說話也流暢了:「是,上次你來,其實是寄放到了朋友家。這條小狗我養了好久了,開始的時候也說不上多喜歡,不過時候一長,總是有感情的。現在它去世了,再也回不來了!」

其實這事兒在她心里憋了幾天,要說特難過吧也不至於,畢竟石頭人對她來說也就一個住客,未必當回事,又不是她什么親人的。可是他真就那么一直當成一個石頭人了,又替他覺得悲涼。

他就那么自由活動了幾天,是不是永遠就這么成為石頭人了,是不是再過個兩千年,他又能活動了,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也就回憶下在兩千年前,他曾寄住在一個叫韓越的人家里。

甚至也許他會給別人提起那個叫韓越的傻乎乎女人,是如何背著一個石像小便的。

這么一想,真是悲從中來。

韓越憋了幾天,現在對著孫柯說出話來,心里倒是感覺好多了。

也許這件事並沒有那么重要,她只是需要說出來而已。

孫柯那邊聽了她家「小狗」的事情後,嘆了口氣:「我明白的,其實我小時候也遇到過。」

「嗯,你養得什么啊?」從孫柯那邊聽著,韓越的聲音難得軟乎乎的,倒是有點嬌憨。

孫柯笑了下:「是一只小馬。」

他停頓了下,解釋說:「我小時候在鄉下外婆家住過,那個時候家里的馬下了一個馬崽,我很喜歡,每天都照料它。」

「那後來呢?」韓越聽著孫柯說起這個,倒是有點好奇了。他的聲音說不上好聽難聽,但是很清爽,說起故事來引人入勝。

孫柯繼續說:「後來這個小馬卻得病死了,我也不知道它得的什么病,但是就這么死了,當時我也挺難過的。不過後來,我鄰居家的妹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