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破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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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臂弓乃是宋朝單兵遠程制式兵器中排名頭一位的利器,名雖為弓,實際是弩。

此弩張弦時,需用腳踏住腳環,然後使用腰力張開,再配上專用小箭(一二十厘米左右),一套程序下來,較為耗時。但其威力十分驚人,射程遠及二百四十多步,合後世的三百七十余米(宋時一步乃左右腳各跨出一次的距離之和,古人雲:一舉足曰跬,兩舉足曰步是也),其箭命中目標後,「仍透穿榆木,沒半簳」,足見其勁利。

後來侵宋過程中吃過虧的完顏兀術曾雲:「宋用兵器,大妙者不過神臂弓,次者重斧,外無所畏!」

自幼勤習武藝,熟讀兵書的郝思文怎會不知此弩的厲害?下意識的在馬上做出避閃的動作,同時大叫麾下眾人避弩。饒是他反應極快,但是哪有這種初速達每秒百余米的勁弩快?

只見此時一只弩箭從他頭盔之上數寸處掠過,直接命中在旁邊一騎親兵的戰馬身上,直射出一個血洞來,頓時鮮血四濺。而這不過是眨眼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嗡嗡之聲還環繞在耳邊,直叫郝思文驚出一身冷汗來。

此時其他人就沒有郝思文這般運氣。但見數十騎馬軍中箭,那箭穿透皮甲,中箭者無不殞命,直挺挺的從戰馬上摔倒在地。

見此情狀,郝思文心急如焚,此時若是叫這些弩手纏上,且不說奪門了,自身傷亡必然慘重。前些時日王倫還囑咐要保全有生力量,此時若叫部眾在此傷亡殆盡,豈非有負哥哥重托?

嚴峻的形勢迫在眉睫,正在郝思文焦急萬分之際,忽見一個丑臉漢子望著城樓厲聲大罵:「你等是殺賊還是射殺友軍,干!」

原來,在梁山馬軍紛紛中箭之時,不少民壯也是深受池魚之殃。也不知是神臂弓其勁甚利,造成了二次傷害,還是直接就有不長眼的官軍在上面進行無差別的射擊。

見此一幕,郝思文動起急智,趁著樓上弩手張弓之時,大喊道:「大伙在此必定性命不保,不若一起進了庄去,我梁山只除首惡,從者不論!」

堵在庄子門口之人,本來就是客軍,又是庄戶人家出身,此時早嚇破了膽,又哪里肯為祝家庄拼命?聽到梁山頭領的承諾,不由他們不意動。

杜興見說,頓時召集庄客,往庄內涌去,扈三娘還要召集人馬再戰,被扈成死命拖住,隨著人群入庄躲避。

只見祝家庄前門之前,頓時出現奇怪的一幕:剛才還你死我活的兩撥人,此時都是齊心協力,一起朝庄內搶入。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莫當,門口只有一營官軍,大部分已經上了牆或者在上牆的途中,剩下的刀手和槍手實在抵擋不住,頓時叫這百千人一哄而入。

如此情形,直叫城上一員將官大怒,暗罵這鄆州的步軍真是操蛋,哪里還有一點禁軍的氣節,居然一觸即潰!?當下大叫道:「刀、槍手守住城梯,不得慌亂,大伙據城而戰!」

郝思文此時已經沖入庄中,帶著眾人大叫「棄械不殺!「

忽見這不知哪里來的將官城破不亂,郝思文心中閃出一絲驚訝來,當即下令營中僅有帶弓的一都人馬舉箭還擊,他自己也彎弓搭箭,瞄准那將官一箭射去,那將官還在嘶聲大吼,約束人馬,不防郝思文這一箭過來,頓時捂肩倒地,城上官軍失了主將,更是大亂。還有些弩手要往下射擊,便聽身邊軍官罵道:「庄子已經破了,還要結死仇,爾等都是豬豕不成!」

此時庄門前一團混戰,正好這時步軍第一營的花和尚魯智深帶著部眾趕來,眼見庄前自家弟兄的遺體,頓時大怒,揮舞著禪杖殺來,郝思文心想既然魯智深趕來了,後續人馬應該不遠了,當即道:「此處便交予大師,我帶人前去後門!」

魯智深見郝思文血染征袍,當即大叫道:「郝兄弟千萬小心,等後面弟兄們過來,灑家便來援你!」

郝思文也顧不得多禮,朝魯智深一頷首,便聚攏人馬,直往後面殺去。

魯智深是西軍提轄出身,深知神臂弓的厲害,當即叫營中弓手朝城樓上覆蓋射擊。城樓上眾人早失斗志,又失了主將約束,紛紛往城樓中躲避,魯智深見狀大吼一聲,叫弓手掩護,自己則帶著百十條和他一樣使禪杖的大漢直往城牆上殺去。

這時大門口的兩庄庄客,不是蹲地抱頭,便是潰散而逃,此時城中一片大亂,史進、武松等人又帶隊趕上,史進接管了庄門,魯智深支援郝思文去了,武松和縻貹袁朗以及李逵樊瑞聽說城中還有三營官軍,各帶本部士卒前去剿殺去了。

眼見烽煙四起,這祝家庄已是破了。

祝朝奉端著一杯好茶,還在庄院內等候三個兒子凱旋的好消息。忽聞庄內喊殺聲四起,正心中詫異之時,只見一個年紀不小的下人驚慌失措的趕將進來,苦著臉報喪道:「主人,庄子此時已叫梁山賊寇打破了!」

祝朝奉聞此消息,失手把手中茶杯打碎,只見其如喪考妣,臉上卡白一片,言語不禁結巴起來:「甚……甚么,那龔將軍人在何處?」

「跟入城之賊剿殺在一處,好像身負重傷!」那下人和祝朝奉差不多的年紀,本是極其穩重之人,只是眼前形勢太過驚人,叫他也嚇得上下兩排牙齒捉對兒廝殺。

祝朝奉萬念俱灰,頹然滑到座椅之上,喃喃道:「那……那……我那三個兒子……」原本謀劃得萬無一失的妙計,怎地卻失策了?他在心中想過過千百遍此番的結局,就是沒有算到城破這一遭。

那下人此時見主人如此模樣,心下大急,好算心中悲痛比當事人要輕一些,還剩些理智,當即叫了幾個小廝,把祝朝奉拖著便走。

事到如今,說甚么都已是無用了,還是逃得性命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