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九章 舉重若輕巧化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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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王倫內心而言,雷橫這個人給他的感官無疑是很差的。

此人在都頭任上,黑白吃盡,在鄆城地界就沒有他不敢收的錢(連晁蓋的錢他也敢拿),根本連盡忠職守的邊都扯不上,而且其在個人的心胸氣度上,缺點亦是十分明顯(心地匾窄)。只是看在他為人盡孝的份上(包括宋江在內的許多人初次投山時,都未曾顧得上父母,雷橫倒是在危急時刻先取了老母,方才上的梁山),因為這一點,王倫才沒有一棍子將他打死。

這樣的人,王倫自然不會大加提拔,但是問題來了,現在的梁山泊正處於大力擴張之時,對於這樣一個跟隨晁蓋投靠過來的人物的安置,若是體現出太多的懲戒之意,勢必會在晁蓋手下一班頭領心中人為造的成一種難以消除的陰影和隔膜,不利於梁山消化這些頭領不說,對將來山寨招攬其他人才,也會起一種很壞的影響。

所以對於此人,王倫的原則是決不褒獎,但也不會將他貶得無處棲身。

「朱都頭既然要調任濟州島,二龍山自然不能少了得力頭領鎮守。我意調濟州島馬場守備火眼狻猊鄧飛,前來此處就任二龍山大當家,插翅虎雷橫便接鄧飛的舊職,帶著老人家前往濟州島就職!」

這是王倫當著二龍山一干頭領的面,所說的原話。頓叫這些同命相連,以期拿雷橫作個參照,窺得自己在這位新寨主心中實際地位的頭領們,一時間都摸不著頭腦,不由竊竊私語。

因為馬場守備這個職務,拿來硬套的話,實在說不出高低來。說它高吧,絕對離「兵馬都監」、「團練使」這些一州軍方大佬還有不小的距離,但說它低吧。這一職務又是由火眼狻猊鄧飛卸任的,此人上山前便是飲馬川的寨主,在綠林中有一定地位,又聽說他是梁山草創時的班底之一,很受王倫信賴,所以說這個任命實在讓人看不大明白。

而作為當事人的雷橫,在被朱仝新授職務所蘊含的巨大光環刺激下,終於盼來了自己的安排。可是對這個安排,他也是目瞪口呆。好馬雖人人想騎,但絕不表示人人想養。可關鍵是他又在王倫面前根本就說不出硬話來。想以退為進繼續求退吧,又擔心最後搞不好,對方真就坡下驢了。不由患得患失,生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一時頗為尷尬。

此時朱仝也暗覺王倫在對自己和雷橫的安排上,差距太大,不由低了頭,在肚里措辭要替這個兄弟再在王倫面前爭取爭取。只是他壓根沒注意到,剛才還一心求去的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然不怎么排斥梁山泊這個體系了。

「雷橫兄弟不善養馬,還請寨主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我想濟州島諸事新立,州里應該還缺乏緝捕使臣之類的職位。小弟斗膽,向王倫哥哥推薦雷橫兄弟擔當此職,他在鄆城便是都頭出身,干這種差事最是拿手不過!」

朱仝話一說完。雷橫心中大喜,不由面呈期待之色,只是低著頭不敢叫王倫發現。卻不知吳用老早便在一旁暗笑起來。劉唐見狀小聲問道:「只顧笑甚?雷橫都頭出身,干這個也算入了老本行!」

「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想那朱仝平時看著多精明的一個人物,怎地此時全然沒意識到犯了哥哥的大忌?他此時還沒搞清楚狀況,哥哥最不願的就是這雷橫駕輕就熟,再去濟州島上貪張枉法!他倆個也不好生想想,眼下吃的是誰發的糧餉!難不成還當是給趙官家當那勞什子八面玲瓏的都頭么?」

吳用小聲跟劉唐解釋著,不是他有耐心,而是身邊這直漢命好,在老大面前有地位,這才有問必答,有事無事且燒燒灶。此時見劉唐還是不解,吳用干脆挑明了道:

「梁山泊要的是像李雲那樣連李逵都敢捉的鐵面都頭,至於想兩頭討好黑白通吃的,還是該干嘛干嘛去。眼下別說雷橫了,就是朱仝,也不能把他放在這種位置上,還是做他的兵馬都監,好生守城罷!」

劉唐見說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恁地復雜?真不是我老劉該想的事情!學究,想不到你如此了得,王倫哥哥心里怎么想的你都知道,當初在保正面前莫不是還留了一手?」

吳用見說腹中苦水翻涌,暗道我從前豈是沒盡全力,倒是想把這九斤半押在晁蓋身上,可惜除了把王倫往死里得罪不說,晁蓋又何曾真正聽過我的?

苦水涌上容易,按下卻難。且不說這兩人在一旁交頭接耳,只見王倫果然回絕了朱仝:「不懂養馬沒關系,鄧飛的舊部原封不動皆留在馬場,來日方長,不熟悉慢慢熟悉便是!我聽說雷都頭鐵匠出身,也開過作坊,殺牛放賭亦曾涉及,想必適應能力是極強的!」

王倫此時把話都說死了,雷橫還能說甚么,此時晁蓋又不為自己說話,只好認命了。以他和王倫的仇怨,好歹也落了個馬場守備的職位,總好過白身求人庇護,當下差強人意的上前拜謝領命。

快刀斬亂麻的安置好了朱仝以及弼馬溫雷都頭,王倫的目光終於落在默默無言的晁蓋身上。相比說朱仝時,眼下王倫倒是輕松許多,自己與晁蓋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隔膜,晁蓋之所以一心求去,原因他自己都明說了,無非短時間內連續受到兩次打擊,讓他頓生一種棄世的挫敗感,但有朱仝接受新任命的事實在前,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此時自己只用給他鼓鼓勁便可。

「保正,你我交情算不得久,但貴在知心。我正欲在江南有一番作為,你偏偏這個時候請辭,卻不是閃得我苦?」

「就是!保正,你若要走,卻叫弟兄們留是不留?不留則是負了王倫哥哥的心意,留下又負了你的義氣,咱們兄弟一場,臨了臨了。你還給俺們出了這么大個難題!」吳用這時也不竊竊私語了,只把嗓子亮出來道。

「保正,難不成咱們兄弟只能在二龍山一起快活,偏上了梁山就得散伙了?」劉唐此時對吳用算是服了氣,見他當著這么多人都不避,自己更沒有避的理由了,頓時接著吳用的話頭,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