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六章 水陸協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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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短命鬼,便是活閻羅!水軍這伙慢殺人的撮鳥,哪里曉得多拖延一刻,灑家便要冤死多少弟兄?」

身為梁山馬軍頭領,楊志還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沒甚么存在感的水軍頭上。可是就在山寨部署的第二套方案中,奈何水軍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敵人自作聰明以為尋找到梁山軍的漏洞,並進入到梁山水軍的射程中時,他們的船載投石機便會給對方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最後再把戰場交還給以老帶新的自家馬軍。

可是,兩軍接戰明顯已經有一陣子了,憑楊志的直覺,從自己身側滲入的官軍已然不下兩三個營的兵力,可水軍依舊無聲無息,無動於衷,這種在關鍵時刻拖後腿的舉動,實在是叫他難以容忍。

看著與自己共同浴血的弟兄,不停的在沖鋒中掉隊、落馬、陣亡,楊志心里在滴血,這與他在仕途上所養成不恤士卒的習慣有著很大反差。

身邊這些人,不,應該說是身邊這些弟兄,不但是他這兩年里手把手帶出來的兵,更是他實現夙願的堅實保障。此時作為統率兩千五百人馬的主將,他已經深刻的認識到,當初那個押解生辰綱的冷血領隊,到了戰場上,是會挨冷箭的。不恤士卒而立奇功的偏門蹊徑,在梁山這種「義」字當先的文化氛圍中(互動型,你待我如何,我加倍報你),是走不通的。

此時,除了心頭對水軍的怨念,自左臂上傳來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不時提醒著楊志,他受傷了。

可是,在這生死都只在一瞬間的煉獄中,他絲毫不敢分神去查探自己的傷勢,因為等待他的,是一輪又一輪,看不到止境的生死搏殺。

手上那桿長槍之上,用來吸取和分導血流的紅纓都被浸了個透徹,當他每一次出槍,都會有被慣性甩出的血珠濺到對手的臉上,然後再為飽和的紅纓增添新的負擔。如此循環往復,以至於有不少敵人的血液竄流至槍身之上,讓他兩只手掌變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

棄槍,抽刀,一氣呵成。

不知哪個倒霉的軍官自認為撿到了個軟柿子,使槍來刺只有短刀在手的楊志,哪知瞬間叫精通騎術的楊志避開了這致命一槍,反在電光火石間,回手一斬,那柄楊家寶刀果然鋒利異常,直將對方連護甲帶手臂齊齊砍斷,楊志順手奪了這桿看上去還算湊合的長槍,權作應急。

痛的狂叫的官軍軍官,沒有撐過第二輪的搏殺,帶著痛苦和驚恐,告別了這個只有強者才能活下來的戰場。

逝者已逝,生者還得直面人生的殘酷。面對烏壓壓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前路,楊志沒有退縮,這條路既然是自己選下的,就該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此時他索性不再去責怪友軍,只是把牙一咬,決定先殺透這個理論上根本無法殺透的萬人騎陣再說。

「男子漢大丈夫,求人何如求己?弟兄們,咱們誰也不盼,都隨我殺出去!殺!!!」

一聲響徹天際的怒吼,從這個內斂的關西大漢身上爆發出來,恰巧就在這時,一聲久違的爆炸聲響,從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官軍陣中傳來。姍姍來遲的火力掩護,終於有動靜了。

其實,楊志誤會了。水軍並沒有打盹或者睡著,而是因為十分老道的官軍早就注意到這個潛在的威脅,事先專門布置了幾個營的騎兵,對著岸邊停泊的船只進行覆蓋性的射擊,擔心的就是這些人節外生枝,用水戰中諸般豐富的兵器,來延緩賊人覆滅的進程。

是的,就是延緩進程,而不是改變進程。畢竟,水軍在大宋禁軍序列中,別說跟馬軍相提並論了,就是連步軍的地位都不如。他們的戰船上能裝備的玩意,那絕對是前者們不需要、又或者玩剩下的。

可惜,這一回,他們真錯了。在這些不起眼的戰船上,還真有些,一局定乾坤的東西。

手臂上插著一根明晃晃斷箭的阮小五,猛推開要給他提供保護的盾牌手,回頭怒吼道:「管俺作鳥甚?!都去護著投彈手!麻痹的,俺們是裝無害,難道是真無害?速速投彈,再磨蹭,狗日的都要沖到哥哥樓車下面了!」

估計負責林沖那一頭的沖波龍喬正,也是一樣沒少受官軍壓制,總之在阮小五不計代價的情況,第一枚霹靂火球才飛臨氣勢如虹的官軍陣中,仿佛水入油鍋般,在官軍的騎兵隊伍中,引發了劇烈的騷亂。

其實,直接死傷在火葯和彈片下的官軍人馬還在少數。要知道騎兵的沖鋒隊形,本來就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以防止陣亡的騎兵或戰馬給後面的同袍帶來二次傷害。是以無論是受到箭雨襲擊或者強弩阻擊,只要活著的人不亂,基本不大可能造成太大的騷亂。

可是今天,一切變得不那么一樣了。

這一回,除了炸點中心有十來騎直接傷亡外,更麻煩的是,附近並沒有受到直接傷害的戰馬,全都好似瘋了一般,絲毫不聽騎手的指揮,驚惶的在呈沖鋒狀態的隊伍中亂竄,而這種情況頓時又引起了連鎖反應,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其他暫未發瘋的戰馬。

這已經不是一行或者幾行隊列能夠自行調節回來的問題,起碼四分之一的陣型(營級)都被攪亂,甚至許多原本離著炸點很遠的騎兵,都不得不憋屈的為瘋馬買單,有的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