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九章 否極泰來雙鞭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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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雖然意識是恢復了,但是肢體卻還動不了,韓存保只記得剛剛高聲給高俅示警,呼延家的狗崽子就對自己下了毒手,一鞭子下來,世界只剩一片黑暗。

當發現四肢動不了,不是因為身體還沒恢復,而是自己被捆得粽子一般,被人當做戰利品而固定在馬背上時,這種屈辱直叫出身名門的韓存保腦袋都要爆開了!

想他是誰?

他祖父乃兩朝顧命定策元勛韓琦,跺跺腳就能在大宋官場引發地震的人物,自毋庸多言。而他的伯父韓忠彥(韓琦大兒子),亦不曾給家門丟臉,在地方上做過知州、知府,在中央又做過禮部、戶部、吏部的尚書,後入中樞,做到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封儀國公。

托這兩位的福,韓存保在年富力強之時,已經坐上了一鎮節度使的位置(和呼延灼、關勝這些剛剛跨入將軍門檻的後起之秀相比,韓存保早已經是大軍區正職了),可謂是武將的巔峰,若再往上,眼睛就盯著童貫、高俅這些軍中大佬屁股下的位置了。

是以,在十節度中,就屬他的日子過得最為瀟灑。畢竟他祖父出將入相,伯父又在宰臣的位置上執政多年,文官、軍界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此時的他,好比漢時四世三公的袁家,門()生故吏遍於天下,只不過,比起袁紹這個公子哥兒,韓存保可要爭氣多了。

且不說帶兵打仗的水准,但憑個人武藝,也能叫呼延灼這等有真材實料的五虎級別將領暗暗叫苦(並不是說韓存保就有五虎將之上的水准,只是他恰好「克」呼延灼,應該說此人對使用雙兵器的武將還是很有心得的,但換了槍術在呼延灼之上的另外兩位馬軍五虎將:盧俊義、唐斌,只怕結局又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些說明,此人是個肯下苦功。能沉下去的人。不過再能吃苦,因為出身的原因,很多從底層爬起之人撞過的牆,受到的刁難和苦楚,他因為有韓家這棵參天大樹,能避免的都避免了,導致他發現自己如獵物一般,被人丟在馬背上時,如何還能控制情緒,頓時怒不可遏。

如果嘴巴沒有被堵住。他一定會罵出聲來,可惜,呼延家這崽兒考慮得很周全,讓他毫無發泄的機會。

「干!」韓存保在心中罵了句粗口,暗想道:「這伙叛賊遇上呼延灼後突發內訌,先是死了百余人,後來又被呼延灼放走了五七百不願追隨他落草之人。如此算來,憑他區區兩千多重騎,能對戰局有甚么影響?官軍又無步軍。都是輕騎來去如風,只要高俅不是蠢豬,派出三兩千輕騎,拖也拖死這伙人。如此,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時的屈辱,我且忍他一忍!」

只可惜。他這一忍,差點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都統有令,本將自此刻起。負責看管韓存保,爾等五十騎皆聽從我的調遣,現在脫離大隊,前往梁山龐頭領處會合!」

當這員血跡斑斑的武將出現在隊伍前面時,帶隊的軍官急忙在馬上致意,這位雖不是他的直屬上司,卻也在呼延都統離任前擔任過指揮使的職務,屬於老上司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既然他來傳令,眾人都沒無二話,立即放慢馬速,漸漸脫隊。

「雷指揮使,方才梁山用的是甚么玩意,炸出來的動靜那般大,我們隔著這老遠,馬匹都受驚不已,看來,這回高俅這廝可慘了!」

只聽這軍官的言語中,對高俅這位三衙太尉絲毫沒有應有的尊敬。要知道,軍隊不比地方,領導有沒有權威不是看你名字後面的官職,還得看你這人能不能讓人服氣。明顯高俅在這件事情上存在明顯的失誤,最終的後果,就是失去了這三千重騎的軍心。

原來,他當初要呼延灼過來替他打仗,看重的就是這支重甲騎兵,可陰差陽錯把呼延灼給辦了後,不知他是貴人多忘事,還是忙住給隔三差五溜出來「體察民情」的官家放風,總之是把這支三千人的隊伍給忘記了。

三千重騎,光每日人吃馬嚼的後勤補給,就是天文數字。此時失去直屬長官的這支隊伍在東京郊縣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連補又斷了,處境十分尷尬。最後還是隊伍中的軍官們,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想辦法去京城四處求告,將這支隊伍的處境上達高官顯貴,直到這時,高俅才記起來,呼延灼帶出來的隊伍還「晾」在郊縣。

到了這個地步,高俅索性是一不做,二不休,在接下來的三兩個月里,陸續派出百余名軍官,加入這支重騎兵隊伍。他的心思路人皆知,那意圖就是控制隊伍。可他沒有意識到,這一百多人,就是一百多顆定時炸彈,將接管派和原有軍官之間的矛盾激發到頂點。也許。在沒有外力干預下,這種整合過程雖然痛苦,但好歹也能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自愈,可關鍵是,高俅在還沒有完全收服這支隊伍時,便把他們帶上征途,目標還是這伙人的老上司現在的落腳地。

其間所起著推波助瀾作用的,是梁山軍諦聽營,在弄清楚征討軍所有番號之後,石秀便主動要求對這支重騎兵下功夫,王倫當然是樂見其成,請呼延灼出謀劃策、密切配合,以至於在這支隊伍開至京東的數月時間里,馬不停蹄的進行著秘密工作。

「我也不知,反正聽說東京甲仗庫的『轟天雷』凌振上了山,落了草,這些東西,應該是他搞出來的吧?」雷指揮使回道。

那軍官顯然沒有大人物的城府,聞言吐出舌頭道:「誰知道如今梁山泊如此鳥強了!一口竟然吃下我們十幾萬大軍?虧得有呼延將軍提攜,不然,我們要是一條道走到黑,處境只怕也和這些人一般,淪為魚肉矣!」

韓存保聽得越來越不對勁,甚么叫「一口吃下十幾萬大軍?」官軍難道大敗了?想到這里,韓存保不由掙扎起來,那騎士一時不防。居然叫韓存保從奔馳的戰馬上摔了下去,嚇得大叫:「躲開,莫要把這廝踏死了!」

重騎行軍的速度本來就不怎么快,大伙兒也都是老練的騎手,外加此時五十騎的隊伍也很好調整,韓存保除了摔得有些疼之外,還好沒有其他傷勢,那騎手轉回,跳下馬朝韓存保大罵道:「你這廝們,還當做相公的時候?想死的話早說!」

普通士兵只知這人是高高在上的節度使。誰又知他真正身份?因為高俅的原因,和呼延灼被陷害的往事,大伙對官軍上層早失去了信心,此時尋了個機會,便拿來出氣。

「不得無禮!」雷指揮使卻是知道內幕的人,暗道此人是相州韓家之後,背景深厚,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只見他折回之後。喝住士卒,親自下馬,將韓存保扶起,韓存保見他態度友善。直「唔唔」叫喚,雷指揮使知道他的意思,嘆了口氣,將他嘴里堵著的物事取出。韓存保第一件事就是吐了口口水,罵道:「哪個鱉孫,用甚么污物堵本帥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