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零章 致命的疏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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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在羅州以外的城池里繳獲到超過一萬石以上的糧草,史文恭大嘆不易。

高麗人到底會不會打仗,這個問題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唯獨其堅壁清野的本事,絕對不容小覷。畢竟這種天賦曾被當時天下第一軍事強國的契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激發並進行過驗證,屬於拿手得不能再拿手了保命絕招。

所以,自從梁山軍進了楊廣道之後,不論大城小城,集鎮村落,在先鋒大將史文恭的軍隊到達之時,他是絕對找不出多少余糧的。

可以說,李資謙寧願把帶不走的糧草都白白燒掉,也絕不會留給宋軍成為軍糧,從而成為對方在半島繼續停留的依仗。

現在是春季,宋人如果得不到現成的補給,即便他們占據了肥沃的平野,也沒有辦法就地得到糧草。畢竟就是從現在開始插秧,時間也不在他們那邊。

這就表示,他們起碼要從千里之外的宋國得到補給。李資謙一想到上十萬大軍,再加上對方自己給自己背上的賤民、百姓這等巨大包袱,就仿佛看到宋軍敗亡的情景。哼哼,我都不用出城,憑那幾十上百萬上嘴,吃都能吃垮你。

糧草都不肯留,金銀細軟就更別做指望了。以至於搞得史文恭都失去打掃戰場的欲()望了,漸漸和後面跟進的隊伍形成一種默契,我只管開路,其他你們接手。

「稟都統、統制,有兩個俘虜想要求見哥哥,好像剛才開城門迎我們來著!」報訊的漢軍營士卒其實是正規軍出身,現在又喊官名又喊哥哥的,已是一身的江湖氣了。

「帶上來!」蘇定見說,吩咐一聲。

蘇定下達命令時,史文恭維護他的權威,半句話沒說。等手下領命而去。這才不以為然道:「叫這廝們上來作甚,污你我之眼。這廝們無非貪生怕死,求你我網開一面。此時我也不殺他,卻也懶得與他費神,直接關起來罷了!」

蘇定哈哈一笑,道:「見見卻也無妨,畢竟這兩個也算是開門納降!」

「這倆貨……」史文恭剛開口,手下已經押著一老一小兩個忐忑的高麗人過來,史文恭從上到下打量了這兩人一回,語帶諷刺道:「憑你們倆個也敢厚顏求見求功?我軍沒上城時。你們半分表示沒有。我軍控制了大局,你們再開門投降!真是刀切豆腐兩面光,哈!」

史文恭的高麗口音還真不是玩票性質的,畢竟手下人馬大半都屬高麗籍。此時把兩人說得是一愣一愣的,都在心里暗猜這個人是高麗人還是宋國人。為什么要猜測對方的身份?這里面還有個典故。

要是宋人還好說話,若是遇上高麗人,這廝們投了新主子,耀武揚威,對同胞比誰都狠。所以短短月余,各地已有傳言,那是「寧遇宋軍,莫遇降兵。」

「敢問將軍仙鄉何處?」

李資謙的監軍時刻不忘和這個姓閔的本地豪強爭斗。唯獨在這個時候不敢和對方爭論,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對方用流利的汴梁口音與對方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嗯!?東京話說得比我們還要好?」蘇定吃了一驚,要不是看這人裝束特點鮮明,他還在想是不是遇上宋奸了。畢竟登州一帶有不少私商專跑高麗。

也不怪這位閔大人多慮,畢竟宋國有身份的人一般都不會刻意去學高麗話,其實兩國文字根本一樣。書同文的基礎已經夯實,唯獨就是口音不同,宋朝的大人們一般不會放著汴梁口音不說,而撿高麗話現眼。所以在他們眼里,史文恭就是個異類。

「攀什么親戚?本將是哪里人氏跟你有甚么關系?」史文恭曾做過「囚犯」,最煩就是人問他籍貫之類,讓他感覺好似審訊:,當即爆發了:「有話直說,有屁就放!少把你們從前那套狗屁城府拿到老爺面前顯擺,原本是要留你兩個一條性命,惹急了我,一刀兩斷干凈!」

剛剛死在史文恭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剛才收斂氣質還沒甚么感覺,此時人一發怒,殺意彌漫,嚇得那斷指的監軍冷汗淋漓,直接跪求道:「將軍不能殺我,城門是我開的,傳出去將來誰還投宋啊!」

「我怎么不能殺你?你若安然無恙,本將才是開了個惡例!將來若是人人學你,遇上大軍時先廝殺一場,等我們把刀架到脖子上時,再不慌不忙投降,你說天底下有這么好的事情麽?」史文恭雖在盛怒之中,但頭腦還是十分清晰的。

蘇定背著手,在一旁沒有插言。不單是史文恭剛才那番話說得很有道理,還在於這些人根本就是梁山泊重點打擊對象,拿幾位軍師的話說,這些人之前就屬於高麗國里有權有勢之人,拿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去討好他們,換不來一絲一毫的感激不說,這些人必是日後叛亂的根源。

雖然史文恭點明了王倫在和趙佶拼速度,搶時間,但是靠贖買得回來的局面,注定是脆弱的。這些豪強既然能合起伙來與他們的王上分庭抗禮,當然日後也能因為梁山稍微一點照顧不周,而心生怨恨。對發宏願要收復這片舊地的梁山人來說,現成的大好機會斬斷兩百年來盤踞半島的毒瘤,何樂而不為之?

「饒命啊!小人知錯了!將軍,爺爺,我不想死啊!」監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哪里有斷指時的那種剛毅和堅定。在旁邊的難友眼中,他現在的形象滑稽得很,就好像一只隔著門對外猛吠的看家狗,真打開門直面猛獸,立馬就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