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七章 就算是一張衛生紙,也有它的用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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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虎當然沒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窘境是:前有黃河,後有追兵,更無一個可以投靠的去處!要說田虎還是生平頭一回,感覺到離死亡的距離是那么的近。

「船呢!?偌大一條黃河,怎生連一艘大船都尋不到!太尉,你一定要想想辦法,給朕弄一條船先走!」狂躁的田虎已經無法保持偽帝的氣度,在生存還是滅亡這個哲學問題前,他唯剩本能。

「陛下,已經派了三批軍士去找船了,可是真沒有啊……」房學度低下了頭,有些東西是憑空變不出來的,他只是個出謀劃策的謀士,不是隔空取物的神仙。

「殺千刀的孫立、穆弘!朕視他們如心腹,他們卻把朕當成投靠昏君的敲門磚,轉個身便成了昏君先鋒,反把他們的舊主逼得鼠竄狼奔,你說天下有如此狼子野心的部下麽!真他娘的,朕早就說了,跟著宋江混進來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給我把蔡慶蔡福給朕砍了!再傳令三軍,回頭跟這伙反骨賊拼了!」

望著眼前渾濁的黃河洪流,田虎突然間有一種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念頭。但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8∧他一手創建的帝國就這么土崩瓦解,不甘心他的皇帝大夢,還沒做夠便已然醒來。

房學度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己的主公。此時殺不殺蔡氏兄弟已經無關緊要了,雖說這兩個壓根就不知道宋江計劃的可憐蛋就這么死了,肯定很冤。

至於想來個魚死網破殺回去,田虎這種話說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還不是從河東踉踉蹌蹌逃到了河北?如今西投夏國的道路已經被反賊宋江和宋軍封死,往北投遼又是飲鴆止渴,往南更是自投羅網,除了往東。別無他選。

「陛下,都到眼下這種關頭了,諸軍能護著陛下遁走就算謝天謝地了,哪里還能逼他們去打必死之仗?」

房學度苦嘆一聲,這一路上跟隨田虎的人越來越少,叛變投敵已經成為常態。想他們從忻州開始逃亡之時,田虎身邊尚有十數萬隊伍,加之從代州趕來會合的三萬兵馬,軍容尚稱齊整。哪知一路沖州過府,直等來到河北深州之時。田虎身邊已經不到八萬人馬,逃亡過半尚且不止。

而且,在這些逃亡的人中,想拿田虎的頭顱賣個好價錢的人也不是少數。虧得爛船也有三斤釘,田虎最終還是有看人沒走眼的時候,起碼他親封的御前八威將就一直忠心耿耿。

有三萬嫡系御林軍護駕,田虎好歹沒有稀里糊塗被人割了頭顱去,但這一路近千里的曲折逃亡之路,直叫田虎手下這群最精銳的衛士也不堪重負。原本六萬人的編制,硬生生被磨得只剩下一半人馬。

此時其他跟隨田虎逃亡的軍士,除了三五千成分復雜的綠林老人,剩下的大頭就是酆美、畢勝統帥的朝廷降兵。說來也是諷刺。盡管代表朝廷的童樞密使在河東招降納叛,獨獨這些前朝廷官軍,硬是沒一個人敢重新回歸朝廷。

童貫似乎已經完全摒棄了這些昔日舊部,投誠的綠林人馬可以得到赦免和官爵。但是等待這些曾經身為朝廷官兵的叛軍的,只有泄憤與殺戮。童貫似乎要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向世人證明一句話,敵人。永遠沒有叛徒那般遭人嫉恨。

好歹有這兩股勢力支撐,田虎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可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陛下,事到如今,與其回頭跟孫立、穆弘這兩個小人拼命,不如轉道向南……」房學度再次提出建議,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暴怒的田虎打斷:

「向南?一頭撞到王稟那廝的懷里?你難道沒聽到風聲,西夏那伙亡騎都折在他的手里,這廝簡直比孫立還要難纏,你要朕去自殺!?」

被田虎訓斥一頓,房學度面色艱難,但仍小心翼翼的措辭道:「再不轉道向南,咱們很難跟弟兄們解釋啊!想當初咱們是騙著他們說梁山肯收留咱們,這才一路撞到這深州,陛下若是再不給他們一點希望,只怕隊伍就要嘩變啊!」

「夠了!朕不想再聽到這種話!咱們派去梁山的快馬呢?怎么還沒有消息送回?」田虎再一次粗暴的打斷了房學度的言語。

「陛下,這事都要怪微臣當初太過短視,將這河北攪得是一塌糊塗。現在咱們落難了,想對付咱們的人何其之多?如今咱們落單離隊的人越來越少,其實並非好事!那是因為各州縣的官軍和百姓都睜大眼睛等著咱們,咱們的逃兵一旦落單,絕對會在還沒見到童貫的征討軍前,就會橫死在半路上。這些地方官兵和草民可不在乎甚么一個人頭三貫賞錢,跟隨咱們逃到這里的弟兄,哪個身上沒有點家底?他們是又想出氣,又想撈實惠啊!」

房學度表面上是作著檢討,實際上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梁山泊甚么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的快馬壓根都走不出州郡。

田虎看來是聽明白了,當場氣得團團直轉,又不能真把房學度怎么樣!憋了半晌,方道:「你下去,把喬冽給朕找來!朕要他立刻啟程去飲馬川,告訴那撲天雕李應,他們要是想眼睜睜看著朕死,那么花和尚魯智深的師父智真老和尚,外加代州五台山文殊院的一干禿驢,統統都要淪為刀下之鬼!朕已經無路可走了,不介意在黃泉路上多幾人陪伴,朕會親自超度他們的!」

「陛下,萬萬不可啊!王倫那人豈是能受人脅迫的性子?咱們無論如何,只能軟語相求啊!喬道長是咱們最後的希望了!」房學度想起當年在凌州的一幕,心中不由打了個激靈,當即苦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