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零章 王慶、田虎的「遺產」(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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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丞相,樞密使的樞密使,殿帥的殿帥,尚書的尚書,看來本人面前站著的,那就是一個小朝廷吶!」朱武面帶玩味站到俘虜跟前,語氣中滿是奚弄的意味。

「朱軍師,都說『千里投名,萬里投主!』我們小十萬兄弟歷經千辛萬苦來到貴處,一心就是想向王首領投誠!為何卻將我們五花大綁?軍師,我們不是俘虜,還請替我們引薦則個!」

田虎的國舅兼左丞相鄔梨據理力爭道,面對四周虎視眈眈的軍士,傻子也看得出來,梁山泊對他們絕對談不上有丁點兒善意。在河東混下來的這幾年經歷,讓他對眼前的處境有著深刻的認識,那就是梁山要黑吃黑了。

「引薦誰?引薦你們這些朝廷朝廷不容,百姓百姓切齒,同道同道不齒的人渣敗類?鄔梨,你也是大富之家出來的子弟,難道偏不識得我那梁山泊上『替天行道』四個錦綉大字?」朱武嘲諷道。

「自古殺降不祥,施暴者必有報應!朱武,你也是學道之人,就不怕老天爺降下雷霆之怒!」 鄔梨忽大叫道。

「以我利刃,除天下罪惡,有何懼哉?」朱武冷笑道,真是無恥之恥,無恥矣!手上沾滿無辜百姓鮮血的人,也敢在此大言不慚說甚么報應!

「弟兄們!梁山泊要黑吃黑,咱們跟他們拼了!」 鄔梨熄火了,有人卻不認命,只見鈕文忠忽然站起來厲聲高叫道。

可惜的是,他身邊的頭領們各個都享受了五花大綁的待遇,此時是想動也動不了。不遠處倒是有能動的,畢竟梁山泊一下子也找不出七八萬條索子來,不過能動的此時卻不願意動。畢竟認慫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來,而不認慫,必將赤手空拳的直接面對鐵騎的碾壓。

鈕文忠見自己的話好似放屁一般,僅有的一點臭味也隨風飄散了,一點效果都沒造成。當下郁悶得不行。哪知就在這時,一股屎尿味道倒是越來越濃,彌漫在空氣之中,越傳越廣。與此同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自己人!朱軍師,老漢我是自己人啊!咱是燕青燕頭領親手發展的內線,綽號『鼴鼠』,專門負責伏在田虎身邊,為梁山泊刺探機密的啊!不信恁可以找燕青頭領對質啊!」

范權等了老半天。也不見朱武有任何暗示,當下慌了神,生怕梁山泊卸磨殺驢,不由壯起膽子點破玄機。直等他話音一落,周圍頓時射來許多道目光,有震驚,有憤怒,有仇視,更不乏羨慕。

朱武心中當即「騰」出一把火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廝如此膿包。一點城府也沒有,如此大好「同甘共苦」洗脫嫌疑的機會都不會把握,竟然這么快就把自己給暴露了!看來,燕青的這一步妙棋,就如此廢掉了。

「朱軍師,我為梁山立過功啊!那、那張孝純就是我給弄到梁山泊的,還有他兒子,也是我後來搭救的。我這次來,還給王首領帶了禮、禮物!」

朱武強忍怒氣的行為,在范權看來好似天都要塌了。當下嘴中的話不住氣的往外冒:

「我、我知道王首領是仁義大王,喜歡營救忠良,五台山的智真長老那就是我保下的啊!還有、還有真定府靈壽縣丞鞠嗣復,這廝。啊不,這位大人在知縣都跑了的情況下,仍帶領縣中土兵謹守城池,阻擋了大軍半日之久!我女婿、不,田虎這逆賊當場就要殺他泄憤,也是我攔下的啊!想我跟這些個鞠嗣復、智真和尚們往日無親。近日無恩,沒來由救他作甚?還不是看在王首領的囑托上!軍師,恁可不能這樣對我啊,我是功臣啊!」

「閉嘴!」朱武怒喝道,再等此人滿嘴亂噴,成何體統?只是罵又不能破口大罵,畢竟投鼠忌器,生怕寒了另外一位隱藏在這群人中的細作「驚蟄」的心,只見朱武沉下臉道:「過來,站到一邊!」

范權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出了人群,轉而幸災樂禍的站到朱武身後,朱武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連綁都沒給他松,直接高聲道:「原陳州兵馬都監吳秉彝,出列!」

吳秉彝心中狂跳,目光凌亂,四處亂看,嘴中不住叫道:「韓滔兄弟救我!」在始終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後,只好退而求其次,轉而向遠處的騎兵堆里大叫:「秦總管!黃都監!單團練!你我好歹都曾是舊日軍中同袍,我吳秉彝今日要橫死於此,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亂喊甚么!?」朱武喝道:「正是本寨韓滔頭領念及你與他有上司之誼,立下生死狀保你!還不過來站好!」

吳秉彝見說,心中狂喜,猛然起身,拔腳就往朱武身後疾走,嘴中不住念叨:「韓團練啊韓團練,老哥這條性命,當真虧了兄弟你也!」

和吳秉彝一般的有八個都監,兩位御前大將,其他九人此時見吳秉彝從鬼門關前走脫,不由相顧懊惱,只恨當初怎么手下就沒有韓滔這樣的人落草梁山,此時唯有眼巴巴的望向脫難的吳秉彝,希望他能夠替大家說兩句好話,換得一線生機。

吳秉彝何嘗不知這幾個難兄難弟的心思,但他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河,僥幸剩得一點泥胎,若是惹怒了眼前這位真神,只怕亦是萬劫不復矣。當下狠了很心,直把頭來低了。

眾人一看求生無望,頓時都罵了起來:「吳秉彝!你現在不說話,想是准備等我們都死了,留在墳頭上說么?」

吳秉彝被眾人罵得抬不起頭,此時飽受良心的煎熬,想想這年余大家一起苦熬的經歷,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朝著朱武囁嚅道:「朱……軍師,小人斗膽……」

「韓滔能給你作保,那是因為他是我們山寨的頭領。你眼下又憑甚么替別人作保?」朱武絲毫不留情面。

吳秉彝被朱武質問得無話可說,但看到同袍們的哀求的目光,只好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朱武見狀,轉過身去,一言不發。

「正巧」這時,一員將官策馬馳來。還沒下馬便急急喊道:「軍師!刀下留人!」

有吳秉彝的例子在前面,所有人都希望能和來者掛上點關系,可關鍵是大家都不認識此人。忽聽這時畢勝驚喜道:「黃都監,救命吶!那年你來樞密院述職。我們見過面的,我是畢勝啊!」

酆美這時也道:「黃將軍,我們與梁山泊無冤無仇,卻無端遭此橫禍,還望你念在舊日同袍情誼上。出手搭救則個!」

「爾等勿要慌張!」來人果然是黃信,一句話安了眾人的心後,下馬趕到朱武面前,抱拳道:「末將奉秦都統將命,一並受單統制所托,特來為這些昔年同袍求情,軍令狀稍晚補上,還請軍師刀下留人!」

眾人聞言,一喜一憂,喜的是終於有人來救他們了。憂的是黃信、秦明、單廷珪的顏面,不知拗不拗得過眼前這位強項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