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接到保護古麗娜的任務時,就曾產生過一點懷疑。
如果只是個普通姑娘,有古瑤那么個被無數大勢力關注的父親,其生活一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往陰暗方面去想,肯定會有不少人直接綁架了這個女孩,逼迫著她引出來那個不見了蹤影的老古。
往好處去想,就是被官方保護軟禁起來,直到老古自己出現。
可是古麗娜的身上,根本沒發生這些事情。
她的生活還是那么平靜。
李南方思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個古麗娜的背後,還有高人。
各方勢力不在乎一個女大學生,但不得不忌憚這個女學生身後支撐著的大人物。
正是這樣的分析結果,讓他更加堅定了和古麗娜正面接觸,深入了解一下對方背景的想法。
剛才單純被一個年輕女孩的撒嬌方式所困擾,逼得他只想早早閃人。
可現在意外得知這個古麗娜還有師父。
他不想走了。
他堅信,龍騰那幫鳥人不管做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略,各種後手留在後面的。
那幫家伙把他派來保護古麗娜,就應該猜到他一定會耐不住性子,去和這個女學生正面接觸。
接觸的結果,就是不可避免的,和古麗娜的師父相遇。
那群鳥人為什么會費盡心思,讓他來遇上這么個大人物呢
李南方一時間想不到答案,但他還是順著荊紅命等人的想法這么做了。
抬眼看見古麗娜那種,一提到她的師父,就是滿臉崇拜的表情,李南方微微一笑,說:「你的師父能把我收拾得生不如死那還真的是好厲害啊。那么請問古麗娜同學的師父在哪,要不要出來見一面啊」
「哼,你還真是不知道害怕。我告訴你吧,我師父那人脾氣古怪,把好多人都嚇得一見面轉身就跑呢。她老人家現在、呃」
古麗娜的話沒說完,就看著假山下的湖邊愣了一下。
抬起手來,看看手腕上的表,不由得喃喃自語:「奇怪了,這都快六點了,師父怎么沒來呢」
「是沒來,還是沒有啊」
李南方看著古麗娜的表情動作,實在沒忍住,張口調笑道:「別不是什么小姑娘為了故意嚇唬人,給自己編了個師父出來吧。」
「我沒有騙你。師父每天早晨都會來這里看我練劍,只不過,有時候會處理什么事,才不過來的。算你運氣好,她老人家今天沒來。」
古麗娜撅著嘴,好像對師父今天沒來,讓她在外人面前丟了臉的事情,很不高興。
隨手拎起來,剛剛放在旁邊的木匣子,轉身向著假山下面走去。
「不跟你聊了,我還要練劍。」
隨著這聲話音,古麗娜的身影去到了人工湖畔的那一小塊空地上。
都說女人的心情,比三歲的孩子、七月份的天氣還要善變。
李南方不只一次見識過,可從沒有誰像古麗娜這樣,生氣之後的表現,讓他覺得無比可愛。
他索性也不走了,重新盤坐下來,靜靜觀賞古麗娜的劍舞。
昨天清晨,第一次見識古麗娜的那番表演,他的心境也是第一次被某種藝術表現形式,引發了共鳴。
這就像是從沒聽過交響樂的人,第一次去高雅的歌劇院,感受高雅藝術的洗禮。
本心有種忐忑的心情,卻沒想到得到了不一樣的收獲,從此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李南方也是如此。
能夠近距離欣賞美女曼妙的舞姿,他又怎么舍得放棄這種好機會。
可惜,事實是,古麗娜今天的表現明顯失了水准。
最開始的古琴彈奏,才彈了一小段,就直接舍棄。
轉而取出琴身暗藏的長劍,舞動起來。
原本氣勢如虹的公孫劍舞,沒了那種原本應有的震撼力,反而多了些急躁的情緒,動作走形。
李南方是個粗人。
藝術上的事情,他了解不多。
但是他明白一個道理。
無論是彈琴,還是起舞,都和練習槍法一樣。
人的心情急躁了,再好的槍術水平,也不可能像平常似的百發百中。
古麗娜畢竟是個年輕女孩,和李南方聊了那么一小會兒,總是吃癟不說,又沒有師父在旁邊看著,就更沒辦法靜下心來了。
這種狀態有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一個調整不好,直接練廢了的可能性都有。
殊不知,世界上也有過這種特例,某優秀的演員,會因為普通觀眾的一次喝倒彩,從此無緣舞台,再也不敢當眾表演。
李南方不知道古麗娜的心理素質怎么樣。
但至少眼前看來,他的出現,實在是給這位少女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李南方來這里是監視保護古麗娜的,絕不是故意影響她的正常生活,無意之中給人帶來了麻煩,他還怎么好意思好像沒事人一樣,轉身走掉。
「唉,女人就是麻煩。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就該老老實實藏起來的。」
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往前邁步,縱身跳下了假山。
那個古麗娜剛才不是心心念念著,想要看李老板彈奏一首古琴曲嗎。
李南方就滿足她這個願望。
用事實告訴這個小女生,他不會彈琴,別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擾亂了練劍的心境。
這輩子都沒碰過任何樂器的李南方,第一次伸手去撫摸一面古琴,心中不由得升起來一絲自豪和驕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