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亂世迷情 未知 3282 字 2021-01-23

「小翠,帶仔仔到後面玩。」吳欣然吩咐道,又掃了堆滿玩具和照片的桌子一眼,說,「我們還是坐到沙發上去聊吧,讓人把這里收拾一下。」

「嗯,對,坐沙發上去。」王景明站起來,摸摸曾外孫的頭,「跟小翠姐姐到院子里玩。」吳欣然攙著他,往客廳走去,邊吩咐著,「上茶。」

「我來,我來,你身子不方便!」王媽媽斥責著,把茶水放在茶幾上。

「哪里,老了就是老了,頭發都白完了。拖老爺、然然、姑爺的福氣,什么都不讓我干,只管頤養天年的,所以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王媽媽一臉和氣地說著,一邊把按著吳欣然坐到沙發上,又拿了個靠枕給她背後靠著。

「好。」王媽媽善解人意的點點頭。

似是故人來2

「老多了,簡直不像我印象里的王景明了,就像……」

王景明撐著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問:「他對你不好嗎?」

「景明!」她抗議著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對我很好!」

「這和你沒關系,那是我的婚姻!」

馮月珍皺著眉頭望著他的背影,困惑地跟著他走進書房,看著他拿起一本書,坐在窗前看著。「景明?!」她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王景明抬起頭,以她從未見過的眼神望著他,陌生而冷漠,像想不起來她是誰,從何處來,「景明?!」她震驚地看著他,抽掉他手里的書。

王景明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坐,陪我看百~萬\小!說吧。」

馮月珍迷惑地看著他,坐在他身邊,呆呆地望著他。時光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年輕的她就是這么崇拜地望著專心百~萬\小!說的他,那時候王景明還是那個儒雅的中年人,風度翩翩,百~萬\小!說看到共鳴處時會意味深長的笑,偶爾抬頭看著她,透出象征智慧的抬頭紋。然後給她解釋書中的奧妙……

「呸,呸,呸!」馮月珍按住他的嘴,「怎么會,你這不是好好的。」

王景明緊閉雙唇,望著牆上的地圖。

「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丈夫……」

王景明睜開眼,不忍地看著自己的親人,又閉上,艱難地說:「人總要自私一回!」他回頭看著她,「我這一輩子為兒女c勞得難道還不夠多嗎?難道連死,都不讓我死的省心?!」

「我就是快要死的人了!」他咆哮著,「你就不能讓我自自在在地死在我的老家嗎?!你什么時候也敢這么背叛我,違背我的意願,非要說服我呢?!」

「景明?!」馮月珍從沒見過王景明動怒,她難以置信她眼里善解人意的王景明會固執地在一個沒有必要爭執的死亡問題上對她發火。

「唉!唉!」他痛苦地嘆著氣,「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馮月珍點點頭,像多年前那個溫順的,滿懷敬意的小姑娘一樣。

「也不要把我們今天的對話告訴任何人,好嗎?這是我們兩個人對話,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像以前一樣,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

馮月珍拼命地點著頭,享受著他擦去自己的眼淚。王景明看看鍾,說:「任寬兄弟差不多要回來了,我們出去吧。」

守秘

馮月珍心不在焉地聽著,望著車窗外,反復地想著王景明今天的話。

「但是他對我還是沒有好臉色。」

「嘿嘿,」任寬壞壞的笑了,「對於之前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吧。」

「老爺子跟你說了什么嗎?」任寬注視著她問,想從她的臉色上獲取什么。

「你現在很幸福,任寬。」下車的時候,馮月珍看著神采奕奕的任寬說。

「是的,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

馮月珍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真誠的雙眼,想起王景明那令她毛骨悚然的話,突然油然而生一種憐憫之情,她擔心他的幸福可能不久之後就即將戛然而止,隨著王景明的偏執。

共識

「你感覺到了?」馮月珍震驚地盯著她,沒錯她感覺到了景明的異樣,這兩個女人首次有了產生了共識。

瞧著吳欣然焦急的模樣,馮月珍心生愛憐,但是此時耳邊響起的卻是王景明的叮囑「這是我們兩個人對話,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像以前一樣,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她張開的嘴巴,顫動了幾下,她點燃一根香煙塞了進去。「唔……」她用手揮了揮吐出的煙霧,說,「其實,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會念舊,你不必太擔心。」

胡志遠上下打量了她一周,笑著說:「你又有喜了?真是恭喜你們了。從前那個社交公主真的安下心來為人母了嗎?」

「呵呵。」吳欣然冷冷地笑了兩聲,繼續朝門外走去。

「不用,車子來接我的。」

「等等……」胡志遠跟著車子跑了一截。

恩愛

「阿公,你叫我呢?」吳欣然敲開了王景明的卧室門。

「我怕來不及。」王景明坐進沙發里,擔憂地看著她,「姑娘嫁了人,就是別人的人了。你是嫁給了任寬,就是任寬的妻子,他很愛護你,我看得出來……你要好好的和他過日子,聽他的話……」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念了許久,叮嚀囑咐,直到夜深,才松開緊握著吳欣然的手,「阿公年紀大了,你別嫌棄我啰嗦啊。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聊天?」任寬好奇地盯著她紅紅的眼睛,「聊天還會哭鼻子啊?」

「你已經是孩子他媽了,還動不動哭鼻子?」任寬俯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雙眼。

吳欣然低頭,眨巴眨巴眼睛,在任寬面前她永遠可以是以前那個保留心事的吳欣然,有著自己的小秘密,想法,卻大膽地流露自己的不安,由任寬安撫。自從自己成為母親以來,有多久沒有放肆享受任寬的寵溺了?想到這里,她嗅到任寬身上的酒味,這種夾雜了他體溫的味道在吳欣然看來特別好聞,帶有一絲她喜歡的放縱意味。她抬起頭,大大方方地仰視他。

離開

任義夾著公文包從外面匆匆回家,今天是周末,他結束了一個星期的課程,終於有時間回家看看自己可愛的小侄子了。剛邁要進大門,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家門口。保姆小翠正帶著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呵呵呵,回來好,回來好。」王景明笑著從他手里抱過自己的曾外孫,慈愛地看著孩子r乎乎的小臉、小手,親了又親,似乎忍著一口長長的氣對任義說,「任寬陪然然做產檢去了,過一會兒回來,我這里還有些事,先出去了。」他依依不舍地把孩子塞給任義,抓著孩子的小手貼著自己的老臉,笑呵呵地說:「仔仔,太公要走了,跟我說再見啊。」

王景明再也沒回頭,俯身鑽進黑車里,車子疾馳而去。

母性

「五分之一個世紀?你總能這么把事情詩意化。」任寬自愧不如,「這樣說來,我從有了世紀作為背景的愛情中都感到了偉大的意味。」

「人的物質生活已經豐富了,精神總要跟得上,不然多空虛,不然怎么引導你?」吳欣然得意地搖著頭。

「還有什么需要指使的,夫人?」

咆哮

「上海?!」任義豁然想通了王景明臉上的戀戀不舍。

「這和這無關,如果這個屋子里所有人都是這樣,看見家里人出去卻不問緣由,那么下一個這樣不知所蹤的就可能任何一個人,甚至可能是我們的孩子!」

最壞的打算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去吧,別都在這兒杵著了。」

臨走前,王局長私下里對任寬說:「大陸還有可信的人,可以幫忙查查嗎?」

噩耗

一個多星期之後,任寬在辦公室接到一通電話後,拿起衣服就奔著樓下跑去。

「任寬……」梁國濤坐在茶樓的角落里等著他。

梁國濤沉默了,面對著任寬的質問。

「噓……」王媽媽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帶上門,「別出聲,一會兒他又醒了。」她牽著吳欣然的手,「任寬這時候還沒回來?也真是,男人一忙起來,就忘記家里還有個女人和孩子了。」

剛轉身,走到樓梯口,吳欣然就聽見任寬進門的聲音,她笑靨如花地倚在樓梯扶欄上,說::「任先生回來了?」

吳欣然卻倔強地推開他,不依不饒地問:「你說的走了是死了的意思嗎?」任寬點點頭,「你肯定嗎?」任寬再次點點頭。吳欣然輕嘆了一聲,把頭貼在任寬懷里,發出孩子般悲痛欲絕的哭聲。

噩耗二

「馮姐,」常力為難地看著她,站起來不安地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景色,思考著如何開口。

「嗯?」馮月珍困惑地放下杯子,「常力,你跟了我二十多年,知道我的為人秉性,你我之間難道還有什么不好說的事情嗎?」

「老爺子偷偷跟著梁國濤跑到大陸,中風死在上海老家了。」

「大陸?上海?」馮月珍聲音顫抖著,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突然站起來,面對著白花花的牆壁,慟哭起來。

馮月珍擦擦眼淚,盯著他,抽出一根煙來,揉著眼睛走過來,問:「他肯定是要去幫王景明料理後事的,王景明就他這么一個孫女婿,然然又懷著孕。」哭完後,她又是那個心思縝密的馮姐了,可以冷靜地思考問題。

常力幫她點燃香煙:「問題就在這里,任寬在大陸樹敵太多。」

「您還記得鄧周嗎?」

喪禮

吳欣然不住地點點頭。

「你看這……」兩個男人尷尬起來,常力說:「馮姐,您看,這樣子,不是讓吳小姐難過嗎?」

滄海月明珠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