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2)

婢女異聞錄 未知 3257 字 2021-01-24

多,我們與你那俞師弟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從來也沒見過他,怎生便一口咬定,你師弟是我大哥害死的?」個子矮小的道人冷笑道:「還要狡辯?那日你與我師兄弟明明住在同一個客棧,我等都在那客棧中打聽過了,要怪只怪龐大爺你身形太過高大,招人注目,那掌櫃的對龐大爺記憶格外深刻。」

龐炤哈哈大笑道:「一面之辭,這樣便說是灑家殺人?當真可笑。」丁羽冷笑道:「身形高大之住客也不止我大哥一人,何況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信口雌黃,隨便捏造一個證人出來?除非你將那掌櫃的帶來我們面前,與我等當面對質!」

眾道人大怒,身材矮小那道人啐道:「呸!我們吃飽了撐的不成,隨便捏造個理由過來冤你?」龐炤冷笑道:「那灑家也吃飽了撐的不成,偏要大老遠跑到京城殺你師弟?」那女道人忍不了了,拔出長劍道:「師哥,與他們啰嗦這么多做甚?這幫無賴歹人,咱們刀劍上見真章!」

龐炤大笑道:「好辣的娘們,正合灑家之意!」丁羽冷笑道:「哪一個先來?不才先接一仗!」

那女道人跳出陣道:「我先!」龐炤眯眼笑道:「好個如花似玉的娘們!何必非要練武,打打殺殺多無趣?你就嫁了灑家這三弟,給他生兒育女豈不是天倫之樂?」那女道人氣的杏眼圓翻,玉牙咬碎道:「讓你瞧瞧姑乃乃的手段!看劍!」丁羽哪將她放在眼中,笑吟吟將劍架過,別看他書生模樣,卻是天生神力,新月斧掄圓了,十幾個回合便將女道人長劍砸斷。那女道人驚慌後退,丁羽也不追擊,收斧而立,龐炤道:「你們四人還待怎的?」那四個道人互望一眼,齊齊拔劍,一擁而上。

花椰在屋中聽不到寨外龐炤等人打斗之聲,卻可聽得寨中兄弟們陣陣喧嘩,多半是喝彩,卻又有幾聲驚呼,便大至猜到發生甚么事。突聽寨外議論之聲大作,兄弟們四散而開,便知道是打完了,果然不多久便聽門外腳步聲響,龐炤與丁羽推門進來,大笑道:「一幫膿包!」花椰抬頭望去,但見龐炤左手滿是鮮血,丁羽一身黑衣雖看不傷來,但左腳一步一拐的樣子恐怕也掛了彩,站起身道:「二位爺受傷了,可要包扎?」

龐炤笑道:「不急!」坐在床沿,伸手將花椰拉過坐在自己腿上,道:「原來他們不知他們的兄弟得了那物,只是來尋仇的,到嚇了灑家一跳。」丁羽奇怪道:「連他們也不知道,那甚么俞不全到底是如何得了這盞的?」龐炤摸著胡子,搖了搖頭。

丁羽道:「小弟去查文獻,大哥,傷口可要早些包扎才是。」說著站起身出門去了。龐炤便對花椰道:「去將盆中的水熱來,給灑家洗洗。」花椰依言跳下床去拿盆,龐炤卻反身到床頭,輕輕搬出磚塊,將那錦盒自牆縫中拿出,又將磚塊放回原處,打開錦盒,將盞小心翼翼拿在手中,眯著眼睛觀看。

花椰正往盆中倒水,突然便覺耳邊似有雷聲一響,振的腦袋轟鳴不止,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卻忽然在視線的一角看到一袂青衣微微飄過。花椰大驚,手中壺失手翻落,舉目四望卻又不見那青衣儒生的蹤影。耳中嗡鳴聲過後,才聽到龐炤正在門口,沖著院子大叫大囔,聲音十分興奮,叫丁羽快快過來。等聽到丁羽遠遠應聲,龐炤立即又回到屋內縮入床上,對花椰打翻水盆之事恍若不見。

不多時丁羽推門而入,先看到屋中一片狼籍,花椰滿臉惶恐,轉過彎便見龐炤興奮異常,向他連連招手道:「老三、老三,你快來看!」丁羽不知其故,探身上前,立即訝異的「啊」的一聲。

但見龐炤手中的琉璃盞,被他左手摸過的部分,居然發出絢麗奪目的七色光彩,雖然微弱,卻也可隱隱看到那光芒中似隱著一張圖畫。

丁羽一時驚呆,龐炤興奮道:「老三、老三,你看到么?你看這是甚么緣故?」丁羽愕然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抓起龐炤的手,道:「是血……」龐炤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你與灑家想的一般,是血!」丁羽跳起身道:「小弟去殺只j來!」花椰顫聲道:「龐爺,不行!不能解開那個禁制!」他們二人正在興頭上,哪里聽得入耳,丁羽急急奔出屋。

花椰撲到床邊,大聲道:「龐爺,奴婢剛剛看到了,那個青衣儒生,他……」龐炤伸手便將她推倒一邊,道:「休得啰嗦!沒見灑家正在緊要關頭?有甚么話回頭再講來!」

十七章破解

花椰見他不聽,便欲伸手去奪,龐炤怒而抬手欲打,花椰只將雙目一閉,龐炤卻又下不得手去,將巴掌在空中停了半天,終於落下,卻只將花椰推開一邊。花椰跌坐於地,丁羽卻正拎了只j推門進來,見這情景大致也猜得出發生甚么事,皺眉道:「娘們家就會扯後腿。」伸手拉住那戟,向後一扯,便將花椰帶的向後挪開數尺,再夠不到二人身邊。

花椰急道:「龐爺,難道不記得那王大力的下場?」

龐炤面目一僵。他當然記得,當他趕到懷安縣外亂墳崗,再找到王大力時,滿以為可以捉住他好生問琉璃盞的下落,卻不料見他手腳具被折斷、肚腹剖開、內藏挖空橫死於地。他的表情仍如在龐炤眼前,因絕望和痛苦而嚴重扭曲到不可至信的程度。

但……龐炤向丁羽手中j望了一眼,解謎的關鍵就在手邊,又怎能忍得住不試上一試?摸著胡子勉強笑道:「婦道人家,休做此敗興言論,待灑家試過這方法再做打算不遲。」

花椰長嘆一聲,別過臉去,斷不明白為何世人總拿人命以金錢度之?便想就這樣放著不管,卻又無論如何不能忍心,眼見那丁羽伸手抓住j頭,那j似也知道大限將至,不斷掙扎,哪里掙得過人的力氣,龐炤一刀便將它齊頸斬斷,丁羽捏住它身子,將血全注往杯中。

一時間花椰只覺地動山搖,腦中轟鳴大作,眼前似乎翻天搗地一般,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下意識伸手去抓點甚么東西穩住自己,隱約覺得似乎有人在身側便一把抓住,那人也回手扶住她。時間似乎很短,卻又似乎很長,待花椰漸漸清醒,耳中只聽龐炤與丁羽二人大呼大叫之聲雷動,抬頭看二人捧著杯子,龐炤大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丁羽卻連聲道:「大哥,禁聲,禁聲!提防隔牆有耳啊!」

花椰突然渾身一振。他們都在床邊看那盞,那在自己身側抓著自己手的是誰?她慢慢回過頭,卻見一抹青色衣袂,在身邊飄動。花椰猛的抽回手,努力站起身,轉身與他對視。但見這人雙眼黑瞳極小,面容霸道,微微一笑便面露凶殘之色,一身青衣,顏色不甚光鮮,卻絲塵不染。花椰從上將他打量到下,又下從將他打量到上,這人也挑一挑眉,露出些許感興趣的神色,將花椰上下打量,目光在她脖頸、纖腰處盤旋許久,花椰先開口道:「可是你殺死眾人?」

那人並不回答,面露遲疑的神色,就似沒有聽懂。花椰又道:「能否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害人性命?」那人忽爾一笑,轉頭向龐炤望去,慢慢伸手向他一指。

花椰亦轉頭,便聽到「咕碌」一聲,花椰一驚,轉身再看向那人,只見他血色長舌伸出口外,慢慢在唇沿舔了一圈,那表情就似看到羊r的餓狼。

花椰渾身大振,她這才明白此「人」與林中人、鏡中人一般,都是不可以人言理喻的怪物。他只要人死,根本不管你是非如何。下意識後退一步,手卻又被他一把抓住。花椰向後抽,卻被他大力捏住抽動不得,但見那人竟將她手腕抬起,放在口邊,舌尖伸縮,便在她手腕上舔了一圈,花椰打個冷戰,伸手去摸腰間的短刀,顫聲道:「你究竟是何物?你……與死者究竟有何仇恨,一定要殺死他們不可?」

那人並不回答,只凶殘一笑,似在嘲笑她一般,身形忽然漸漸透明,直到隱去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