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凹凸 未知 5247 字 2021-01-24

以前是蘇然愛慕著他,而他清高的遠遠把她隔離開來,而現在是自己帶著強烈的愛意愛著蘇然,但是蘇然卻淡淡的,他知道他傷過她的心,他的愚蠢讓蘇然受到的不止是心理的還有身體上的磨難,現在他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道義上都欠著蘇然的,所以現在他們在愛情里的關系又不對等了。

沈渭南非常渴望能改變他們現在的狀況,他想讓蘇然明白他愛上她了,不是愧疚是真的愛情,但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么奇怪,錯過了最初的那個時機,現在在想挽回似乎已經失去了信用,走到這一步語言已經表達不了什么了,他現在什么都不能做,他曾經的愚蠢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陷入了僵局。

蘇然這段時間過的平靜,她的心態異常的平和安心養著肚子里的孩子。

聖誕節後的第二天,醫生在病房里宣布沈渭南可以在30號這天出院了,當時沈渭南聽到消息似乎很高興,醫生一走他就興致很高的對著一邊的蘇然說:「然然,陪我出去走走?」

蘇然看看外面的天色勸道:「今天就別出去了吧,外面下雪了。」

沈渭南很固執:「去吧,老是悶在屋里我難受,就到下面走走,一會就回來。」

蘇然扭不過他只好找來護工幫著把他收拾好了,推著他坐電梯下樓,一出電梯口,冷風就迎面吹來,蘇然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推著沈渭南往住院部後面的小公園走去。

屋外的世界一片素白,昨夜的一場大雪,把小公園裝扮的銀裝素裹的。公園的面積不大,10分鍾可以轉一圈,天氣太冷公園里不見人影,小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干凈,路旁高大的松樹枝頭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一些小的枝丫已經被壓彎了腰。

四下里靜悄悄的,蘇然推著輪椅上的沈渭南慢慢往前走著,她穿著厚厚的雪地靴,鞋底和水泥路面發出輕微的「噠噠」聲,這點聲音在安靜的環境里聽著明顯,更顯得四周的空間寧靜。

蘇然一邊走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四處扭頭看,她身前的沈渭南把自己裹在一條厚厚的毛毯下,只露出一張臉,低頭看著路面,不知在想著什么。

天空y沉,四下里的光線也沒有一絲明媚的色彩,一圈完的時候,沈渭南忽然說話:「要走了嗎?然然?」

沈渭南沒頭沒腦的問這一句,蘇然呆了一下,隨後輕輕應道:「嗯。」

「那么遠,你預產期就要到了,不能等生了再走嗎?」兩人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臉,沈渭南低著頭輕聲問。

「簽證已經下來了,我哥會回來接我,他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蘇然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回道。

「什么時候走?」沈渭南盯著腳下不動,聲音發沉。

「簽證已經下來了,大概過完元旦吧。」蘇然推著輪椅繼續往前走。

蘇然的腳步聲在這個安靜的空間里空d的回盪著,很長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一圈走下來,蘇然累了,她身子沉重,走一會就會覺得腿酸腳疼,她把沈渭南推到一個長椅邊,掃干凈椅子上的一點積雪就坐了下去。

他們走這一路沈渭南其實都在走神,忽然感覺輪椅停了下來,回頭一看蘇然竟然就那么坐椅子上了,立刻的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怎么就坐那了?趕緊起來再推我走一圈。」

蘇然往後縮了縮身子,把臉埋在圍巾里,嘟囔著:「累了,一會再推你。」

「不行,那椅子多冷啊,趕緊起來,你現在要多走,到時候才好生,趕緊的快起來。」沈渭南拉著臉在那催。

蘇然懶得動,她怕冷穿了毛褲又穿棉褲,身上還穿著一件羊絨大衣,沒感覺p股底下有多涼,她在那磨蹭著不願意起來,抬臉問沈渭南:「你怎么知道要多走才會容易生?」

「你以為我每天上網干嘛吶?我不會在網上查啊?」沈渭南幾乎在嚷嚷了。〃

蘇然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又往後縮縮:「腳疼,就歇一會。」

「再推一圈我們就回去,你不能一天老是睡,到時候生的時候多受罪?」沈渭南沒辦法好聲好氣的哄著。

蘇然蠕動幾下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推著沈渭南轉圈。

這一鬧氣氛似乎就輕松了一些,一圈快走完的時候沈渭南忽然笑了,他仰著頭看向身後的蘇然笑著說:「你啊,我還真沒看錯你,你這個能鬧騰的,你就這么到處跑吧。」

蘇然一時有些錯愕:「啊?」她呆愣愣的半張著嘴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就放心的跑吧,反正你再大的能耐也跑不出地球去。」沈渭南說笑著收回腦袋:「但是可得說好了,你跑行可得安全的把我兒子生下來,要母子都平安,要不然你就等著我把莫言拆了吧。」

「哦。」蘇然傻乎乎的就知道回這一個字。兩人一路再也無話,安靜的回到病房。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屋里有了個不速之客正在等著他們。屋里的杜遠山形象有點糟糕,一臉憔悴,一雙眼睛布滿血絲,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不知道幾天沒換了,看見他們進來也就無精打采的抬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蘇然和沈渭南大驚,蘇然腿腳方便走過去問:「杜遠山,你這是怎么了?」

杜遠山抬頭看向蘇然,瞪著血紅的眼睛笑得勉強:「妙盈在青海得了肺炎,我剛把她接回來,現在就在這醫院里,她讓我來找你去看看她。」

蘇然大驚失色,問清了在哪個科室就往外跑,急的沈渭南在後面吼:「你給我慢點!」

沈渭南在後面吼得雷聲陣陣,蘇然趕緊放慢腳步,一路快步找到和秒盈的病房,推門就往里闖。

病房里的和賀妙盈躺在床上,臉上帶著氧氣罩,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蘇然覺得躺在被子里的賀妙盈身子單薄如紙。她傻呆呆的走過去,要哭要哭的就呼嚕著說:「秒盈,你這是怎么了?」

賀妙盈本來在睡覺,蘇然進門的動吵醒,睜眼就看見蘇然那要哭要哭的大臉,她愣了一下,然後挺迅速的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扯掉氧氣罩:「哎!我說,你可別哭啊,別以為帶著個氧氣罩就要死人了啊,我沒那么嚴重,別聽杜遠山嚇唬你。」

蘇然把眼淚憋了回去,往床上一座:「你就裝吧,杜遠山說你都肺炎了。」

「肺炎怎么了?又不是絕症,治好了不久行了嗎?」賀妙盈滿說的滿不在乎。

蘇然低著腦袋不吭聲,時間久的讓賀妙盈有些心虛,她歪著腦袋去看蘇然的臉,蘇然這才很小聲的說:「你就這么不愛惜自己吧,我這就要走了你讓我走的怎么安心?」

前面一句賀妙盈倒是沒注意,蘇然的後面一句到讓她吃了一驚:「你這是又要上哪啊?你這肚子大的馬上就要生了吧?你還跑什么啊?」

蘇然抬頭看著賀妙盈:「我去貴州之前句答應我哥了,我回來就要跟他去美國的,他已經知道我懷孕的事了,這回他發了好大的脾氣,要不是辦簽證他早就回來接我走了。」

賀妙盈坐那默不吭聲,過了一會才問:「什么時候走,沈渭南知道嗎?

「他知道了,就這兩天我哥就回來了,要走也是就這兩天的事。」蘇然低頭悶悶的回道。

賀妙盈盤腿坐在床上,想了一會說:「這事要你走也是要你自己願意啊,我聽杜遠山說,你和沈渭南不是和好了嗎?」

蘇然轉身看著賀妙盈:「我和沈渭南沒和好,我對他沒啥想法了,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他的愛情,可現在我好像沒那個心思了,秒盈你不知道,我哥這人心思重,他這心里多少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我不能給他什么但至少我以後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對我好,我也想讓他高興。」

賀妙盈沉默的看了一會蘇然,忽然伸手一指頭戳到她腦門上:「你個傻得,怎么就光想著別人,不為你自己想想吶?」

蘇然把腦袋有低回去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說:「秒盈我要走了,以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見面,杜遠山對你好嗎?」

賀妙盈聽她把話題又扯回自己身上無力的往後一躺:「誰知道好不好?就是真好,他那種人又能好幾天?就先這樣吧,你不是跟我說人不能有個坎過不去就站那不動了嗎?就先試試吧。你別擔心我了,倒是你就要生了還這么長途奔波的,自己要保重。」說道最後的時候,她的眼角已經隱隱有淚珠要落下,她碰到蘇然的手握著說:「這輩子就你這么個朋友了,你可要好好的。」

「嗯。」蘇然低低的應著。

兩人正在這里傷感,冷不防病房門就被推開,杜遠山推著沈渭南走了進來了,杜遠山一看見賀妙盈那架勢,立刻就扔下沈渭南嚷嚷著就跑過來:「祖宗唉!你怎么把氧氣罩拿下來了,快趕緊的帶上。」說著找來氧氣罩就要往賀妙盈臉上按,賀妙盈把臉往旁邊一躲,忽然就有氣無力的說:「我要上廁所。」

杜遠山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在床旁邊蹲下:「趕緊的姑乃乃,咱快點,一會護士就要來給你吊水了。」

他們這架勢弄的蘇然有點看不懂了,有點傻乎乎的看著賀妙盈,賀妙盈從床上坐起來熟練的爬到杜遠山背上,爬上去的時候還回頭朝蘇然壞笑著眨眼睛,那樣子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杜遠山背著賀妙盈一路小跑去了衛生家,蘇然這才轉頭看向沈渭南,沈渭南朝她伸出手:「我們回去吧,這沒我們什么事情了。」

蘇然回頭看看衛生間的門,也覺得好像沒她什么事了。

「哦。」她應了一聲,從床上下來走過去,握了一下沈渭南伸出來的手,推著他回去了。

那一天他們告別的時候,和平常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當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別再見面就又是幾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這天蘇然回到家的時候,站在院門口看著自家客廳里燈火輝煌的就似乎心有所感,她打開自家大門的時候,果然出來迎她的是莫言。

蘇然對著門里的莫言微笑著:「哥。」

莫言漂亮的眼睛瞳孔幽暗,他定定的面無表情的注視了一會蘇然,忽然就牽起嘴角微笑起來,他一笑起來平時嚴肅的五官平白就俊秀了幾分。

莫言笑著伸手拉蘇然進門把她半抱在懷里:「回來就好。」

蘇然望著自家客廳里那巨大耀眼的水晶燈忽然就覺得刺眼,她緊閉上了眼睛,回手也抱住莫言。

第四十章

蘇然走了,在第二天中午沈渭南看見來給他送飯的是他媽他就知道了,當時顧女士什么也沒說,進屋就把保溫桶里的飯菜收拾出來遞給沈渭南讓他吃。

沈渭南也是什么也沒問,接過碗來就開始吃。顧女士在一邊坐著看自家兒子吃的不緊不慢似乎沒有什么反應,終於開口說:「然然跟莫言走了,今天早上的飛機。」

沈渭南吃飯的時候腿上還擺了一份報紙,正邊吃邊看,聽了她媽的話,也只是停了一下,隨口「嗯。」了一聲。然後就還是邊看邊吃沒什么大的反應。

顧女士在旁邊等了一會,沒等來沈渭南的反應,終是忍不住開口:「渭南,你就、、、、、」後面的話顧女士終究還是說不出來。

沈渭南知道他媽想說什么,咽下嘴里的飯後終於抬頭看向他媽:「媽我和然然離婚,然後然然又懷著孩子回來,到現在我都沒去過蘇家,所有的事情都是然然一個人擔著,他們生氣是肯定的,莫言現在把然然帶走無非也就是想把我們和孩子隔開。」

沈渭南給他媽分析完,又跟他媽保證道:「媽你放心,然然還是我老婆,我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會把他們找回來的。」

說完沈渭南接著低頭吃飯看報紙,顧女士也坐在一邊沉思半天沒說話。

元旦前一天沈渭南終於出院,出院那天趕上下大雪,他杵著拐杖站在醫院門口等著司機把車開過來,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他把頭仰向天空,這時的他不想低頭看繁忙擁擠的人群和骯臟的地面,他承認自己有心理上的潔癖,嘈雜混亂的景象他不想看,頭頂飄灑著大片雪花的灰蒙天空他覺得干凈,這時他想:要是然然在的話,他會看的就是她吧。他覺得很寂寞。

沈渭南出院帶著半身的石膏住回了家里,他這回回家家里人似乎看在他身體還沒有復原的情況下,沒在漠視他,日子又恢復了往日一般。

沈渭南回家以後就哪都沒去,每日在家安心養傷,閑著沒事的時候就跟他家老爺子下下棋,陪老太太看個戲曲什么的,日子倒是過的簡單。

自從蘇然走後沈渭南沒有接到過她的一個電話,沈渭南也曾拿著電話想給她打過去,但是臨到按鍵的時候終還是止住了動作,倒不是矯情或者別的什么心理作祟,只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其實蘇然也是有脾氣的吧,她太單純因為愛他所以一直溫順的對他,但是人都有脾氣,蘇然沒在他面前表露出怨恨,但並不表示她就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他曾經傷過她,蘇然不說並不表示她心里沒有一點想法,她只是不說罷了。

他不知道現在他們通話他該說什么才不顯得矯情,沈渭南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放下了電話,到現在他才明白蘇然是還愛著他但並不表示她就已經原諒了她,這段日子日日在他身邊的蘇然讓他以為,她愛他是那么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又一次看輕了蘇然。

過了元旦天氣開始放晴,這日難得的早上起來就是個大晴天,太陽掛在天上,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沈渭南這天吃過早飯看天氣實在是好,就讓小惠把他爺爺的搖椅擺到院子里,弄了一床毛毯又蓋了一件軍大衣在身上,躺在搖椅里享受難得的冬日里溫暖的陽光。

沈渭南像個曬太陽的老人一樣窩在椅子里一搖一搖的,眯眼看著天空,他承認他很寂寞,他也承認他很想念蘇然,他做錯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但是造化弄人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眯著眼歪頭看向對面的房子,沈渭南眼前浮現的蘇然蹦蹦跳跳不安生走路的樣子,他輕輕笑了起來。

一陣歡快的狗叫聲傳來,沈渭南凝神細看蘇家的大門打開胡女士牽著他們家的桃太郎出來遛狗了。

胡女士貼著靠自家的那邊馬路走路過沈家的時候連眼皮子都沒有抬,沈渭南掀開身上蓋的東西,用手邊的拐杖撐著自己站起來,他拄著拐杖身體不靈活,但好在他年輕骨折的地方差不多已經長好,所以他動作大一些倒是不影響什么。

沈渭南兩步跨出去拉開自家的院門,然後快步追上前面的胡女士,胡女士看見了沈渭南追出來,其實不想理他,但畢竟憐惜他現在是個殘障人士終於還是放慢了腳步。

沈渭南杵著拐杖走在胡女士身邊,胡女士穿著一件羊絨長大衣,腳上踩著一雙高跟皮靴,像個貴婦走的也不快,她身邊的桃太郎在路邊撒歡的來回跑也沒敢跑多遠。

胡女士裝沒看見沈渭南,不快不慢的往前走著,沈渭南也不說話低頭看著路面,跟在她身邊陪著她走。

兩人怪異的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終還是沈渭南先開口:「媽,然然她平時陪你遛狗嗎?」

胡女士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沈渭南這跟了她一路竟然就問出了這么一句話,從心里說,胡女士是非常非常的不待見沈渭南,雖然沈渭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過去看著他還有點好感,但沒有哪個母親是會喜歡傷害自家女兒的女婿的。她本以為沈渭南會問她蘇然現在的情況,她都已經想好了用什么話來堵他的,誰知他竟然冒出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

胡女士站那愣了一會終還是憋出一句:「她能陪我遛狗?她跟她那台破電腦比跟我親。要不我干嘛養條狗,狗比她都聽話。」胡女士的語氣里包含著不知道是對誰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