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1 / 2)

木槿花夕月錦綉 未知 4760 字 2021-01-24

我大喜,背著飛白快步向前。前方是一堵破舊的石牆,我走入時,煙塵累累,似是很久無人啟動,牆面唯留一小d,鸚鵡開心的穿過那個小d,飛了過去。

我愣在那里兩三秒,那只鸚鵡又從那個小d回了進來,然後又飛了出去,來回幾次後,停在那個小

方口上,好奇的轉動著腦袋,似乎是疑惑,我為什么不能同它一樣飛出去。

我一p股坐了下來,恨自己此時不能吧原非白變成一只鸚鵡給送出去。

我用我的腦袋撞著石牆,滿心沮喪,沒想到嘩的一聲,d口打開了。

我後退一步怕有什么兵器s出,等了許久,這才放下心來。

我拿了塊石頭扔了進去,沒有什么反映,就背著原非白輕輕走了進去,然後待在那里。

這是一個十分奇異的世界,放眼所及是一個紅色的世界,紅木椅子,紅木圓桌,大紅幔帳,紅色流速帷幔,就連裹著銅鏡的錦緞都是紅色的。

然而這個房間只有一半,到書桌這里卻是一片怪石嶙峋,峭壁危崖,崖下水流之聲比之方才更急,給人的感覺便是原本是一片溫柔浪漫鄉,猛地被一只上帝之手給折斷了一半,只剩一半永遠的留給了這個靜止的世界。

我放下原非白,走到床邊,用原非白的烏鞭輕輕撩起紅紗帳,卻見帳里睡著兩人,一個身心偉岸的男子,抱著一個絕代姿容的女子,竟然是我在壁畫中所見的畢出魯可汗同軒轅紫彌。

象牙床上兩人紅色的衣衫雖是墜滿寶石珍珠,卻十分古老,略有褪色,面容有些干澀,那個畢出魯渾身有些發黑,像是中了劇毒而死的,然而兩人的面容卻依然稱得上栩栩如生。

我暗想,這兩人身上必定有水銀之類的化學葯品方可保持容顏不老,突厥人流行火葬,那畢出魯可汗理應同所有的可賀敦和寶物焚燒在一起,化作天靈啊。

阿米爾說過,軒轅紫彌曾想用酬情行刺畢出魯,結果失敗了而被迫自盡,那么這個畢出魯又是如何中了毒的?

目光下移,卻見軒轅紫彌懷中抱著一支碧玉短笛。

我心中一喜,心想等非白醒過來,便可折回來時路,利用這只碧玉笛,吹奏廣陵散,便可逃出生天。

心下,摟住鸚鵡親了好幾下,然後在兩人床前跪下來,認認真真的磕了幾個頭,心中暗念:「民女花木槿,借用軒轅公主您的長笛一用,若逃出生天,必定想辦法歸還。」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極輕的抽出那支短笛。

我輕輕用衣衫一角擦凈那支短笛,卻見那短笛似翠竹欲滴,在火光下折s出一汪剔透的凝碧,握在手中也是溫潤透心,也不知是哪里采來的上等的翡翠。

我微微一轉,卻見短笛背後,刻著兩個極小的古字「真武」

我心中一動,這是明家的短笛,軒轅公主致死都要抱著這把短笛,原來是明鳳城送給軒轅公主的信物,難道是公主看到了這把短笛,猜到明鳳城同她在一個宮殿嗎?我有了一種奇特的想法,也許公主到死都抱著這短笛,是想如果明鳳城還活著,哪怕找到他的屍體,也能吹動音律鎖,逃出生天。

我嘆了一口氣,其實兩人相隔不遠,卻是咫尺天涯。

我轉回身,跪在原非白面前,正要再試一次喚醒他,給他看這把短笛。

「他醒過來也沒用了。」

這個聲音如魔鬼的歌唱,優雅性感,卻帶著一絲冷意,讓我的肌皮一層層的戰栗了起來。我暗中將碧玉笛塞在原非白的懷中,慢慢地轉過身來。

「可汗萬歲,可汗萬歲」五彩鸚鵡嘰嘰咕咕的叫了起來,似是很開心,飛到那人披散著紅發的肩上

「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酒瞳閃著兩點血紅,性感的唇對我笑著,我看著他,心頭也平靜下來:「讓陛下失望,花木槿是在很抱歉。」

他的身上早已換了一身干凈的紅色皇袍,那紅色倒是同這里的紅色主題很相稱,。他摸著鸚鵡身上的長毛,可是鸚鵡卻忽然害怕的飛回到我的肩上。

他的身後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只類似大鱷魚的大怪物從撒魯爾的身後轉了出來,對我低聲咆哮著,像是要向我沖過來。

撒魯爾摸著怪物的頭顱,柔聲道:「小乖,別急,他們都是你的。」大怪物低聲吼著,不停的看著我,撒魯爾微笑著:「你要吃他嗎?」

這個怪物是要吃我嗎?

就在疑惑的一霎那間,撒魯爾的身形動了一動,我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我肩上的小雅已經到了他的手中,害怕的尖叫著。

撒魯爾還是笑著,把鸚鵡甩向怪物,那個怪物一張口把鸚鵡吞了下去。

「小雅。」這些僅僅發生在瞬間。我叫著鸚鵡的名字,心中涼透了。

同時,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拉都伊。。。。。。拉都伊是你讓香芹殺的對嗎?」

「這樣。。。。。。阿米爾就會下決心來助你對付果爾仁了。」

他對我開心的點著頭,血瞳似也帶著笑:「你果然聰明。」

「原來這是你的怪獸,這個怪獸從我手上奪去了酬情,你用這把酬情殺了你的親生母親。」

「誰叫那個y婦懷上了孽種,還要幫著果爾仁來對付朕,」他淡笑著凝視著我:「這里很奇怪吧,想不想騰格里將這個房間砍下了一半?」

「的確很像、」我淡淡回著,目光隨著他不停移動。

「朕第一次到這里也很驚訝,」他俯下身看了一眼軒轅紫彌:「這個女人真漂亮,你不覺得木丫頭長得有點像她嗎?」

經他這么一說,我才意識到,軒轅紫彌同姚碧瑩那憂郁嫻靜的氣質還真有兩分相似。

我為一點頭,依舊看著他:「碧瑩怎么樣了?」

他的眼神微黯:「血止住了,大夫說她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我心中一陣難受,他復又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在她已經有兩個孩子了,木伊還是太子、」

我冷冷道:「陛下不擔心晚上睡覺做惡夢嗎?」

撒魯爾大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嫉妒,花木槿,這原本是你的一切、」

「陛下,我是不會去嫉妒一個錯愛上了禽獸的可憐女人。」

「陛下不愧是天之驕子,您犧牲了能犧牲的一切,陛下,那夜女太皇壽宴,我接到小五義徽章的黃玫瑰,我一直以為是碧瑩想在樹母神下殺我和小放滅口,然後將屍首扔入地宮,現在想來,其實應該是您安排的吧?」

他點點頭,淡笑道:「我自瓜州第一次見到你,便開始調查原家小五義了,事實上那晚你同碧瑩都接到了小五義徽章的玫瑰,我一直很好奇,小五義與你同姚碧瑩究竟是什么關系?果然姚碧瑩以為你想揭開他的秘密而寫信給果爾仁,而你居然也乖乖的倒了樹母神下。」

「女太皇召見我後,皇後必定將所見所聞對您如實以告,您便闖到我的房間欲行非禮,其實是想試探我的真心,如果我答應了您,便能為您所用,如同香芹一般。然而我無法如你所願,您便將我和齊放放入暗宮,是想最後一次試探我對原非珏的秘密知道多少,而那天,您同時為了調撥女太皇和果爾仁而安排了所謂的行刺事件,那刺客攜有火撥家的密毒,都是為了嫁禍果爾仁,然後卻讓您意外的發現了女太皇懷上了國二人的孩子。」

「那個y婦的心里只有果爾仁,還想為他生孽種。」他輕叱一聲,滿是毒意。

「阿米爾的及時出現,打亂了您的計劃,於是您在我枕邊放上西蟠蓮花,威脅我不要輕舉亂動,然後您讓人縱火焚燒我所在的宮殿,那樣便能嫁禍給碧瑩和她身後的火撥一族,可以迫段月容同您一條戰線,共同對付火撥家,然後您打算把我的身份公諸天下,便能挑撥大理同原家的仇恨,讓他們自相殘殺,您亦可以借此擺脫原家,可是您沒有想到在最後一刻原非白就出了我,而段月容不但同意了您的結盟條件,並且親自倒了弓月城,於是您便改變了計劃,就此放過了我,讓我離開弓月城。」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得意的酒瞳說道:「陛下是撒魯爾,是為了身家性命,連親生女兒都要殺的惡魔,而不是紫園那個痴兒非珏。」

「我真的很高興,夫人能夠這樣了解朕,」他扯出一絲微笑,站到我的面前,猛地一甩手,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臉頰酸疼,跌倒在非白的身旁。

「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你為什么偏要回來呢?」他的微笑不變,口氣卻變得森冷,「你同那原非珏,都一樣,是個可憐蟲。」

「原非珏練成了無相真經,不但成就了天下無敵,還成為這世上最精明睿智的人,可是他卻不敢面對練功的過往,於是他躲了起來,讓我來助他面對這一切、」他輕嘆一聲:「他的腦中有著一抹紅色,叫做木丫頭,也牢牢的烙進了我的靈魂,我們第一次見到姚碧瑩的時候,是他拿著那個娃娃紅著眼睛來到弓月城,當時我們感到那個布娃娃看上去很熟悉,卻不記得你的長相,因為原非珏這個可憐蟲從來沒有機會見過你張什么樣。」他哈哈大笑,笑聲無限嘲諷。

「別人都說她是木丫頭,可是我和非珏卻知道他是個假貨,雖然她有著一雙很美麗的眼睛,長得同軒轅紫彌有幾分相似,那樣的悲傷,可是她的眼神總在閃爍,卻又包藏著無限的野心,我和非珏的周圍全是一群陌生人,我們難辨敵友,他們對我說,我是撒魯爾,我信。他們說我是西突厥的可汗,我信,他們讓那個陌生的女人做我的母親,我也信,他們說她是果爾仁同漢人婢女私生的女兒,是我平時最寵愛的木丫頭,我更是信了。」

「我能不信嗎?」他聳聳肩,「女人的心最是善變,想徹底得到一個女人,她的身體是最好的籌碼,更何況她是這樣一個絕世美人兒。」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還是一個完美的處女,於是我想盡辦法讓她對我死心塌地。我不喜歡軒轅家的女兒,整日在我耳邊嘮叨兩國和平,我最不喜歡她同我所謂的母親永遠站在一條戰線上,不准我做這個,不准我做那個,不過現在她終於被馴服了,知道只有我才能滿足她的情欲,給她兒子,給她幸福。」談起軒轅後後,他的語氣飽含輕蔑:「既然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我想起過去,一心想讓我做一個傀儡可汗,那就做吧,反正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我是大突厥的可汗,人人羨慕的人上之人,嬌妻美妾,榮華富貴,應有盡有,如今更是統一帝國,民心所向,擁有了一個男人最寶貴的一切,我何故還要執著於過去的羈絆,那些無望的記憶?」

我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說得對,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擁有的不過是具臭皮囊,可是,人生這一世最寶貴的不是錦衣貂裘,美女香車,而是那最不堪的記憶、」他的笑容斂住,血瞳犀利,我繼續說下去:「無論功名權勢,愛恨欲憎,百年之後,一碗孟婆湯讓你忘記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將歸為塵土,唯有這些記憶可以證明你活過這一遭,一切不至於淪為虛無,便是禽獸豬狗相處久了,尚且認得主人朋友之說,依戀過往,更何況是人,你不記過往,敵友不分,連豬狗都不如,枉為人世一場。」

我話未說完,撒魯爾又揮出一掌,我的左臉如火燒一般疼痛,然後貼著明亮的大理石,刺骨的冷。

我的長發遮住了撒魯爾猙獰的表情,喉間的血腥漸漸蔓延開來,紅色的y體沿著長發,滾到金磚之上,瞬間這個精致瑰麗的屋舍里彌漫著血腥氣。

我喘著氣,用長袖揩去嘴角的血跡,努力爬起來,眼前時那張y沉邪惡的俊臉,他的眼瞳如我身上的鮮血一樣艷紅。

他蹲了下來,與我平視,忽地一笑:「夫人搞錯了,我是撒魯爾,突厥的皇帝,不是原非珏那個可憐蟲,」他猛然抓起我的頭發,拽到一面銀鏡前,迫我抬起我的臉對著銀鏡,「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只有鬼才會喜歡你。」銀鏡如新,幽暗y森的燭火下,顫抖的印著一人長發如瀑,面色如鬼蒼白,容顏扭曲,淚眼顫抖。

「非珏,我知道你在,你聽得到我說的話,」我的眼中淚不停,然而那心中反倒平靜了下來,我慢慢說道:「對不起,非珏,這世上,我花木槿頂頂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原非珏,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來弓月城找你,才會讓你這樣痛苦,你無論要怎樣懲罰我,都沒有怨言,可是我卻不能讓你傷害原非白,因為我真的愛上了他,我。。。。。。並不後悔,也無法後悔。」

我看向原非白,就在這個時候,原非白的鳳目長睫微顫,似是悠悠醒轉。

不要醒啊,非白,我不想讓你看著我死去。

我向撒魯爾走去:「謝謝你,撒魯爾。」

他的眼中閃著鄙夷,淡淡的嘲諷道:「謝我什么,讓你和這個瘸子可以死在一起了嗎?」

「不,我不會和他是在一起的,我是不會讓他死的,撒魯爾!」我猛然砍出酬情。撒魯爾自然輕輕一格,我不停的向前攻去,他的內力強大的驚人,每一次我的酬情與他的大刀相格,我渾身血y好像都要被他的內力給震出來似的,我對他淡淡笑著,盡管我認為此時的笑容一定萬分的難看和狼狽,「我要謝謝你終於讓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出我心里一直想說的話來了。」

我側身讓過撒魯爾的彎刀,然後讓他的彎刀順利刺進我的左肩,他在我對面嘲諷的笑著我的不濟,眼中卻對我肩上流出鮮血感到興奮,我一咬牙,往前奔進,任由刀鋒在我的骨r間穿行,那骨骼肌r的撕裂聲中,我聽到原非白瘋狂的大吼著我的名字。

我在極端的痛苦中,靠近撒魯爾,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用這種決絕的方法靠近他,可是他那空著的一只手閃電般的握住了我刺向他的酬情:「可笑的女人。」

他悲憐的看著我,微一用力我的手骨斷裂,他的臉上閃著殘酷的笑容:「誒!像你這樣的女人歸順我不好么?何必自討苦吃呢?」

「一萬年,原非白,你聽好了。」我用盡力氣握住了懷中的資殤,盯著撒魯爾不解的血眸,大聲說道,只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血y在,我想回頭再看原非白一眼,卻沒有勇氣看到他心碎的樣子。於是咬牙抱緊了撒魯爾。

一陣耀眼的紫光從我和撒魯爾的懷中發出,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甚至害怕的忘記了掙扎,我大笑道:「花木槿愛原非白一萬年。」

我抱緊撒魯爾,將他推向懸崖。

非白,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時候愛上你的,我同非珏在一起耳鬢廝磨六年,可是我卻只同你相處了短短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