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不再問李耀臉上的傷,他也沒有機會解釋,他有預感,若是自己再多說一句,肯定會有更嚴厲的懲罰。
但從從二品的王爺降為郡王對李岩來說,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嚴厲的懲罰。
而對貴妃來說,更是晴天霹靂。
她爬到李卿的面前為李岩求情。
「皇上,皇上,給岩兒一個機會,讓他在家面壁思過就好,為了一個小小的內侍就將他的王爺封號取消了,這怎么可以!」
李卿踹開她說:「我說可以就可以。」
然後又讓人將李岩帶回府、
「在郡王府面壁思過兩年,沒有允許不得出府,不得舉辦宴會,不得會客,貴妃最好好好派人去郡王府整頓一番,得再讓他目無王法,再有下次,皇子犯罪與庶民同罪,朕說到做到,將他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他這個孽障。」說完,李卿捏了捏眉心,被吳鐮扶著坐到了後面的椅子上。
李岩被拖下去後,李卿又安撫了一番李耀,讓他這段時間好好在王府修養,把身體養好,然後給鄭之南賞了許多東西,同時也嘉獎了一番為李耀說話的太子。
李耀和太子一同往外走。
李耀垂眸向太子說感謝的話。
既然太子想招攬他,他當然也要順著演下去。
太子很滿意李耀的表現,假意安慰了一番就讓李耀回去了,臨走之前還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趙怡寧,李耀裝作沒看到,率先抬步離開。
回到王府後,李耀來到書房,書房里面有一間卧室,李耀將鄭之南安頓在這里,可以時常看顧他,有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時間出現。
不論是在書房議論政務還是時事,李耀都沒有避諱鄭之南。
但鄭之南自回來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雖然身體隨著調理在慢慢恢復,傷口也在愈合,可他卻一句話都不再說。
就像一具沒了靈魂的屍體一般,另李耀感到害怕。
害怕失去鄭之南。
明明人被帶回來了,他卻覺得還是被他弄丟了。
天氣越來越冷,這天難得出太陽,在這個不會有任何外人的地方,李耀抱著鄭之南,將他抱到院子里曬太陽。
鄭之南身上被蓋著毯子,曬著陽光,說了回到王府後的第一句話。
他對李耀說:「我想寫字。」
李耀神情一頓,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准備了紙筆。
鄭之南用右手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想要寫字,可他被挑斷的手正是慣常拿筆的那只手,筆尖還未落在宣紙上,他的手就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根本穩不下來。
李耀心疼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刀劃來劃去,他怕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忍耐平復了很久才微笑著說:「沒關系,以後我們可以練習用左手寫字,一樣可以寫出漂亮的字來。」
鄭之南不聽李耀的話,執拗的要用右手寫字,可是第一筆就寫歪了,像丑陋的蟲子在雪白的紙上蠕動。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紙上的字,眼淚從眼眶滑落。
沒有哭聲,無聲的落淚最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