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兩章合一(為月票550+)(2 / 2)

三天後,宋茯苓拒絕了宋里正家要用車推她,她圍著防潮墊走路,多走一些能暖和暖和。

而後面有一台車,車上燃著他們的自制木炭,專門給小孩子們坐著,小孩子們蓋著兩床被,全縮在里面,米壽就在那里。

他們這伙人也已經把所有能穿的衣裳全穿上了,可腳依舊凍得發木、發漲,腫得草鞋要包不住。一個個凍得嘴冰涼,手也凍得不聽使喚。

就好像,幾天前,干熱的高溫天氣是夏季,從夏季一下子就走到了冬季,兩個地方明明挨著很近,卻溫差相距十幾度,尤其是早晚。

十月末了,越往北走越冷,其實天冷才對勁,但今年的天氣,一會兒天這么熱,一會兒那么冷,也明顯是大災。

宋茯苓呼著哈氣問馬老太:「奶,你冷不冷?來,咱倆圍一個墊子。」

馬老太身後背筐,胳膊挎包,兩手插在衣服袖子里,吸了吸鼻子搖頭道:「就怨你爹,非得讓扔行李,扔吧,昨夜黑凍得閉不上眼,一個個都打哆嗦,團成團眯覺。」

「誰能想到天那么熱,又變這么冷。」

馬老太挪著沉重的腿、僵硬的腳說:「唉,那些在咱們後面趕路的人啊,也不知又有多少人渴死,這回又有多少人會凍死了,我瞅著啊,開春的地也沒個種。行了,先顧眼下吧,那山澗你瞅著沒?讓大伙先痛快喝口水。」

宋茯苓舉著望遠鏡,望了一眼又趕緊給塞包里,自從這條路上逃荒的活人多了,她就很注意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甚至為了少麻煩,她一家三口凍腳也不敢往外拿棉鞋,不敢拿羽絨服。只是穿著出發前拿出來的那些保暖絨衣,挑些不打眼的套里面。

「瞅著了瞅著了,到山澗了!」

見到水,大伙本該親香的不行,時隔這么多日,噯呦終於能可勁喝水、能抹把臉洗洗了,可手指一碰水,就被涼的一哆嗦。

宋福生沖女兒緊著擺手,「別洗了,別受了風寒,再走幾日咱就進城了,進城爹第一件事就給你燒水洗,聽話。」

此時宋福生臉是皺巴巴的,只逃荒這些天,他造的,看起來像老了十歲往上。

天一冷,大伙也不愛說話,頭套又都戴上了,這回不是防瘟疫,是為保暖驅寒。

一個個忍著手指節的疼,用大桶小桶裝好了幾日後會用到的水,連歇腳都沒歇,一心趕路,進城。

水才裝好,意外就是在這時發生。

小偷兄弟、威猛漢子,以及他們帶的人,總共二十多人,手拿刀、棒子、匕首,直奔宋福生他們這隊伍而來。

他們這伙人是逃命下山的,山上剿匪差點連他們一起剿了。所以說,他們現在啥也沒有,一路飢寒交迫,一路也沒碰到個有錢人截到銀子,搶點吃的還不夠塞牙縫。

看到宋福生他們,瞬間打了雞血,打算搶糧、搶不銹鋼壺、搶銀子,搶棉被。

當時,大伙正蔫頭耷腦打完水,手里護衛的家伙什也放在一邊,根本毫無准備,尤其是孩子和婦女們。

宋福生一個回身,就被小偷兄弟里的老二用匕首劃傷了胳膊。

宋福生只來得及給錢佩英一把推遠,他就大呵一聲:「你他娘的!」赤手空拳往上沖。

他咬牙恨啊,是的,認出來了,當初就該給那對小偷剁成肉醬。往後,別說放過了,他特媽的徹底長記性,誰敢招他,誰稍微有點不對勁,他就弄死誰,什么人命,這里人命最不值錢。

一時間喊殺聲沖破天,四壯在護著推車上的孩子們。

女人們嗷嗷叫喚著隨手抄起東西就往上撲。讓你打我孩,讓你打我兒,讓你打我男人。

宋里正揮舞著拐杖,忍著腰間劇痛往對方身上撞:「我不活了!」

這一刻的宋茯苓,有那么一瞬間,她也不想活了。

「爹,讓開!」

女孩尖利的喊聲響起,宋福生才滾出戰區,宋茯苓一個瓶子就扔了出去,只聽嘭的一聲,炸了。

離他們不遠,陸畔正帶隊歸來,聽到聲音,緊急勒住馬繩,皺眉:有火葯?

像是為了印證他沒聽錯,宋茯苓這面又一個瓶子扔了出去,且差點炸到她手,里面的液體突突突一頓冒泡,瞬間,嘭一聲又炸了。

給那二十幾個土匪徹底嚇傻,給那對小偷兄弟嚇得跳腳直叫喚。他們哪見過這個啊。

而他們更沒見過的是:

只看,馬老太和宋茯苓一人端著一盆水,飛速奔著他們跑了過來。

馬老太一揚盆:「我燙死你個龜孫!」

一百多度的開水,嘩啦啦就迎頭兜了上去。

又一盆開水跟著潑了上去,連盆都不要了砸了過去。

「啊!!!」十幾個土匪轉眼被燙的無處遁形,滿地打滾,肉燙熟了。

齊刷刷的跑步聲響起,一眾兵士將所有人圍住。

宋福生跪地緊著看女兒,心想:閨女啊,你這整的啥啊,哐哐的爆炸。

宋茯苓歪側頭跪地,眼神不停沖宋福生閃:爹,跟你講過啊,cao加h2o,它,恩,熱。像加熱飯似的,熱的很快。

剛才她和她奶,正巧要扔生石灰,尋思快進城了,也用不著這東西給糧食防潮,再說也沒糧食了,還推它干甚,扔了得了,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