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被扔下榛子,楊明遠俊臉通紅,滿臉笑意。
抱拳向周圍紛紛對他說恭喜的人致謝。
致謝的同時,不忘看向遠處龍眼得主宋福生。
他們這伙人像來了賭場似的,為了被砸中的可能性更大些,分散站著圍成一個大大圈。
在楊明遠的心中,宋福生就應該是狀元,狀元,非宋叔莫屬。
可見,他此刻有多為遠處的宋福生高興。
可是,他恍惚看到了什么?
楊明遠的笑容一頓。
「來,既然你稀罕,這龍眼給你,」宋福生彎腰撿起龍眼就要塞給旁邊的崔舉人。
給崔舉人嚇的,「宋兄,萬萬不可。」
感動,這兄弟,太夠意思。
這種好東西,看他稀罕,居然還要贈與他。
但也正因為宋兄實在,所以他更不能要,一輩子的摯友啊:
「宋兄,快快去僧人那里說你得了吉兆才好,隨僧人入殿感謝魁神,才是當務之急,快去。」
宋福生拿著這龍眼,心想:完了,老崔也不要,這燙手山芋,送都送不出去了。
憑啥要白給九兩銀啊?
這不是莫名其妙被碰瓷嘛。
銀子扔水泡里還能聽個響,這算怎么一回事。
說白了,宋福生內心還是不信。
他認為自己在信神這件事上,能做到的程度,至多就是別人來拜,他也來拜拜,別搞特殊。
就像在家里一樣,那陣阿爺說祭祖,那就祭,不會攔著別人的信仰。
再加上這么些舉人住在陸畔家,大家都說來拜神,廟宇里有那么多四面八方的舉人,他不跟來掌控大局有點不放心,也是當作陪妻女出來游玩罷了。
至於再多的,他能掏一錢二錢燒香錢,讓掏出許多,多到九兩,那抱歉,做不到,就怎么想怎么覺得這事冤大頭。
只這么一會兒功夫,宋福生的心里就轉悠許多吐槽的話:
三日一次祭拜活動,每次搞不好都會扔出狀元,難不成皇上要點好些狀元?
扔中就能算數嗎?
要真是那么准,全天下的有錢人不用學習了,連他也不用學。
早說哇,遭的那些讀書的罪簡直不是人受的。
早說九兩,不,哪怕九十兩、九百兩,誰要是敢下保證燒香就能好使,他早就去掙錢了,大把大把給魁星燒紙。
畢竟在他這里,掙錢比讀書簡單得多。
所以說,竟特娘的扯淡。
「我兜里……」宋福生差一點兒就要說出兜里錢不夠,媳婦管錢,花一文得管媳婦要一文。
但是及時打住了。
他怕崔舉人立馬要借給他錢。
那借錢不得還嗎?
宋福生遁了,先別讓老和尚找到才是上策:「噯?噯?」
最開始,宋福生是跳腳瞎喊,一副瞧見了認識人的模樣,想離這半徑遠些,最好趁人不注意去找佩英。
結果他這兩嗓子喊下去,斜對面真有人在和他遙相呼應。